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跳楼杀街解救出围,还请万岁您治罪于微臣。臣弟天真无知,求万岁您能够量刑从宽!”六郎的意思是请皇上降罪给自己和七弟两个人,也许量刑能够从宽,哪怕是发配边疆,也总还有出头之日。自己宁愿承担罪责,希望圣上能体恤一二。
潘洪一听乐了,本来我可没想参你,可你要这么说,那可就是你自找的了,“万岁,老臣率领禁军将领捉拿祸乱擂台的反贼,嘿!谁知道,郡马竟然知法犯法,跳楼杀街,救走了他的七弟,打死禁军兵卒十几口儿,伤者数十啊!现在死亡禁军兵卒的尸身正摆在兵部衙门之内,望万岁您详察明断!”“哦?郡马,太师所言可是实否?你还有什么辩解之词吗?”皇上的意思呢,不想杀六郎,我要是杀他,我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杨六郎是皇侄八王干妹妹柴郡主的郡马,八王皇侄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六郎这阵儿光想着自己能替弟弟分担一些责罚,就忘了听皇上到底是问自己什么了。皇上是要问,太师说你杀人了,你认不认这个罪?你要说不认,我这儿还可以把你暂放一时,以后再想法子赦免你的罪。这是一,六郎没仔细听。二,他也确实是不知道七郎和任贤弟他们俩到底有没有打死军卒,无从得知啊,我既然想替任贤弟认罪,那就都认了得了。“万岁,太师所说,均属实言,臣认罪不讳!”好,皇上心说,你打死这么多的人你还不是死罪吗?“来呀,弟兄二人双双定为死罪,推出午门,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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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
潘洪当殿告御状,告令公纵子行凶,告杨七郎创擂打死了三国舅,得给自己的儿子抵偿对命。没容皇上问,令公先招认,确实是我这七儿打死了三国舅。六郎就为了跟弟弟分担罪责,甘愿认下了死罪。
二帝也没辙了,“好,既然如此……监察御使几位爱卿何在?”御史台衙门是专门负责官员犯案量刑的,西台御使刘定、南台御史黄玉、御史大夫韩连这几位出班见驾——也都是老贼潘洪的党羽。“你们看看,按大宋律条,郡马拒捕杀街、致禁军兵卒死伤该当何罪?应如何量刑?”几个人低头嘀咕了几句,一同回奏:“万岁,按大宋律条,郡马之罪也当斩首……”“好,既然如此,来呀,将杨延昭、杨延嗣弟兄二人双双绑缚午门以外云阳市口,午时三刻开刀问斩!”嘿!老贼听了心里头痛快。“不知众位爱卿……何人愿做监斩官?”“哎呀万岁,微臣愿往!”老贼当然是要自己去监斩啦。太监刷写好了旨意,潘仁美领旨下殿,押送六郎、七郎出宫。杨继业一听,这心里不是滋味儿啊,怎么?打死他潘仁美一个儿子却要我的俩儿子给他偿命?这也忒狠毒啦!再者说,怎么还不得问问,他三国舅潘豹是怎么立的擂呀?我儿子为什么要去打擂?为什么能把他给劈为两半儿?苗军师给我预备好的这一套词根本就没法儿往出说哇,这面大言牌也算白捡回来啦?老令公是越想越气,气得浑身直打战,“万岁,为臣还有下情……奏与圣听,请您再听微臣我一言,随后再行刑罚也不为迟。”“好,令公,您还有什么话,请平身再讲。”对令公还挺客气。杨继业沉吟片刻,心说我跟皇上说什么呢?我跟皇上说念在两个儿子当年铜台关前救驾之功?方才皇上已经说了——这叫功罪分明,我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啊?我说皇上请您念在我十多年为国戍边,扫灭狼烟……呵呵,磕头乞怜不是我杨继业所为。老英雄站起身来,“万岁,您可知我儿七郎延嗣因为什么要上台打擂,力劈潘豹?”“啊,令公啊,这件事朕已然略知一二,您要有什么说的就请明言吧。”杨继业就把自己在街市之上、武成王庙中所听来的这三个月中潘豹的所作所为和杨七郎所说的情形全都在金殿上说了一遍。可是皇上听得很不耐烦,看着好像是在听,可没听进去。等令公说完了,皇上接他的茬儿:“令公啊,您回山后那么长的日子了,这些话您是听别人说的,显非亲眼所见,怎能就全都信以为真呢?再者说,潘豹真有违抗圣旨的举动,朕也定要严查严办,绝不姑息。可是您这……好了,您要讲的,朕都听明白了,可延昭、延嗣弟兄触犯律条还得是当斩不贷啊。来呀,将二人推出午门——行刑!”
这个时候,就应当有官员出班为这哥儿俩求情儿,像说点什么……万岁呀,念在杨家往日的功勋,免他们一死,当今正在用人之际……等等等等吧,反正就是得有人出来替他们说上几句好话,给皇上饶俩孩子一个台阶儿,至于说皇上下不下这个台阶儿,那就看皇上自己了,可是您得有人递这个话儿呀。可是今天金殿上的文武百官,没几个敢出来说话的。为什么?这里边儿大多数当年升官儿的时候都是走的潘党一门的门路儿,虽说不见得都跟潘家如此地亲近,但是多少都有点儿把柄在老贼手中,都对太师潘仁美畏惧有加,哪儿敢出头求情儿啊?就是有瞧着杨家弟兄可怜的,也不敢出来说半句公道话。那么除了这些人,好可怜的这么几位,左班丞相宋琪、右班丞相李昉和吕蒙正、苗崇善,这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说杨家兄弟死就是死在咱们的手里的,这个时候可不能落后。首相老宋琪先迈步出班,李昉、吕蒙正、苗崇善这几位老功勋都站出来了,跪倒殿前,“哎呀万岁!微臣等特来为杨家兄弟求情,还请万岁念在杨氏一门的功勋卓著,为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还请万岁网开一面,饶其不死,就算是发配荒岛、沙漠,也算是给忠良留后。”二帝早就想好了——头天晚上老丈人就跑到后宫来告状来啦,西宫梓潼非得要给自己的三弟报仇,朕我也是不得已。我本来是想好了,只要是老令公硬说这打擂之人不是我儿子,那么这个就得交由三法司查实哇。案子交给你们谁去办,办到什么时候再说,这就能把这个事给拖一拖。可是这得怨你杨令公不会说话,上来就说已然查实了,就是我的七儿子杨延嗣干的。六郎也糊涂,没说你呢你瞎搭什么茬儿哪?这就非得饶上一个不可啦。你们几个让我保,我怎么保?“几位老爱卿,朕的旨意已然下啦。此案非同小可,潘豹乃是国之栋梁,守擂九十七日不败,杨七郎逞凶斗狠劈死在台上……几位,这个本朕不能准。”吕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