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饼干
可以容纳五千人的室内场馆内，座无虚席。
今天是a城高校篮球联赛总决赛的日子。
上半场刚刚结束。
主场作战并没有给季映和队友们带来多少加成，对手配合默契，又对季映严防死守，半场过去比分被拉下不少。
季映从前是青训队出身，只是突发变故才没能走上职业。半职业的他在此前比赛中一直无人能敌。
对方此次定是有备而来，盯防自己的二人私下肯定练习过数次了。
本属于季映的高光时刻，此刻被对方完全遮盖了。
队友的期盼，对手的盯防，巨大的压力压在季映的身上。
汗液不断冒出，与其他汗水交融，变成了豆大的汗珠滴落。
中场休息的哨声才响起，季映便开始思考下半场的应对方法。
耳响忽然起了音乐声将季映的思绪打断，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此刻的球场中央
一群穿着白色短上衣，蓝色短裙的女孩子双手各持一个红色的花球的，正随着音乐卖力的跳着应援的啦啦操。
但季映的目光只追随一人流转。
那人肤白胜雪，身材姣好，蜂腰翘臀，合着音乐的动作更加凸显著那人身材的曼妙。
姿容态度，目所未睹，流盼之际，光艳照人。
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周围其他的女生和她相比也都黯然失色。
看到季映发愣的样子，一旁的队友凑到他身旁揶揄道“干嘛一脸少女怀春样，不会你也喜欢上戚雪了吧。”
季映听了也不恼只笑着反呛道“怎么？是怕我和你抢？”
他确实有笑的资本，一米八几的个子，相貌也算优秀一张脸干干净净，篮球打得也好，身边从不缺乏异性朋友。
感情上从没有过空窗期，前一秒分手，下一秒找到真爱。
见季映挑眉轻蔑的说出这样的话，那人只淡淡道“咱们学校喜欢她的人，不说有一个足球队，怎么也有咱们一个篮球队了。
像我这样的，还是不要做梦妄图的好。”
话语中除了唯唯诺诺，倒有激将季映去摘下这朵高岭之花的意味。
看着戚雪随着跳跃而露出凹凸有致的马甲线时，季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一曲终了，拉拉队的女孩子们摆出了准备谢幕的姿势。
观众席中人人都在鼓掌，大家的目光全都注视着他们，由其是c位的她。
其他人眼中的羡慕对她十分受用，这一切让她有些飘飘然。
虽然有着舞蹈的底子，但私下还是一遍遍的去练习。几乎没有吃饱过。
一星期多天的去往健身房在教练的指导下锻炼着，被大家如此喜欢便也算没有枉费。
戚雪没有继续细想，她的眼睛在观众席中寻找着，寻找着浣月。
这个与自己同班的女孩，有着避世绝俗的圣洁气质，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认真模样。
一副金框眼镜衬得她斯文极了，像画端庄却难以靠近。
不过片刻就找到了。
自己的愿望达成，但戚雪却高兴不起来。
礼堂内掌声雷动，观众的视线黏聚在自己身上带来些微的愉悦感。
众人都在给自己喝彩，只有浣月神情娴淡，双手平平放在膝上，背挺得笔直，衣服也被绷得笔直缺少褶皱。
她目光并不看着自己，看着的是其他地方。
那双眼，好像从未因为自己而停留过一样。
心脏传来的抽痛，促使戚雪对着浣月的方向眨了眨眼。
从小到大总会被人说道的，自己这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只要自己眨眨眼，那些大人就会答应下自己的请求。
冲着浣月眨了眨眼，像褒姒诱惑幽王般极尽魅惑。
浣月身旁的女生，因为自己刚刚的动作而流露出了动摇。
那个会错意的女生夸张的捂着着胸口，好像自己击中了她的心脏似的。
只有浣月纹丝未动，目光并不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头放的很低，戚雪甚至无法从这个角度看到她的表情。
唯一确定的是对方并没看着自己，更像是故意躲避而低下了头。
本就淡漠没有温度的眼，此刻更是冷得就要冰封。
戚雪低下了高昂的头，咬着嘴唇，眉目低垂快步的离开了场馆。
便也因此错过了事件的真象。
戚雪眨眼的位置，除了浣月之外还有季映和他的队友曹闲。
