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6 章(1 / 1)

唐朝工科生 鲨鱼禅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有个运动会,先生说可以让家里大人去观看,阿娘要去么?”

  “甚么运动会?”

  “有射箭、骑马、持球、跑步……反正挺多的,还有跳高。”

  “这有甚么用场?不过张江汉说过,强身健体,利国利民。想来就是这个道理。”

  “得了名次,有奖品。”

  “还有奖品?是文房器物么?”

  “不是,给钱。先生说了,第一名能拿一贯钱,让我们着力一点。这事关先生的奖金……”

  “……”

  一听儿子的话,妇人总觉得事情不靠谱,哪有盯着奖金的先生?但一想,横竖连私塾都要束修,没钱也不让识字不是?于是便想通了。

  “那你可有厉害的?”

  “我跑的快,跳得高。不过有个汉阳佬,跑的也快。我最厉害的,还是跳,跳的高,跳的远。要是能两个都拿第一名,这就是两贯钱,我得买个花脸的猴子面具,整个江夏只有十个,我要是……”

  啪!

  妇人听了,上去就是一巴掌,糊的熊孩子一脸懵逼:“阿娘,作甚打我?”

  “你得了钱,不说买纸笔,偏想着猴子面具,老娘不打你,难不成还夸你?”

  不多时,这只熊孩子就在院子里跪着,受罚半个时辰。

  入秋的运动会,江北办了好几届,当江南还是头一遭。不过也没什么不熟悉的,流程和江北一样,连教学先生都是同一批,只是换了个地界罢了。

  武汉录事司的官僚们对这种热闹一向热衷,主要是露脸,一般官僚,想要在几万人面前混个脸熟,可能性不大。但在武汉,事务官往往一管就是一大摊,乃至有些事务官中的狠角色,比如记忆力极好的,认识万把人根本不算个事儿。

  这就导致在武汉,官声虽然毁的快,但起来也快,业务能力的权重高,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观察,兄长已经到了洛阳。”

  之前安排张乾前往京城入职,工作交接之后,“首席秘书”的位子,顺延到了张亨这里。虽说这阵子武汉地区事情特别多,但张亨还是过来,和张德汇报了一下张乾的情况。

  老张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张亨:“蒲圻那条路修的怎么样了?”

  “比中原官道好不少,眼下马队走这条道去青草湖的,多了二三倍。因为路好走,附近獠寨也都脱了龙家的关系,忙着迁离山寨。”

  “都怎么安排的?”

  “主要还是工地,江夏这里塘坝登记在册准备开建的,有六七个,工期已经安排到了后年。今年汛期有惊无险,江堤也只是稍作维护,所以明年大工程,还是开渠清淤,然后就是通羊镇一条直道。这些都是保底工程,永兴县那边,是想在通羊镇修个水库,我找人算过,能增田地十五万亩。有了这些田亩,可以保证附近再无獠人。”

  分化獠人,打散寨子,这是武汉地区一贯的手段。这其中既有缺乏劳力的经济利益,也有稳定社会的政治考量。以前只是张德一个人在偷鸡摸狗,眼下因为武汉的蛋糕做大,局面很好,所以武汉的官僚集团,是能够领会其中好处的。

  “水库是肯定要修的,这个两年前就说过。只是当年只能顾着眼皮子底下,无暇照顾罢了。不过说到底,还是通羊镇的丁口太少,拢共四五千人,有个甚么用场?不过路呢,还是要修的,能跑马走车,最是最少的。鄂州才多大地方?这条修到通羊镇的路,不必顾忌,横竖都是逢山开道遇水造桥。”

  “要紧地方倒是不多,就是要翻山越岭。今年测绘死了十几个,就怕底下有怨言。”

  “甚么怨言?营造法式不死人,还叫营造法式?工地上的事情,我等只能努力万无一失,但实际是做不到的。不拘是营造还是土木,反正我是没听说有不死人的,从来没听说过。”

  张德说罢,见张亨一脸愁苦,又道,“谁都不想死人,但难道因为死人,路就不修,水库就不建了?你不但要跟官吏讲道理,还要跟博士、大工、小工、役夫讲道理,甚至还要跟百姓讲道理。这路,难道都是给当官的走?你要去和他们解释,这是给谁修的,是给大家给子孙修的。”

  “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们武汉的官,武汉的工人,就不要作甚么乘凉的后人,要做,旧作种树的前人。你要让工人觉得光荣,觉得光耀门楣,觉得这是取了功名一般。凡事不能只讲厉害,一有倦怠,便是拿钱哄人,或是动辄威胁,那最后,人家也是人,也会糊弄你,最后事情只讲厉害,哪有甚么承担,更不要说人情。”

  “是,观察,下走明白了。”

  “就像之前给人建土地庙,这就是个人情,绝非是愚夫愚妇的故事。倘使再有人迷信,想要弄个神神鬼鬼的庙来骗人,百姓肚子里,也是有一杆秤的,他们就会拿土地庙来做秤砣,凡是不如土地庙的,便是骗人,没甚么好说的。”

  言罢,张德又对张亨道,“死了人,不要想着嘉奖完就了账。除了给钱给块牌匾,你在路口竖个碑,刻上名字,这能花费几个开元通宝?士大夫想要身前身后名,黔首苍头就是天生笨拙,没有区区这点志气?”

  “是,下走记下了。”

  “去吧。”

  “是。”

  

第七十五章 奋斗

  汉阳钢铁厂试验区这几日都挂着大红花,试验员和工人都拿了花红,一线作业间的班长拿了一百二十个银元,又从华润号那里兑了铜钱有两百贯,密密麻麻堆在桌子上,很是壮观。

  “大贺平安。”

  “有!在这呢!还有哥,俺姓贺,贺平安!”

  “噫,你还计较呢。过来签字摁手印,是多拿银元还是多拿铜钱?”

  “钱,钱看着多,俺娘过日子精细。折两个银元,存着。”

  “别丢了啊,这里,签字,会写字了啊,嘿,写的还挺好……”

  “谢谢哥。”

  摁了手印,精瘦却又精神的契丹力工将脖子上的巾子拿了下来,抹了一把脸,又忙不迭裹好了两个银元,然后一袋子的开元通宝。

  “不数数?”

  “哎,对。谢谢哥。”

  贺平安连忙在那里拎着一吊钱,慢条斯理地数了起来。五年前,他连一百都数不到,就是个大贺部的牧奴。契丹人打小算盘被张公谨和李蔻一巴掌扇地上后,从此一蹶不振,加上河北对人工要求越来越高,又有石城钢铁厂,原本没出路只能做到死的契丹底层奴隶,也算是熬出了头。

  固然也是苦日子,但对贺平安来说,他是熬出了头。

  原本他是在石城钢铁厂做炼焦运煤工的,因为肯吃苦,后来就跟着王太史的学生,到了河北,再后来,就到了武汉。

  几近辗转,他觉得在武汉活得更像人,于是又托了同是契丹人的班长,帮忙把还在河北牧场喂牲口的老娘接了过来。

  “噫,贺二郎,你这一把就攒了个大宅子出来啊。”

  “都是哥哥们抬举,嘿嘿……”

  “来,拿着。”

  “甚么?”

  “票啊,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