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祸祸某些不知道在哪儿旮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老实人。
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的非法穿越到底造了什么孽,本着眼不见为净……不是,“君子远庖厨”的精神,老张从个人内心出发,他坦荡。
我没有看到,所以我没有内疚。
总之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虽然我喝人血吃人肉疯狂剥削,但是我知道我是一个正人君子”。
大概是一个意思。
“观察,这江夏的板材厂和线材厂……要不要和录事司的人说一下?”
张贞小心翼翼地过来汇报了工作,“盐铁终究重大,乃是外朝根基,早先汉阳置办钢铁厂,效仿石城,本就引来长安非议。如今迁都,洛阳新贵与观察略有嫌隙,纵使有中书令照拂,若是引来议论,也是徒增烦恼啊。”
“无妨。”
老张摆摆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奉诫来信说起过一些事体,眼下他常在魏王出入,倒是晓得一些皇城思量。”
“李君焉能在洛阳揣摩圣心?”
“哪里是他要揣摩,是皇帝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张德摸了摸脸颊处的胡须,“大概是一个博陵崔氏,不能填饱肚子吧。”
五姓七望被李董一套组合拳放翻在地之后,基本上宣告名存实亡。尽管其几百年根基盘根错节导致的集团依然庞大,但中央的实力膨胀,是远远胜过老牌世家的。
甚至可以说,在李董的英明决策下,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已经连续数年做到翻两番。
不但在教育事业上硕果累累,在农工商领域,同样创造了令人欣喜的成就。
简单来说,李董现在公司里搞内部招聘,总算是不用随便招一个,都跟姓崔的沾亲带故。
至于校园招聘,那更是前途一片光明,国子监……国子监可以不管,除官办学校之外,民办学校同样能够输送一些定向人才。比如说西秦社投资组建的“关中学堂”,就给长安地区的物流业,提供了大量的物业专业人才。
最近几年发往凉州的官办车马,有一二成跟西秦社有关系。
“莫非皇帝要尽没五姓七望?”
“不是。”
老张摇摇头,这让张贞松了口气,还感慨地说了一句:“说到底,始作俑者,其无后乎?陛下若是赶尽杀绝……”
“四郎你误会了。”老张打断了张贞的话,“皇帝是没打算把五姓七望一网打尽,可不代表洛阳新贵不想啊?”
忽地,张德还冷笑了一声:“还有咱们那个中书令,总制荆楚攒下的财帛,还不够他长孙氏一家开销的。正所谓手中有权过期作废,将来宰辅还能不能像如今剩点权柄,还未可知呢。这光景要不趁着兵强马壮,一把弄死中原豪门,待将来崔氏之流恢复元气,你猜会如何?”
“……”
张贞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太普通,有时候还很幼稚……
图样图森破,这年头,宰辅们用马眼想问题也知道皇帝是要大力集权,做始皇帝都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
老牌士大夫们狂喷“独夫”怕什么?新生的士大夫们只要有官做,保证把“千古一帝”的戏码吹拉弹唱的妥妥帖帖,更不要脸一点,趁着皇帝年纪大了,比如说……比如说续命到六十岁吧,弄个“十全老人”啥的,谁同意,谁反对?
当然了,“十全老人”这种农村重金属风格的称号,李董肯定是不会要的,但在圣人可汗的基础上,再弄个“太昊天子”“昊天上帝”啥的,这个可以有。
李董培养和提拔的那些新贵、次级世家,为了踏上这华丽的舞台,根本不介意跪下高呼“爸爸好棒好棒的”,这是风骨。
所以就算李董自己理性上不想和老牌世家彻底翻脸,然后陷入正面对决。但是依附在李董上的新式贞观名犬们,它们不介意用“忠君”的包装,去张开血盆大口,从老牌世家身上撕咬血肉。
无它,因为曾经的它们,或多或少,是依附在五姓七望身上的。
叛徒远比敌人对曾经的战友更凶残,千古不变的道理。
“那观察,咱们武汉……”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老张面带微笑:“四郎,这就是咱们武汉的发展机遇期啊,你要趁此机会,多多提高自己的水平……”
“……”
张贞离开观察使府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精神恍惚,而一墙之隔,同样精神恍惚的张沔相当谄媚地蹲在张洛水身旁:“雪娘,雪娘,我这个纸鸢给你,你让耶耶带我们去铁杖庙去玩好不好?”
“纸鸢!”
张洛水拍着手,兴奋无比,一把接过纸鸢,然后撒开两条小短腿,跑的无影无踪。
第五章 地上魔都
江夏有十几座不同的铁杖庙,这几年麦铁杖的香火极其旺盛,早先还只有搏命的汉子在那里凑个份子。比较出名的,便是徐州那边的“民团”,武汉这里的青少年,一提起徐州张松海,多是一脸的仰慕,甚至与有荣焉的架势。
只可惜武汉这里从“南四军”退下来的废柴们,换了个编制,给观察使府做点维持治安的活计,三天两头找车船店脚牙的麻烦,乃至有些刚刚诞生的“打行”,还没有喊出那句“江夏城只有一个浩南”,就被塞到役夫的行列中,去给南边的山区修水库了。
没办法,有权的江南土狗在武汉,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也是因为治安相对的好,围绕铁杖庙诞生的民间稀奇古怪组织,还是相当的有吸引力。
比如“俗讲”的光头们,在武汉没办法靠开光维持生计,也不得不和捧着传奇小说的说书先生们拼文化。
有道是……艺人最后拼的是什么?是文化,是底蕴……是抽烟、喝酒、烫头。
说到这烫头,便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发展需求。在“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的当下,那些个在缫丝厂、并线车间等等工作的女工、苦工,为了开元通宝,都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包上头巾。
当然,愿意这样干的,还是讲究一些体面。诸如獠寨出来,便是爽快的很,找了铁杖庙附近修修补补营生的铜匠、铁匠,用一根烧红了的大铁棍子,冲脑门就绕了那么两下。
只片刻光景,三千烦恼丝,立马就去了九成九,剩下寸许,卷的跟交州发来的没卵没蛋昆仑奴也似。
头发长了,在工厂里干活,有着诸多不便。倘使在水力器械多的工坊干活,稍有不慎,头发的包巾一散,头皮卷去一块,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原本这是个“有伤风化”的事情,但武汉录事司的牲口们上下嘴皮子一碰,一句“礼不下庶民”,立刻怼的上头来观风的中央同志不要不要的。
于是在作业区附近的宿舍,留着短发的工人,便多了起来。附近的百姓,原本也嘲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