“要我说这个戚雪也太魅了吧，刚刚那个眼神，啧啧，不知道是想勾引谁，故意卖弄风情。”
脸上挂着油腻笑容的曹闲对着戚雪刚刚的动作评头论足着。
在刚戚雪入学不久他就私下向她表白过，自己特意想过的深情的话语，只换来“抱歉，我对学长没有其他特别的感情。”
说得那么绝情，一点挽留的余地都不给，还低着头露出一副感到抱歉的表情。
心里肯定是在嘲笑着自己了吧。
想到这个，曹闲的眉皱成了一个川字。
想来也是因为她那双眼，看谁都像勾引，任谁都想要魅惑，自己才会……对了，错的不是自己是这个……
正当曹闲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关口。
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像空谷来风，被汗湿的球衣传来寒意，让他打了个冷颤。
细密的鸡皮疙瘩从手臂生起。
他转过身去，下意识的想去找寒意的来源。
对上了浣月那没有温度坚冰般的眼眸，立刻像触了霉头般转过身去，闭口不言。
穿过狭长的走廊，不久就到了更衣间，一路上戚雪都情绪不高的低着头下意识的跟着前人的脚步。
以至于前人在门前停住时，一时没有收住力轻轻撞倒了那人的背上。
“小戚你怎么了？怎么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不舒服？”
陈可轻轻扶住戚雪的肩头，好让她站稳身形。
被扶住后戚雪将头缓缓抬起，极具风情的桃花眼此刻像蒙了层雾，看不真切。
“没什么，老毛病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可是戚雪的同桌，或许是年长俩岁的关系她对戚雪颇为照顾就像姐姐一样。
所以才更不能让她担心。
眼中的雾气退散，又涌上缱绻柔情。
陈可不免呼吸一窒，手上失了力，让戚雪从她的手下溜走，进入了更衣室。
因为一张好看的脸，和家里的一点小钱，戚雪一直是活在别人的吹捧，夸耀之下的。
直到碰上浣月为止都是如此，也因此有了许多的第一次。
在戚雪的自我介绍时，唯一神情没有变化的是她。
甚至是…自己主动的邀约也被拒绝。
全部的前所未有，闻所未闻，全都让戚雪感到烦躁。
每每因为浣月那冷漠的眼神，淡漠的态度，戚雪的心都会隐隐的抽痛，对于戚雪来说确实称得上老毛病了
将衣服换回常服后，戚雪坐到了梳妆镜前。
将化妆棉打湿，把舞台妆卸下。
卸去妆后的戚雪目秀眉清，少了些诱惑，更多了分纯良。
终归是从小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女孩子，不历霜寒，不需要滋生分毫尖刺。
出于担心，更出于在意。陈可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戚雪身上离去。
她更喜欢戚雪素颜的模样，不是那么刺眼夺目，是温融的冬日暖阳。
戚雪闭上了眼，用手轻揉着脸颊，再睁开眼时，里面有奕奕星光。
照着镜子的戚雪嘴角慢慢的上扬，又下降。做出了练习已久的微笑，眉眼低垂，卧蚕弯弯。
戚雪保持着这个微笑，转过身去向陈可搭话“我好看吗？”
咚咚咚，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好看，好看极了。”
在真正的美之前一切诗词雪月都忘却，理性所不能参与的审美，只剩感性的直白话语。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戚雪的笑意加深了，她当然是最美的，就算是魔镜也不可以说出除自己之外的人。
“你不会骗我吧，因为我们是朋友才勉强夸我。”
只是一句的夸辞还不够，她想要更多，去填补浣月撕裂的伤口。
戚雪眉目低垂，躲闪又忍不住瞥一眼陈可的样子就像拦路的流浪猫希冀着被带走又怕被伤害。
“怎么会呢，要对自己多些自信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陈可看着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认真的说着。
为了增加说服力，还举起来了左手贴耳说道“我发誓。”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