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
“你们可别说出去啊,这可是秘密,当年还惹恼了皇帝陛下。”
“……”
“……”
在萧氏姐妹还没有消化完这些话的信息量,阿奴已经扭头去问张沔:“二郎,这频婆果从甚么地方拿的?”
“噢,是贞四叔从外地带来的。说是永兴来了船,停汉阳去了。都是一些辽地来的人,说话奇奇怪怪的,其中就有频婆果。”
“辽地来的?”
阿奴嘟着嘴,一脸的失望,“那就是不认识了,不然就去买一些。”
“不是啊,贞四叔说,有认识的老家人在。”
听到这个,阿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顿时就显得更大了。
“呀,有认识的老家人。那岂不是,也是江阴的?呼呼呼呼……”阿奴一跃而起,叉着腰,颇为潇洒道,“那便是无妨了,二郎,我们去寻那些辽地来的客船,买上两筐大苹果。”
“好啊好啊好啊……呃,可是……孃孃,阿娘说,今日还要多识得几个字呢。”
“也是啊,那你留在家里,我去找阿郎!”
说罢,阿奴迈开两条大长腿,跑的比谁都快,不多时就到了后院。
这光景崔珏一边喂奶一边用恼人的眼神看着张德:“阿郎,偏是要恁多公主在府中么?前后都有四个了。”
“这跟公主没甚关系吧。再说,只要不捅破窗户,也不打紧,皇帝也会假装不知道的。没露馅,没闹的天下皆知,天家颜面就还在。做皇帝的,都是要落袋的实惠,不会真要撕破脸皮的……”
说到这里,老张仿佛是要给自己壮胆一般,自顾自道,“叔父尚琅琊公主时,太皇也没甚阻挠,不外是划拉了三四十万贯去养老罢了。我与皇族方便,又岂是几个三四十万贯能说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是说如何,便是真要拿问你,我还能置身事外么?还不是要与你共同进退。”
崔珏说罢,搂着喝奶的张鄂,顿了顿,又是不放心地抬头看着张德,“真是只有这四个公主了罢?”
“恁多公主等我去勾么?”
一脸抑郁的老张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压压惊。
“阿郎,阿郎,我要去一趟江北,可好?”
外头传来阿奴的声音,老张便回道:“小点声,明月在喂奶呢。”
“噢。”
阿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又迅速地关上,然后对张德道:“阿郎,张贞外地回来给二郎带了一只西域苹果,又脆又甜。阿郎,那有苹果的辽地客船,眼下就停在汉阳,我要去买两筐。”
“嗯,去吧,去外院叫上护卫,再叫厨房的厨娘也跟去看看,有甚可以买的。”
老张不以为意,同意了阿奴出去,只是他突然身躯一震,“等等!阿奴,你刚才说那西域苹果,从哪里来的?”
“辽地客船啊。”
“……”
嘴角一抽,老张迅速地瞄了一眼阿奴,然后轻咳一声,“咳嗯,阿奴,我和你一起去吧。”
“阿郎,你有心事?”
“我有甚么心事!”
“可是阿郎每次心虚,都是要咳嗽一下的啊。”
“……”
崔珏一听,抬头狐疑地看着张德。
“别废话,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才陪你。”
“有护卫有车马,还有厨娘呢……”
阿奴小声地嘟囔。
“你还要不要吃苹果!”
老张顿时恼了。
而这时,外头传来婢女的声音:“使君,外面来了个突厥卫士拜门,说是瀚海公主……”
“小点声!别吓着孩子——”
老张咆哮了起来……
而崔珏的眼神,大约是鄙夷或者嫌弃吧。
第二十一章 俯卧撑
虽然和老张认知中的苹果还有点差距,但野生苹果那骚气的红紫色,还是很容易就吸引了男女老少的目光。
在贞观十六年的腊月年尾,优质的水果,就像是优质的大白菜一样,暂时还只是小康以上人家的消遣。
黔首苦力想要弄个苹果吃吃,大约会被自家的婆娘揪着耳朵狂吼“还不如去瓦栏铺子嫖个娼”……
和长安不同,武汉的“技师”事业在老张屡次三番的打击之下,民营企业依然是红红火火。
逼良为娼虽说没有成为常态,但因为大量的工人存在,这些精壮的富有体力和激情的男性,在没有黄油小说以及油腻师姐主打的黄油游戏的时代里,释放压力和白浊的最优解,和某个窝在长安宫殿群中的老胖子一样。
黄油的力量不可阻挡,自发性的“素人技师”大量地充斥在了宿舍区。哪怕是单位领导以及武汉录事司公人前来监督,也阻挡不了以“相亲”为目的的男女会面。
人民群众散发着惊人的想象力,有政策有规定有法律怕什么?相亲时候男方给女方送个礼,然后情不自禁惺惺相惜搂在一起,这不是很有道理很符合逻辑的事情吗?
老张感觉很惭愧。
于是,尽管不情愿,但武汉还是诞生了富有地方特色气息的类平康坊作业单位,其中的卖点和淮扬的“螺娘”相似,但更加的具有第三产业特征。
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果然是伴生关系么。
又因为这些自发性或者有组织的第三产业从业者聚集,她们或多或少都来源于底层家庭乃至外来奴工家庭,就导致她们并没有足够的原始资金来打造相当别致优雅的物业居舍。
依附在工人宿舍区甚至生产作业区周围的房屋,大多数都是木制结构,或是草棚,或是木棚,栏杆交错,内里种些小菜。屋中的服务工具,也仅仅就是一张用石砖垫着的木板床,或者直接就是席地铺草的硬榻……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因为武汉地区相对较好的地方法制建设,以及对“香堂会水”的不遗余力打击,这些“素人技师”往往可以迅速地积累财富。这些木屋小院,多数情况下,都会成为新的“素人技师”的作业单位。
至于那些赚到钱的,在江夏城西购置物业者,并非是少数。
观察使府几个文书手头登记造册的女性户主,增长来源,多是因为此。
和官营教坊不同,这些女子在钻法律空子的同时,又因为武汉地区针对地方坐地户的数年打击,道德方面的压力,只来源于社会,其本身的家族因为“土地”的关系,在遭受工商业资本集团的冲击下,已经土崩瓦解,于是不再具备对家族中女子的压迫和惩罚。
武汉的工商业越强,核心地区的土地成本也就越来越高,对周边地区土地的渴求也就越高,而这种情况,但凡想要以“坐地户”身份通过传统手段来阻拦工商业资本集团,都是自取灭亡。
这不因张德的意志而转移,也不会温文尔雅跟“坐地户”谈甚么补偿,对那些继续扩产的工坊主或者他们背后的主人而言,利润是要迅速的,要立竿见影。今年一件麻衣或许能赚钱,明年可能就不会赚钱,那么,阻挡今年利润的“坐地户”,就要迅速地干净利落地驱逐。
《武德律》《贞观律》的法度,在远离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