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军刺,去了李芳那里。”
“当我举刀时,我还是犹豫了,毕竟我要杀死的是我最熟悉的人。说实话,要不是李芳坐在床上双手拽着刀刃要夺走我的刀,我可能还要挣扎一会儿。”
“她夺你的刀想做什么?”
“她想自行了断。”
“后来呢?”
“她连说话都大喘气,哪里还有自行了断的力气?几次争夺后,我下了决心,一闭眼,一狠心,对准她的心脏就刺了下去。很快,她的心口窝就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血,没过一会儿,李芳就没气了。”
“你杀完人之后又干了什么?”
“我害怕她的鬼魂上我的身,在床头撒了一把糯米,接着给她磕了三个响头便离开了。”
“你有没有从他们家抽屉中拿走什么东西?”
“有,我把庆生送走的时候,从家里拿走了庆生的户口本。”
“你离开案发现场之后去了哪里?”
“我本来想去公安局投案,但是如果这样,就算是自首,就判不了死刑,所以我就只能在家里等着你们来抓我。在这期间,我同村的一个堂兄给我打电话商议要租我的土地。”
“什么土地?”
“家里种粮食的地,一共有十多亩,我蹲大牢时一直是免费给我堂兄种,他之前打电话问我这土地租不租,那会儿我刚被释放,也没有工作,就没答应。”
“我的这十几亩地跟他们家的二十多亩连在一起,他想搞联合生产,就又打电话给我。他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已经作过案了,所以我就顺水推舟,把地便宜租出去了。我带着家里的手续,去湖州跟他签的合同,他直接把钱转到了我银行卡里,一共九万九,我在湖州花了两百块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裳,好让自己走得体面点。剩下的钱我一分没动,全在卡里,希望各位警官能够成全,把这钱转交给庆生。”
贾兵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们每一个人,我们几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明哥。
几分钟后,明哥起身郑重地说道:“我,答应你!”
①农村灶台旁鼓风用的一种器具。
②拐卖人口的嫌疑人。
③数值为虚构数值,非实验数值,只是为了方便理解。
④就是一步的距离,以脚的中心点计算。
第二案 黄泉有伴
一
夜幕即将降临,墨蓝色的天空中看不见一片云彩,昏暗的山石小路上,一个圆形的光柱在来回起伏地晃动,脚步声逐渐清晰。
“耗子,你走那么快干啥?”一个身材有些圆滚的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后面。
被称作耗子的男人,把手电筒从左手换到右手,接着停下脚步回答道:“我说龙蛋,你平时吃大腰子那劲头到哪里去了?”
“你妹的,你没吃?我这喝凉水都长肉,能怪我?”龙蛋双手掐腰,趁着抱怨的工夫偷偷歇息。
“我跟你说,我接到线报,咱们要抓紧时间把情况告诉波叔,这万一消息泄露了出去,咱们那百分之十的好处费就打水漂了。”耗子催促道。
“有多少好处费?”龙蛋贪婪地舔了舔嘴巴。
耗子神秘地四处望了望,走到龙蛋身边,附耳小声说道:“整整一万块!”
“什么?有一万?”
“你小点声!”耗子一把捂住了龙蛋的嘴巴,“现在还有没有力气?”
“嗯嗯嗯!”龙蛋一听到钱,两只眼睛射出精芒,下巴上的赘肉随着头部的晃动不停地颤抖。
“有力气那就赶快!”耗子把沾满龙蛋唾液的手,使劲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接着手一挥,继续往越来越暗的山中走去。
黑乎乎的小道上,手电筒的光斑时隐时现,小路两侧时不时响起哗啦、哗啦石头滑落的声响。
很快,一片光亮隐约出现在道路尽头,耗子二人见状,加快了脚步。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两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咱们晚上要不要玩两把?”龙蛋显然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你有钱吗?还玩!”耗子撇撇嘴。
“这不马上就有一万块好处费了吗?”龙蛋贪婪地望了望距离自己只有十来米远的彩板房。
眼前的这座彩板房由夹心泡沫板搭建,分为东西两间,东边的房屋里挤满了交头接耳的人,而西边则相对安静。
“等拿到钱,你的那份,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咱们先去见波叔再说。”耗子停下脚步,把两只手同时伸进口袋,接着掏出两种烟盒。
“别看了,左边中华,右边红塔山!你为啥每次都要确认一下?就你这样还说我脑子不好!”龙蛋傻呵呵地笑道。
“波叔是咱们的前辈,这万一拿错了,就丑大发了!别废话,赶紧的!”耗子重新把烟盒放入口袋,三步并作两步朝那间挂着“经理室”牌子的房子走去。
很快,两人便恭敬地站在门前,正准备敲门时,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耗子、龙蛋,进来吧,我等你们多时了!”
龙蛋把声音压到最低问了句:“波叔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猪脑子,进山的路口就有监控!”
“哦,对!”龙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房门因为是泡沫塑料板材质,所以很轻,以至于推门都没有一丝响动。随着视野的逐渐扩大,屋内的情况也尽收眼底。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台记录着实时画面的监控电脑,还有两张棕红色的木质沙发。
此时一个50多岁的男子正跷着二郎腿,悠闲地靠在一把黑色的老板椅上,手指上那颗鹌鹑蛋大小的金镶玉戒指,已经把“有钱人”三个字深深地刻在了他身上。
“波叔!”耗子二人毕恭毕敬地鞠躬喊道。
“嗯,坐吧!”
耗子赶忙从左边口袋中掏出中华香烟,正准备递过去时,波叔却用右手挡在半空中:“耗子,你这次给我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那当然是好消息!”耗子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挤在了一起。
“好消息我就接你一根!”波叔摆出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耗子麻溜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根“3”字打头的软中华架上,吧嗒一声打开打火机,动作一气呵成。
波叔叼起烟卷猛吸一口:“说说吧!”
“赵黑子是不是从您这儿借了十万块钱爪子钱①?”
“有这么回事,在这个场子里输的,欠了快一个月了!”
“他现在还了没有?”
“还个×,我正找他呢,一个月一万块利息,这加一起都十一万了。”
耗子顿时来了劲,转身走到房门前,小心地把门关紧,接着问道:“那波叔知不知道赵黑子现在在哪里?”
“知道在哪里有啥用,他手里没钱我还能杀了他?他房子的房产证写的是他女儿的名字。”波叔越说越来气。
“您消消气,我有可靠的消息,赵黑子现在手头有钱!”
“当真?”
“千真万确,我一哥们在别的场子玩,他认识赵黑子,说赵黑子昨天晚上赢了十五万现钱!”
“钱呢?”
“他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中带走了!”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