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武文全说了什么,然后站起身来,对喻广财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喻广财看了爷爷一眼,迈步上前,走到了武文全的身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老武,你能够听见我说话不?”喻广财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是广财,现在来看你了。”
武文全纹丝不动,一张嘴闭得很紧,眼睛也没有睁开半点儿。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布皱纹,清瘦无比,一只手好像就只剩下了皮包骨。
“老武啊,想当年你可是不惧生死的,今天看着你这个样子,我还真的有点儿揪心。”喻广财自顾自地说着,“还记得咱们遇到的那个下午不,你就站在那熊家的大院子里,跟我讲我师傅以前的趣事,你说他有一次晚上喝醉了酒回家,去偷摘人家家门口的橘子,结果被那家里的大狼狗追着一路狂奔,最后掉进了臭水沟的事,你还记得吗?”
喻广财的话刚刚落下,那床上的武文全突然抖了一下,把一旁的喻广财吓得从床沿上站了起来。可就那么一下,武文全就不动了。
喻广财惊慌地扭过头来,问爷爷:“你看见了没?”
爷爷点了点头,觉得这有些不太对劲儿,在喻广财的示意之下,他靠了上去。
喻广财又坐回了身去,再次握住武文全的手,说:“老武,我知道你能够听见,你……”
正要准备继续往下说,站在一旁的武森上前来,拉住喻广财说:“不好意思,喻先生,可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父亲好像情绪不太稳定。”
眼看着喻广财就要被武森硬生生地拉走,爷爷突然发现了什么,只见武文全的头发间有什么东西在晃着银光。
要不要回去呢?爷爷正在内心里这样挣扎着。突然,在几人的身后,武文全在床上翻动起来。爷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退后了几步,当他平静下来,才见到武文全在床上翻动得越来越剧烈,他的身子好像一条大鱼在水中扭动着。他扭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发出咚咚的巨响,那张床好像都快要经受不起他的动作,左右晃动起来,那床前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
喻广财看着这些,双眉深深敛起。他深吸了口气,说:“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见状,看时机来了,他快步上前,假装去摁住武文全,实则伸出手指将武文全头发间那白晃晃的东西夹了出来。
“没事儿没事儿,让我来!”武森快步上前,伸手在武文全的脚底按了一下,那身体就完全静止下来。
爷爷也趁势回到了喻广财的身边。
“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我父亲这个病就是如此,时不时的就会这样乱动,以前还经常……”武森正要继续往下说,可爷爷已经等不及要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他急忙说道:“没事儿,那师傅我们就先出去吧。”
喻广财似乎还想问点什么,爷爷拉着他就往门外走。最后他也只好跟武森客套了两句,就出了门。
回到房间,李伟和曾银贵又不知道到哪儿去瞎晃了,还没有回来。喻广财一坐下来,就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爷爷这才将手指缝间夹着的那个东西拿了出来,递到喻广财的面前。
在微弱的烛光底下,爷爷手里的东西暴露无遗。那是一根银针,上面泛着微黄,有了烛光的映衬,显得有些古旧。
“这是个什么东西,是从武文全的脑门上拔下来的。”爷爷说着,语气里难免透着得意。
喻广财看着爷爷手中的那根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不会吧……”喻广财说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说着,他伸手摸了摸那根银针,然后惊讶得倒坐回了凳子上,摇着脑袋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爷爷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连忙追问:“这到底是什么,用来做什么的?”
“这玩意儿可是个邪术。”
※※※
“哦?看这上面黄黄的东西是什么呀?还有些黏手。”爷爷仔细地观察着手里的那根银针。
“那是尸油。”喻广财冷冷地回答。
爷爷被喻广财的话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即连忙又压低了声音:“你是说,这是从尸体上面取下的油?”
喻广财说:“也不全对,普通的尸油就是指一具尸体腐烂的时候,身上皮肉里的油会溢出来,尸油就是指的那种油。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这银针上的尸油不是普通的,而是一种从外边来的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尸油是从妙龄少女身上取下来的。”喻广财推断道。
爷爷听了,只觉得汗毛直立。他说话的时候牙齿打着颤:“那是把少女杀了用来炼油?”
“少女未开苞时,身体极阴,做这种东西最有效,不过最有效的还是取少女的下巴,用来炼油。这种尸油,沾在银针上,那可是百试百应。”喻广财的语气有些深沉。
不过他的话倒是把爷爷吓得不轻,他沉思了许久,问:“那这沾了尸油的针,是用来干吗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一种分魄术,就是将活人的灵魂困在一个东西上,这人和那东西都会插上一根银针,如果这银针被拔了,那就是这人的死期。”
爷爷张大了嘴巴,看着手里的银针:“那我这……”
喻广财点点头,幽幽地说:“对,在你拔出这根银针的时候,武文全已经落气了。”
“那,那现在不是还没到明晚戌时吗?”爷爷想到这里,快步上前,翻出了那本黄历,翻了一阵,他瞪大了眼睛说:“不好,如果是在这个时候落气,那可是大凶的时辰,有鬼绕梁,活者必忧啊。”
“嗯,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喻广财盯着他,“现在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爷爷知道自己犯了错,坐在一边,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喻广财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用沮丧,这个事情不关你的事,你想想,这武文全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在明晚戌时落气,咱们现在都不能肯定。而且呀,这个沾着尸油的银针扎进脑门,那可是非常非常疼的,生不如死。”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这拔针的事儿的确是爷爷干的。他这么一个小动作,就送那武文全归了西。越是这样想,爷爷就越是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杀人凶手。
果然,就当两人这样沉默着的时候。房门被曾银贵撞开来,他喘着粗气说:“出事了,武文全死了!”
见爷爷和喻广财没有震惊的表现,他倒是非常惊讶。他跑到两人面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武文全死了,就是刚才,不是明晚!”
曾银贵说着,自己都搞不清在说些什么了。看两人还是纹丝不动,他干脆将两人拉出了门去。
此时,武家已经乱了套,大家都在议论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