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云南,云南是高原啊,紫外线强,人的肤色都比北方人要深一些。说任堂惠再说他是面白如玉,多少也得比六郎要黑一点儿。所以说最初这俩人是容易弄混,但是还分得清,这书得这么说。就因为身高、身材、脸型和眉眼都有几分相似,再加上这爱好相近,气质更相近,装扮爱好也就一样,都是穿白爱素,所以说这俩人乍一看,还真就很难分辨,得熟悉的人才能分得出来!过去传统书说这一段很简单,说白虎星的三魂受罚降世,这一回投胎到凡间转世为三个人,这三个人的相貌是一模一样!白虎的虎头是杨六郎,虎爪托世为任堂惠,还有一条虎尾也降世为人,后文书这个人也要出现。可是这么解释在过去行,今天要是还这么说,按照现在听众的知识结构来说就不适合了。当然也有人曾经问过,说这云南人和山西人怎么会长得如此相像?咱这书就好拆兑了,任家不是云南的土著,任家原本就是今天山西大同人,杨家也是在山西和陕西交界这一带,因此这就在体质人类学的角度上凑上了这么一点点依据。
书归正文,甭管是靠山王府的家将、家丁,还是天波府的家将,开封府的差人,在这一刹那,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也都乐了。搁在一块儿看,更有意思了!那么六郎把任堂惠给让到茶亭里边落座,自我介绍,任堂惠吓一跳,谁不知道杨家啊?“哎呀,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啊!”俩人就算是认识了,叙叙年庚,六郎大一个月,就以六郎为兄,任堂惠为弟。六郎开门见山就问了,你这马是怎么来的?任堂惠心说我就知道是这马有毛病,这是我跟大街上买来的啊。“哪天?”“五天前!”“在什么地方?”“东关外的阳关大道之上。”哦……这时间和地点就全对了,人家没说瞎话。这样六郎就把这个事给说开了,原原本本地一讲,哎呀,贤弟啊,你是买了贼赃了!任堂惠就明白了,这马买得确实蹊跷,“哎呀,都是小弟我一时起了贪心,还请郡马您恕罪!”六郎把他扶起来,说:“任贤弟,你是太客气啦!啊……这个么,贤弟……”六郎这脸色显得很为难,任堂惠心说你这么大的一位郡马爷,能这么放下架子跟我这平头儿老百姓这么客气地说话,我一个买卖人已经是很知足啦,您还有什么张不开嘴的话吗?“郡马,您是有什么话不好对吾讲的吗?我晓得,这匹马呢,我先前那买马花掉的五百两银子,就当是都打失掉喽!这马,您放宽心,吾任堂惠知法守法,肯定是得交还与王驾千岁呀!”“呵呵,对对,这匹马肯定是得交还给呼延千岁。哥哥我问的不是这个事,我是看你肯花五百两纹银去买一匹马,那么贤弟你定是身怀伯乐之才,你肯定是懂得相马经,愚兄我猜得对不对?”“哎呀,呵呵,不敢不敢当,吾也不过是经常要做这些牲口的买卖,略微地熟悉一点。”“好,那么我问问你,你看门口儿那匹白马……怎么样?”“啊?哎呀,这一匹马么,郡马,这是北国难得的白玉骢哇,千金难买,难得难得!”“那好,兄弟,这匹马你带走,你原来这匹,愚兄我得带回去给呼延千岁,你看,这事就由哥哥我做主了,就这么办了吧?”哎呀!这哪里是王侯之家的后人哇?任堂惠是由衷地佩服外带对杨六郎的喜爱啊,这位郡马和一般的达官显贵可太不一样了,替我想得这么周到!“郡马哟,您呢实在是多虑了,这点银两算哪样?您的情谊那才是重于泰山!堂惠斗胆,想与郡马结拜为异姓弟兄,不晓得能不能答应我呢?”六郎也很喜欢任堂惠的为人和武艺,英雄相识恨晚,就在茶亭前结拜为异姓兄弟,这个事也就这么了结了。后来任堂惠逮机会花重金到西北买来了宝马良驹——北宋时期就不叫大宛国了,而是叫乌汗国,就是今天的新疆伊犁这一带。他花重金到乌汗国买来了宝马银龙驹,就是后来八虎闯幽州时候六郎的坐骑,是舍命救主的良马。一年、两年、三年,年年任堂惠都来找六郎,谈谈各地的博物,品品各地的名茶,再练练武艺枪法,一来二去,这哥儿俩好得就跟亲兄弟一般。任堂惠每次经商到北方,必得到东京天波府拜见令公、太君和众家兄弟,杨家人看着他们俩也都感到很稀奇,都把任堂惠当自己家的亲人看待,两家人是越走越近。
那么今年过年的时候,任堂惠提前给自己的本家儿叔叔任道安写了封信,请老人家清明之前到京城和自己会面,原打算叔侄俩见到以后呢,任堂惠引见任道长与令公、太君相识,因为自己的叔叔很擅长岐黄之术,医道高明,想给自己的盟父、盟娘调养调养,算是自己代盟兄尽尽孝心,也让两家人再亲近亲近。北面的边关最近这几个月盘查吃紧,任堂惠从北国买马返程就拖了不少的日子,所以让任道安在京城白白等了自己一个月,一直到今天,任堂惠才赶到京城。任堂惠一到城里,爷儿俩原先约好了在闻鲸楼会面,刚才天齐庙山门口儿一乱,这时候任堂惠正好刚到,上边七郎跳楼,底下任堂惠刚刚叫门进了酒楼。任堂惠一上楼,叔父任道安也刚刚从庙里回来,会同镖师王升,一起来到二楼雅间儿来找七郎,到屋里一看,空无一人,窗户大开,再过来一看,楼下一片大乱。叔侄俩探头出来一看,任堂惠认得是杨七郎,一直看到七郎被乱箭所困,叔侄俩急坏了,这时候任道安出了个主意,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你呀,报六郎的名下去救他,六郎是当朝的郡马,没人敢伤其毫发。就这么,任堂惠砸坏桌子,拿桌子腿当兵刃,跳楼杀街,把七郎给救下来了。
任堂惠一露出云南的方言,七郎立马儿就明白了,救我的这位并不是自己的六哥,而是从云南来的任大掌柜的,赶紧见礼谢恩,把自己为什么来打擂、怎么把潘豹打死的事儿简单地说了一遍。这么一说,任堂惠听明白了,哟,合着我这么一喊不要紧,我等于是把你给卖了,老贼可就知道是你杨七郎做的了,那么我把六哥也给牵连进去啦!一个劲儿地跺脚懊悔。七郎给他宽解,“任大哥,要不是你这么叫一嗓子,我早就死在那儿了,还能有命在吗?这不是人还在吗,就不怕他潘洪能耍出什么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