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1)

国画 王跃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了。我发现左边那几位先生很懂球规的,见你刚才抓起球晃了半天,总是不投,人家就很礼貌地望着你。”

朱怀镜摇摇头表示无奈,“好了!这么繁琐?这么说,从保龄球馆不要培养许多绅士出来?我得建议宣传部门把所有保龄球馆都当做精神文明建设基地哩!还有什么规矩?你全告诉我。”

玉琴笑笑,不答他的话,只抓起球来投球。这轮只击倒七个木瓶。玉琴回过头,又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你别紧张嘛!这毕竟只是在荆都的保龄球馆,讲究不了那么多的。照规矩,人家打了好成绩,你可以轻轻鼓掌祝贺,但不得高声喧哗。人家要是投得不好,不可以笑话别人。可我老是笑话你,我也不得体哩!一句话,斯文一点,礼貌一点就行了。我有这方面的书,包括保龄球的起源,怎么投球,注意什么规矩,里面都有。你要是有兴趣,回去看看吧。”

朱怀镜有意幽默,文质彬彬起来,像个绅士,向玉琴微微颔首道:“请小姐稍坐一会儿。”然后优雅地站起来,俨然斯文气象。可这回他样子做得像模像样,却只击倒六个。

终于投完了一局,玉琴得了一百五十二分,朱怀镜只得九十三分。玉琴有些兴奋,拍着手轻盈地跳了几下,说:“怀镜,你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我的球技不行,从来还没有打过这么高的分啊。”朱怀镜见自己同玉琴的分数相差这么远,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挠腮的。玉琴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想到自己只顾高兴,会让他更不好意思的。却又不好故意掩饰自己的高兴劲儿,就没事似的随意说道:“不错嘛!我第一次打保龄球你知道得了多少分?五十三分!你头次有这成绩,很不错了。”

朱怀镜就问:“满分是多少分?”

玉琴说:“满分是三百分,荆都还从未有人打过。我只无意间在报纸上见到北京有家保龄球馆的历史最高分是三百分。荆都最高纪录是天元大酒店的球馆,二百九十八分。这还是三年前有人创下的,还没有谁突破过。天元你知道的,是我市最早的保龄球馆,他们专门立下英雄榜,悬赏破纪录。我们这球馆才开张,来的高手不多,还没有很好的成绩。我刚讲的北京那家球馆,我都记死了,叫幻象阿波罗保龄娱乐城,在朝阳区。我俩要是有机会一道去北京,我想专门去找这家球馆玩玩。那里电话我都记下了,回去我翻给你看。”

朱怀镜听着就笑了起来,说:“还在这里玩着哩,就想着北京了。”

玉琴问还玩不玩?朱怀镜有些上瘾了,说再玩一会儿吧。又是玉琴先投球。她身上发热了,脱了外面的衣服,穿着件紧身羊毛衫。她投足举手间,身上的线条魔幻般变化着,妙不可言。朱怀镜见着便似有恍惚,禁不住摸摸自己胸口。玉琴下来,他轻声说道:“宝贝儿,我俩快打完了回去吧,我想死你了!”玉琴掩嘴而笑,说:“好吧,我俩不说话了,只认真打完。”

两人就一声不响打球,只用眼睛说话。到底有些分心,玉琴略显紧张,朱怀镜表现潦草,两人都没打出好成绩。玉琴得了一百四十八分,朱怀镜只得了八十九分。

他俩刚站起来,球馆经理小李就迎过来了,说再玩玩吧。玉琴说算了,下次吧。球打不好,少在这里出丑了。小李就说哪里哪里。玉琴随小李去服务台签了单。

进了电梯,正好没人,朱怀镜早忍不住了,抱着玉琴亲了起来。可刚下一层楼,电梯停了,两人忙分开了。有几个男女进来了。这些人都是不认得的,他俩仍手拉着手。却听得一位男人在抱怨保龄球馆吵死人,其他几位就附和。原来这几位客人是住九楼的,因为怕保龄球馆吵人,就出去消夜,晚些再回来睡觉。

出了电梯,两人大大方方并肩而行。两位吧台小姐微笑着点头问好,玉琴只是朝她们略略偏了一下头。朱怀镜只当没看见她们,昂首而行。他不想让她们熟悉自己这张脸。

玉琴说:“我们保龄球馆设在十楼,的确不妥。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看来九楼住人是不太好了,我们准备把它作为写字楼出租。酒店生意不好做啊。荆都什么事都是一窝蜂,前些年酒店没有桑拿浴不行,现在酒店光有桑拿浴,没有保龄球也不行,客人就说你这里没有档次,生意就不会好。”

朱怀镜说:“就没有别的办法?非得跟风不可?”

玉琴摇摇头说:“也许我们这些人智商不高吧,真的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我们只能顺着市场走,不能指望顾客随着我们的愿望走。做生意,来不得半点幻想。”说到这里,玉琴突然想起了什么,扯扯朱怀镜的袖子说:“哎,怀镜,最近老雷和我商量,我们还是下决心把塑料厂的地征一块过来,专门搞个娱乐城。要不然,我们酒店前途成问题。你现在可真的是我们的领导了,要关心我们酒店哩。”

朱怀镜笑道:“我俩还是公私分明吧。这个事,就由雷老总同我说,你可以向他这么建议。我先给你出个主意,你们以主管部门商业总公司的名义,就征地问题向市**打个报告,我再帮你们找皮市长,找国土局、经委、城建局等有关部门。”

玉琴调皮道:“那好,就这样吧。我俩不谈公事了,只谈我俩的私事。”她说到“私事”二字,声音就有些发沙,呼吸也异常起来。这时,两人走进了通往住宅的林间小路,玉琴把头靠过来了,在他肩头厮磨着。朱怀镜紧紧搂着玉琴的腰肢,他听不见林间沙沙飘落的寒叶声,只觉耳鼻间馨香温润。两人真舍不得林中的这份情调,却又巴不得马上回到房间里去。

爬上三楼,两人都有些气喘。玉琴拿钥匙开门,手微微颤抖着。这颤抖让朱怀镜爱怜不尽,忍不住在她的肩头爱抚起来。开门进去,玉琴嘴唇微张着长舒一声,身子就发起软来。朱怀镜一把抱起她,往卧室里去。顾不得那么多了,两人你掀我的衣服,我掀你的衣服,顷刻间床前地毯上就满是长衣短褂。

玉琴不再像原来那样总是安静地躺着,任朱怀镜一个人龙腾虎跃,她越来越懂得怎么样做一个床上的女人了。她双手紧紧抱着男人,整个身子随着男人的律动而轻盈地起伏,嘴却并不停歇,碰着男人什么地方就是火辣辣的一吻。朱怀镜感觉自己被温柔的海浪托着掀来掀去。

世界一下子缩小了,小得只像裹挟着他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