第77章 父母官(1 / 1)

山河恸之龙眷 君太平 1885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7章 父母官

云恸眉目微紧,陛下的安危关系整个天下,容不得丝毫的闪失。他退让到如此地步,所为的不就是这个关系整个天下的男人吗?

如果他的安危有所闪失,那他所承受所退让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主子福全欲言又止。

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身系天下的九五之尊的安危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他更清楚,眼前这个小主子对皇帝陛下来说意味着什么。

皇帝陛下将人托付到他手上,如果这小主子有任何闪失他实在不知道,他该如何跟皇帝陛下交代。

无碍。云恸淡淡的摇头,喝下那碗热水后,腹中钝钝的闷痛感减轻了不少,到不至于影响他的行动。

主子,咱们就在此处等候吧,您身子不适,陛下一再交代让奴才好生照料您福全呐呐的低言。

云恸轻声叹了一口气,正色道,福公公,大胤可以没有云恸,但是绝不能失去陛下,你明白吗?

福全张了张嘴,最后默默颔首,奴才明白。

走吧。

是。

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紧紧扎在背上,福全伸手上前要搀扶他。

云恸摆摆手,不用。

看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异状,行动也丝毫没有滞缓,但是想到方才他们从客栈出来这一路,他明明身子不适到了极点,可是他却隐藏得丝毫不显,还面不改色的走了半个时辰,如果不是让陛下发现,还不知他忍到何时。

此刻看着他的模样,福全也吃不准他到底如何,只得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一旦有何状况,也不知慌得手忙脚乱。

他却不知,尽管他这般小心翼翼的防范着,待事情真的发生时,他却依然慌得完全乱了手脚,不知所以。

找人问了府衙的方向,两人便赶了过去。

还离着一段距离,远远的就看见府衙前围着的一大群百姓,数十只火把将府衙大门前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嘈杂声一片,嚷嚷声不歇。

看来是城中百姓来找知府老爷讨说法来了。福全对云恸道。

云恸点点头,走,咱们寻陛下去。

府衙坐北朝南,地势较高,府衙前还没有被洪水浸漫,聚集在府衙前的百姓却多是衣衫尽湿的,显然是从城东城南而来。

走近了暄哗声更大。

开城门你这狗官,你是想要这满城的人都淹死在这城中是不是!?

对!狗官!雍州城被淹了,朝廷要那你是问,你便要拉着这全城的人来跟你陪葬是不是?!畜生,你也想得太好了!

快开城门

开城门!快开城门!大水已经淹过来了!

快开城门啊我夫人要生了匆匆赶来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一路又哭又喊,一身绣工精湛的锦袍脏污不堪,头上的金冠也歪了,头发也散了,狼狈得如同泥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朱员外

快啊!我夫人要生了!快开城门我不能让我夫人把我儿子生在这洪水中啊快开城门啊,李大人!李大人!您行行好,快下令开城门吧!朱员外跪在地上猛磕头,又哭又求,一个大男人哭得让人有些不忍。

朱员外

李大人!您行行好吧,把城门打开,我夫人要顺利生下孩子,我给您立一个长生牌位,您行行好吧!他人到中年好不容易才盼得这么一个孩子,可是这孩子偏偏挑在了这个时辰要落地,如果这城门再不开,他这孩子难道要生在这洪水中吗?

中年男人苦苦哀求得失声痛哭。

云恸看着,眉心一蹙,看着那大门紧闭的府衙,他对福全低声吩咐了一声,你待在此处,别乱走。

主子您福全伸手就拽住他的手腕,看云恸肃然的神色,他立马儿缩了手,低声道,您带着奴才吧。

你待在此处。云恸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如若你见到陛下,就在那处等我,我回来寻你们。云恸指了指不远处的牌坊。

主子

云恸转身,动作很快,转过一处转墙边角,转瞬就消失了人影。

眼睁睁看着他走远,福全急得狠狠跺了跺脚,这下我该如何给陛下交代啊!

云恸转过府衙前的大道,转到了背面的一条小巷,看了看左右,寻到一处小窗,确定无人之后,他提气,抓住高处的窗口,腾身一跃,翻过了两人高的高墙。

落地之处,是一处茂盛的花木从,周围黑得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也无人声,应是后花园。

他跃出花丛,直往正堂而去。

府中并非一片静i盆,下人房中嚷嚷声一片,云恸悄悄撬开窗户看了一眼,是几个丫鬟正在哭哭啼啼手忙脚乱的收拾包揪。

他轻轻将窗户掩上,一步不停的往主人的正房掠去。

行至正房门前,云恸才刚迈过去一只脚,豁然侧身一闪,将身子重新避回暗处,眸子中厉色一动。

府中下人乱做一团,可却有十数的家丁面不改色的守在正房门前,家丁一身普通青色布衣,却明显不是寻常人家的普通家丁。

云恸在军中多年,对分辨普通家丁和百里挑一的精兵自是不会错眼。

这些身着寻常家丁衣衫的几人,却都是足以以一当十的精兵。

可是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府衙之中?

据他所知,驻扎雍州的兵力是由跟了皇帝十年的贴身侍卫黄云山在掌管,兵政分家一向是常理,断无搅合在一起的道理。

但是,这又是何种情况?

云恸眉峰一紧,悄声退了出去,转身转向了屋后。

屋后是一处小花园,正值花木茂盛之时,一丛一丛的将屋后檐遮掩得密密实实。云恸穿过花木丛,悄声靠近屋后那处窗户。

人还未靠近,突然听到屋内传出的一声拔高的尖叫。

云恸一怔,瞳孔微微一缩,脚下一顿,然后是久久的静默,就在他以为方才是他听错之际,屋中又传出一声含着哭音的呻吟求饶。

求求你.放过...放过我..舍得求我了?嗯?

求求你

现在晚了。

这一次,他听得分明,发出这声音的是两个男人。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让他对屋中发生的一切一清二楚屋中行周公之礼的是两个男人!

云恸紧蹙着眉,心中的别扭之意难以遮掩。

男子和男子不是有悖天道伦常么?可为什么还会有这许多的人这般不顾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