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煮笋要嫩一些,既没有岭南苦笋的苦味,也没有长安地界竹笋的涩味。脆爽可口,是佐酒小菜中的上品,也是孩童解馋用的零嘴。和近几年新奇的零食比起来,盐煮笋成本是最低的。
“画、画……”
“好,买。”
糖画诞生的很快,最要紧的是,万万没想到还真有画工不差的,其中有些画工,居然是临漳山学的构图。
找到一个熊猫糖画是不容易的,但因为曾经有一只亲王喜欢熊猫,于是这瑞兽比其它瑞兽还要讨喜,木制的转盘,转到熊猫的概率极低。
但作为江汉观察使,做糖画的老哥觉得使君运气不错,嘿,一来就转到了。
“耶耶。”
“嗯?”
“船,船……”
“好,买。不是,去看,去看船。”
肩头上,一手拎着一片笋干,一手攥着熊猫糖画的张洛水,正瞪大了她的一双大眼睛,在江夏城北的港口前,远远地看着,千帆竞逐,百舸争流。
江风吹动,居高临下看去,有的船队在江心停着,宛若一条长龙。长龙背上覆盖着或白或黑的遮布,那里是各式各样的货物,来自东海,来自苏州,来自襄阳;有的船队则是缓缓地前进,临到靠近浮桥,立刻降帆,等到令船开过,才又继续缓缓地跟上;有的船队则是并列停着,就这般伏波江畔,宛若水中巨兽。
“船,船……”
第九十九章 冲杀
“凭什么让我们听……”
嗤――
一道血箭飙了出来,人头飞起,勃律武士耳垂上的金环,还发出了细小的晃动声。出手的骑士抖了抖马槊上的血水,然后掀开了面罩,露出了一张粗糙的中年人的脸。
“还有谁?”
散漫的勃律峡谷地武士,瞬间哆嗦了一下,然后鸦雀无声。
“很好。”
咔。
面罩收起,手中的马槊一抛,便有亲卫接过,策马跟随。
“前方有吐火罗人的聚落,探马回报,约胜兵二百。”
“能有千把人。”
面罩之下,粗糙的沙哑声,伴随着沉重的吐息,让靠近的骑士,都不得不竖起耳朵打起精神。
“将军……”
亲卫正欲说些什么,但为首之人却竖起左手,打住了对方要说的话,反而下令:“二十骑披甲。”
“将军!”
“乌合之众,二十骑足矣。”
“可是还有勃律人……”
“让他们看着。”说罢,沙哑的声音充满着戏谑,“你不是想要知道,骑兵可有速成之法吗?某现在告诉你,有的。”
“将军!”
咴律律――
战马没有让它们衔枚裹蹄,反而是放肆地让它们嘶鸣。不远处的吐火罗聚落,立刻有了动静。
散漫的牧民很快就变成了战士,只是他们的箭矢,却连全部凑成铁制铜制的,都极为困难。最好的骑士,也不过是一把牛角弓,身上批的也只是皮甲嵌着铁皮,几无保养之说。
“走。”
二十骑跟着缓缓前进,很快,他们就能看到不远处吐火罗人的叫喊声;接着,大量的女人孩子躲藏到了毡房中;少年也紧紧地握着尖锐的木棍;有年长的老者说着什么,有人前来接洽的模样……
一切都是正常的。
“将军,有来使。”
“射死他。”
“是!”
咻!
一箭射出,劲弓硬矢,只在一息之间,夺人性命!
震惊的不是吐火罗人,震惊的是那些跟随而来的勃律人,或许还有一些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天竺人。他们见识过各种场面,唯独没见过连谈判都不给机会的狂人。
吐火罗人的骚动开始了,很显然,谈判还没开始,就破裂了。
立场很鲜明,是敌人。
熟悉的牛号角声,更多的男人甚至健壮的妇女,也参与到了抵御外敌的行动中。甚至他们看到对方只有二十一骑,还觉得对方是自寻死路。
但只有经历过几次西突厥内乱内战的战士,才心脏宛若提到了嗓子眼。对面的人不一样,他们不仅仅是战士披甲,甚至连马儿,也包裹的严严实实。
战马那黑色的甲叶,是他们这些年长战士梦寐以求的宝具。
可敌人拥有时,便是噩梦。
我的兵刃箭矢,真的可以在敌人身上留下痕迹吗?
哒哒哒哒……
依然很慢的速度,但是战马已经开始了小跑。
“将军!”
离的近了,甚至能看到对面的须发形貌。
“杀。”
嘶哑的声音响起,二十一骑立刻冲出。这些战马是这般的雄壮高大,于是能背负同样雄壮高大的战士。
腾腾腾腾……
二十一骑冲锋带来的动静,竟然不比对方要小。
吐火罗人原本以为对面不过是区区二十一人,但是当对面冲起来之后,才知道这其中有着根本的区别!
嗤!嗤!嗤――
一骑当先,马槊不过是寻常撩拨,甚至多数时候,马槊不过是定在了一个斜角上,伴随着战马冲过,一地的吐火罗人。
吐火罗人一开始的齐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箭矢甚至连痕迹都不能留下,直面敌人甲胄,不过是像是抹了油一般,咻的一下滑了出去。
而冲锋交汇,能射出第二箭的战士,不过是零星几个。
嘭!
两匹战马撞在了一起,披坚执锐的骑士微微地震动了一下,而另一边,人仰马翻不说,更是让吐火罗人原本就谈不上阵型的阵型彻底溃散。
二十一骑就像是八牛犁在农田上耕过去一般,对方明明人多势众,竟然宛若水银泻地,散的七零八落。
马速虽然降低,但却依然在奔腾,而只要二十一骑没有停下,但凡靠近他们的吐火罗人,必定非死即伤。
“哈!”
双方已经交错,二十一骑队形依然保持着,调转了马头,首领拍了拍马脖子,看到已经一片狼藉的冲杀战场:“再杀一次就行了。”
哒哒哒哒……腾腾腾腾……
严整的进攻姿态,使得远处观望的勃律人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一边倒的屠戮。
吐火罗人连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没有,眼前的画面,任你说是战士还是老弱,仿佛都是一个意思。
怪叫的声音响起,已经有了逃兵,但依然还是有人抵抗。
然而这种抵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箭矢没有用处,长枪也没有用处,甚至还有吐火罗的勇士用上了绊马索,可惜别说绊马,连持住绳索的气力都没有。
轰!
又是一次碰撞,依然是人仰马翻,依然是犁地一般的随心所欲。
“简直像刀切豆腐……”
有个监视勃律人的骑兵,此时也一脸的不可置信。
“吐火罗人败了。”
满地的求饶声,逃跑的人也有,但更多的选择了跪地求饶。
掀开了面罩,为首之人用突厥语喝道:“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奴隶!”
所有的吐火罗人都在求饶,兵器全部扔到了身前。
“我不会杀了你们的女人孩子。”
欢呼声响了起来,更是有瑟瑟发抖浑身是伤的吐火罗人,匍匐到了马蹄跟前,然后念念有词,一边流泪一边亲吻着骑士的靴子。
“这就赢了?”
“你以为呢?突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