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吩咐鞴马,刚骑上——二一拨儿传信儿的就到了!来的是大管家潘福,给老贼报喜来了,说来打擂的武生史文斌已经叫三国舅给打趴下了,老太师您就不必移动虎驾啦!潘洪刚上马,一听这个信儿,哈哈大笑,“我儿果然是天下无敌,何劳老夫担惊受怕。”下了马回到府里坐下来,正跟这接茬儿品茶聊天儿呢,傅鼎臣和黄玉又派二管家潘寿来给报信,说又上来一位黑大汉,三国舅恐怕不是对手,还请老太师火速到天齐庙来。
把潘洪气得上去啪啪给潘寿俩大嘴巴,叫你说丧气话!啊?刚才就说三国舅要输,我都上了马了又跑来说赢了,你们这帮奴才!不去了,就在家里等着,你们看看,准又得来一个,告诉我没事啦,不用去了。
正说着呢,外边噔噔噔噔噔噔噔……跑进来一个小子,谁呢?三管家潘安,气喘吁吁,上气儿不接下气儿。
老贼又是一通大笑,“怎么样?我讲的嘛,我儿不会输的,小潘安哪,算你来得快,来呀,有赏!”潘安急了,“哎哟,我的太师爷哟,您怎么还跟这坐着哪!三国舅他……他……”潘安心里话这个话我可怎么说啊?一着急,干咽吐沫说不出话。“啊?”老贼潘洪一瞧他这个样,知道不妙,“潘安,你待怎讲?你家三国舅,他在台上被来人打下擂台了么?”潘安直捯气儿,“那、那倒没有!”“嗯……”老贼心安了,“嗨,说了半天,我儿潘豹还在擂台之上?”“对呀,三国舅他人还在擂台之上呢!”“哈哈,我就说来,我儿潘豹无敌于天下,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不、不是,老太师,我说了您可千万别着急呀,他……三国舅,在擂台之上,叫来打擂的山后应州人石大力活活地给劈为两截儿!我们国舅爷他、他可是一命呜呼喽!”潘洪一听,什么?哦,死过去了。
全家老小都凑上来给老贼胸前抹、背后拍,总算是给撅回来了,“老太师、老太师,您赶紧醒醒!”老贼苏醒过来,“哎……我的娇儿哪……”哭了两嗓子,腾就坐起来了,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着?老贼一甩鼻涕眼泪,“得啦!好个山后的石大力,竟敢大胆打死朝中的大将,必是谋反的贼子!这还了得?来呀,给我传唤八家禁军都统领,咱们马上遘奔天齐庙,老夫我要前往天齐庙去捉拿反贼!”
等老贼带着人马赶到了曹门外天齐庙,吩咐禁军将校分兵四门把守,谁也不让出去。
老百姓只能是挨个儿地往外走,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搜身盘查,看看这山后武生可曾藏身于其内。
这儿正查着呢,忽然间看见了一位,正是打擂之人哪,呼啦……有见过的几位监擂军卒就把这个人给围起来了。
谁呀?大同府来的那倒霉孩子刘通刘子裕。
七郎力劈潘豹,刘子裕在底下看着着急,这,这应当是我来的呀,应当是我来这儿攒底的呀!嗨!直后悔自己上台晚了。
所以说七郎这儿刚打完潘豹,他就来了,想接茬儿打擂夺先锋,叫郑印给支到后头去,你得先去标名挂号。
刘子裕挺听话,转到后罩楼后头一看,人早没了,这些人名为监擂,实则就是监护三国舅的,潘豹叫人给打死了,还能跟那儿管挂号吗?早就跑了,送信儿的送信儿,围庙的围庙。
偏赶上这时候这天齐庙叫当兵的给封上了,您想出庙?对不住,您得奔南边山门,那儿给您挨个儿查验盘查,我们这儿,一个人也不给放!一边跟你说着,这当兵的就把大门给关上了,您走山门啵!刘子裕挂不成号,这气就憋在肚子里了,翻身又回来再要找杨七郎,这庙里早就乱啦!戏台这院子里是什么人都没了,刘子裕心说,不叫我上擂台我也得和你碰碰,看看到底是我厉害还是你厉害!这小子就好逞强斗狠,一心想混个天下无敌的名头,好回去在父老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
就这么,急得他是穿庙而出,一边找人,一边往外走,他这身量儿高力气大,人群再怎么拥挤,架不住他这劲头儿,纷纷相让,刘子裕就快挤出到山门这儿了。
这会儿,老贼潘洪刚领着人来到天齐庙,潘龙、潘虎早就分派好人手把天齐庙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看,爸爸来了,哥儿俩假装着很伤心,实际上还有点高兴,过来,跟爸爸道委屈。
老贼潘洪仔细一问,啊?到现在,你们连打擂的黑小子都没给抓着?他怎么下的擂台呀?大家伙儿都给推到郑印身上了,都是这汝南王千岁爷,他把这凶手给带下的擂台,哎,据说这号牌儿上还写着呢,是他们家的教师爷!把老贼给气的,“可恨哪,可恼!好你个小郑印!娃娃!竟敢与老夫我为仇作对!”吩咐手下把在擂台里跟着潘豹的家丁都给找出来,“告诉你们,今日儿个必须得把打死国舅爷的凶手给我找出来,如若不然,老夫我绝不留情,轻饶不了你们几个!”嚯,这些个恶奴,眼珠子瞪着,挨个儿打量从庙门儿里走出来的老百姓,就怕把“石大力”给放出去了。
可巧,正赶上刘子裕晕头转向从庙里往出走,这小子他心急啊,所以是一边跑一边到处张望,他也想找“石大力”。
刚到山门这儿,这几位家丁就跟刨着人参似的,有人就问了:“哎,哥哥,你瞧,这个人怎么看着就那么像刚才擂台上劈了国舅爷的那位啊?单是这服色儿不同,你再给看看,我这眼神儿差点。”“哎,我瞧着也是啊,弟兄们,你们也一块儿瞅瞅。”谁不想赶紧找一个垫背的哇?有一位出了一个主意,“我说,他这么慌慌张张,按说就是他了!咱这么着,咱到他身边啊……喊一声‘石大力’这名儿,这位要是没反应,那就不是他,咱们瞧错了;他要是有反应,那没错了,打擂的就是这个小子!”大家伙儿都赞成,有一位胆子大的,凑到刘子裕身前,猛然喊了一声:“哎,石大力,你让我好找啊!”刘子裕也正满处找这位呢,一听,啊?在哪呢?这么一探头,得……全都嚷嚷上了:“就是这个小子!打死国舅爷的凶手在这儿哪!弟兄们,快着点上啊,别叫凶手跑了哇……”有人赶紧跟潘洪禀报:“太师,您瞧见那个小子了吗?就是他,在擂台之上将三国舅劈为两半的黑小子就是他!”潘洪一听,问潘安:“潘安哪,你看看,看得准看不准?是不是这个人?”潘安仔细一看,书中代言,这俩人的模样再怎么相像,也总有点儿不一样的地方,潘安看不准。
哎,这身衣裳……哦,这是把血衣换掉了,看这相貌,这得说是一般无二哪!他并看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