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得很顺利。
但胸膛上的伤口出现严重感染的情况,情势加重,致使他昏迷了三日才醒。
云姗守在他的床边,趁着蔺一珩昏迷的这几天,早已安排妥当。
她将安澜秘密遗弃,送到遥远且形势复杂的D国,制造了她抢救无效身亡的假象。
“母亲,澜澜在哪里?”
澜澜……澜澜,你又骗我
蔺一珩睁开双眸的第一件事,便是握紧云姗的手,迫切地询问安澜的下落。
但云姗却哭得像个泪人儿,紧紧地反握着蔺一珩,抽噎道,“你刚刚昏迷之后,澜澜便也晕倒了。”
“路过的医护人员将她送进急救室进行抢救,只是澜澜此前在火灾中实在受伤太重,又没得到及时的医治,大脑溢血,抢救无效……已经葬了。”
蔺一珩怔然,身躯僵硬,绝望透顶。
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淬了毒一般,向他的心脏中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像是钻头,像是蛊虫,一点点侵蚀他的心脏。
云姗离开了病房,留下蔺一珩独自冷静。
男人仰面躺在床上,紧紧地攥起拳头,缓缓地阖上一双墨眸,痛楚被掩藏在羽睫之下,一滴泪水,缓缓顺着眼角滑下……
“澜澜……澜澜,你又骗我。”
“失踪一点都不好玩,我被你骗到了,你已经成功了,回来好不好……”
“求你回来,我找不到你了……”
陆翎站在病房门口,听到蔺一珩喃喃自语的几番话,虽不忍打扰,却怕他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终究还是推开了门。
他抿唇,“蔺爷,水果摊的老板娘带了一颗榴莲,来探望嫂子,没想到……”
他第一次,不那么排斥榴莲的味道。
就这样神色泰然地拎着那散发着奇异味道的水果,走进病房。
“拿来,帮我剥开。”
蔺一珩手肘撑床,缓缓地坐起身来。
隔着一层薄薄的保鲜膜,榴莲的触感温温凉凉,仿若握着安澜的柔荑一般。
他接受不了榴莲的味道。
此前无论安澜如何蛊惑他,他也未曾尝过一口榴莲,哪怕是经过处理的甜点。
但今天,他却觉得榴莲的果肉,苦涩中夹带着些许令人痴迷的香甜……
“蔺爷,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陆翎微微侧头,喉结微动,眼眶泛红。
蔺一珩极缓地,以极细微的幅度摇着头,“澜澜没骗我,好吃。”
此后一连几天,从不吃榴莲的蔺爷,若是哪天没有吃到那家水果摊的榴莲,便会大闹微城医院,拒绝接受治疗。
无论榴莲对伤势恢复是否有利,医护人员也只能妥协,直到男人出院。
伤势恢复后,蔺一珩并未回到军事基地。
他穿上一身令人骄傲的军装,笔挺地站在蔺清坤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蓝锋特种部队队长蔺一珩,请求领导批准退伍。”
蔺清坤坐在书房中,拄着手杖,抬起一双布满了皱纹却依旧精神的眸子。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决定了?”
“是。”蔺一珩将手臂放下,贴到裤缝上,眸中闪烁着坚定,心意已决。
“蓝锋特种部队队长蔺一珩,准予退伍。”
蔺清坤站起身来,亦是向蔺一珩回敬了一个军礼,将退伍报告,递给了组织。
“之后,我便谈拢了一家微城商业中的佼佼者,将其更名为MAL财团,收归名下。”
安澜听过蔺一珩娓娓道来的故事后,亦是被其中的感情和情绪所感染,流下几行清泪来,心中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心境在涌动。
收藏某套的包装袋
“别哭了,心疼。”
蔺一珩用指腹揩掉安澜脸颊上的眼泪,俯身轻轻吮吸着,一滴滴吻干。
“MAL的意思是,思念安澜。”
M是Miss的缩写,而AL则是安澜的缩写,这家财团,是为他的媳妇儿而立。
如果不是因为安澜的失踪,蔺一珩不会内疚于自己在部队重伤未能赶回,而错过蔺玦的成长,错过对妻子的保护。
更不会……退伍从商。
“所以,三年前大火的那幢安氏别墅,真的是你原配妻子安小姐的家?”
安澜轻声问出,语气中夹杂着几分疑问。
既然如此,江心瑶当初编造谎言来隐瞒事实,必然是另有隐情……
她和云姗到底在怕些什么?
难道她自己,或者另外一个安澜的身上,有什么让她们格外顾忌的事情?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蔺一珩见安澜出神,便捏了捏她的巧鼻。
闻声,安澜将思绪寻了回来,摇头下床穿戴整齐,“没什么,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的确奇怪,以至于她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当初在D国遭遇一场大火,她脑海里出现了片段化的幻象,亦是一场大火。
年轻女子呼唤玦儿的画面,她记忆犹新。
刚刚蔺一珩讲述的故事中,提及他的原配妻子安澜,竟也遭遇一场大火,而其中发生的剧情,竟和她脑海中出现的故事……
惊人的相似!
“不要乱想。”
蔺一珩此刻也已然恢复西装革履的模样,雕凿的五官沉澈清冽,禁欲的气质与昨夜欲求不满的模样……像是精神分裂那般。
“每次乱想,你就会头疼。”
他搂着安澜纤细的腰肢,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温凉的唇瓣触碰着她的肌肤,蜻蜓点水一般,算不上侵犯。
“每次吗?”安澜轻轻皱眉。
她大抵记得一些,但也许是因为当初实在头痛欲裂得难忍,让她有些遗忘。
好像隐约是这样……
每次在回忆什么的时候,她的脑袋便会莫名剧痛无比,像是受到了压迫。
“可能是碰巧没有休息好。”安澜轻轻抿唇,有些不解,“我在D国也检查过大脑,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还是顾潇潇安排熟悉的专家,亲自为她做的检查,理应不该有错。
医生甚至……建议她去咨询心理医生。
“嗯。”蔺一珩颔首。
他眸光微黯,沉下一片暗影,并未多说。
墨眸稍稍一瞥,床头柜上,一个被撕开的冈本包装袋赫然摆在那里。
安澜顺着他的眸光望过去,脸颊蓦然烧得通红,“怎……怎么还没扔……”
“东西扔了,包装袋……”蔺一珩弯身,两根骨节分明的玉指将其捻起,“另行处置。”
他三年都不曾碰过安全套这种东西。
别说拆开包装袋了,连囤在家里直至过期的几十盒冈本都没再碰过一下。
“蔺一珩。”安澜侧眸望着他,眸光清清湛湛,却闪着几分猜疑的神色,“你该不是打算把这种东西珍藏吧?”
看蔺一珩这副模样,似是极不舍得扔。
她不由得顺势这样猜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可以?
结果却见蔺一珩颔首,“老子媳妇儿好不容易跟我发展到拆冈本的步骤。”
安澜:“……”
听起来似乎是个里程碑,值得纪念。
但总觉得这种行为貌似有些变态,好像哪里不太对。
“媳妇儿。”蔺一珩蓦然转身,稍许粗粝的大掌捧着她的脸颊,“答应我,以后每次都要跟我发展到可以拆冈本的步骤。”
良久,他深深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