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B,阎王庙里遇小鬼。
不过,书生还不算蛮坏,他搜掉我们的私藏货后,让我们原地休息,这一点做的倒有人性。但是,坐着没烟抽,也不好受。
坐了一会儿,院墙外的一幢家属楼的阳台上站出一个穿制服的人,叽里呱啦的跟书生说了一通话,我是一句没听懂,书生听到直点头。
书生听完那人讲话,冲我们喊道:“站成两队,拔草。”
我们站两队,各队拔一片草地的草。拔草不累,还可以说话,我拔得上劲,其他人也上劲,只是拔的质量不太好。
那点小草,经不起我们三十几个人拔,个把点的功夫,完了。
大家在树下三人一堆、五个一伙坐着聊天。
大门外走进一个瘦脸凶光的狱警,我们没把当回事,那书生就不同,一身的紧张,赶紧跑过去,低声报告:“报告XX,新犯子再在拔草。”
狱警理都没理他。
狱警走进草地看了看,脸拉的更长:“搞的么B东西。”
仅仅说完这一句话,再不说话了,用凶光朝我们每一个人扫看。
书生听到狱警的这个话,马上厉声骂人了:“妈的B,都格老子站好队,重新拔,快点,快点。” 急促的骂声使我心跳加快,老子不是怕,是被愚味的权势搞的不舒服。
唉,这世道,强权世道,主子与奴才的世道。
拔完草,集合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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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监队 (四)
入监队 (四)
厕所在那幢楼房的后面。我们排除从电网墙下向厕所走去。
走近电网墙,我才感觉到什么是深牢大狱。电网墙高,比看守所的墙高多了,而且墙上的电网比看守所更密集。我那本想越狱的心,又被重重的击了一下。
入厕所前报数,到厕所门口报数,出厕所门报数,排队离开又报数,妈的B,整死人。监狱就是这样吗?即使不被打死,也会被这些烂招术、烂规矩折磨死。
下一步就是提行李上楼。我们扛着行李报数,上了四楼。四楼的走廊上有一个铁栅栏门,门口早已坐着两个胖子,年龄有点老,一个戴着眼镜,一个没戴,一看就知道这两个B老鬼是职务犯罪,贪官。
不过,才看到这两个老鬼时,我还有一份亲切感,毕竟他们不是社会上那种下九流的人,不像我们这三十几号人,他们至少是文化人、知识人。当他们给我一份微笑时,我报以两份大微笑,当他们给我一声问好时,我不但向他们问好,还连说几声谢谢。
所有的人都上来了,我们进到一间像学校教室般大的房子,我们排好队,坐在自己的行李上。
搜身和搜行李又开始了。
戴眼镜的老B搜,不戴眼镜的老B在那里吆喝:“都格老子识时务一点,把香烟和卫生纸统统拿出来。”
老B吆喝了几声后,见我们都很自觉的把行李打开,喊戴眼镜的老B:“不搜了。看他们都蛮自觉。”
老B说完,又对我们说:“自觉点啊,不自觉查出来吃亏。”
我们这些新么么,摸不清白水深,自然都是自觉的把东西交出来。
大家自觉地把带的卫生纸摆放在行李上。
没戴眼镜的老B问道:“烟呢?”
大家说:“没有了,在楼下被搜了。”
“妈的个B,那个狗日的小东西,总是一点油水也不留给老子们。”
骂完,他对我们说:“各位,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好买卫生纸,我们把各位的卫生纸没收了,没有人心里不舒服吧?”
不舒服怎么办呢,我们既然能被强行搜身,我们肯定是没处告的。
没有吭声。
老B笑一笑:“这就对了,识时务。老子抓之前还是大官呢,现在落到连卫生纸都没得用的了。”
没人理他。
一会儿后,又有一批新犯子送到我们这个房间,这批新犯子十一人,因为他们比我们来的晚,比我们更怀有警惕心,眼光看来更犀利,可能是怕我们欺负他们,他们中间的其中一个人拄着两根拐杖,脸肥,体大,眼光更凶,看起来可怕。后来听人说,他是城市的老大。
到了中午开饭。
事务犯提来两桶午餐。一桶是馒头,一桶是汤。事务犯又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塑料碗,一双筷子。
这一餐饭吃得不错,白嫩嫩的馒头,有油有盐的汤。我在看守所有十个月没吃这么好的东西,管他妈B,我吃了一份,又偷偷的混了一份。
吃过饭,剃头。滚过多板的犯子都抢着先剃,我做事不好抢,稳坐在那里。
连案对我说:“快去剃呀,这里用的是电推子,下面监狱用的是刮胡刀,刮胡刀刮头要人命。”
我那时还不知道刮胡刀剃头的厉害,我对连案说:“十年啊,我图这一次舒服干什么,我要剃二百四十个头。”
连案自己剃头去了,我就在房里傻坐。
连案剃头回来,问我:“找关系没有?”
我不懂。
他继续说:“在下面监狱联系了没有?”
我仍不懂。
他继续又说:“塞钱没有?”
我问:“塞钱干什么?”
“个*,白在世上混了,我看你是活不出去了。”
连案这么说,我心里有点害怕了。
我说:“我没钱,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没办法。我已联系好了,我们可能不在一个监狱。”
我听连案一说,有点急,我满心希望坐过十几年牢连案来罩我。
我哀求他:“我的哥,我求你,把你的关系给我用用。”
“可以,你给你家里说,让他们找我家里。”
“好,好。”
嘴上说着好,我的心里在滴血。老子因为穷急了,才去诈骗自己单位。骗了万把块钱,跑了三年,判了十年,钱又从那里来。老子想不得这个事,一想就想越狱,跑出去绑他两个贪官。
在曾辉的一再催促下,我正准备去剃头,突然听到事务犯在喊:“排队,坐好,接人。”
我们全都在房间里排好队、坐好。
事务犯拿名单点人,点了13个人,我的连案也在其中。果然,我的连案说的是对的,他不跟我在一个监狱。
看着他们,我真恨自己穷,穷得走不起关系。有钱多好哇,至少能让我在漫长的刑期中看到一点希望。
连案就这么走了,只是简单的跟我挥了一下手。
我们在屋里待到快天黑的时候,事务犯喊:“都整理东西,准备走人。”
我们三十几个人被吆喝着被赶到入监总队的院子外,就是在我们刚进来的那个鬼地方。
外头停着一部客车,稀烂,还装着警灯。一看这部接我们的客车,就想到我们将要到的监狱是个什么鬼样子。
送我来的时候,车上有三个看守,这回好,只两个。一个是司机,一个是招呼我们的。
司机那个像记不太清了,招呼我们的这个人,后面在狱中我还经常看到他,他是我们监狱特警队的一个杀手,长得像个B灾民,丢在垃圾堆里肯定没人能发觉。
别看他那个鬼样子,还是个流氓派的人物,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