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0 章(1 / 1)

唐朝工科生 鲨鱼禅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斩平西公一事,陛下之意是……”

  “杀一条狗,能有甚么意思?嘿,这女子的唱腔,当真有趣,便跟钻入耳洞里也似。好!”他手掌拍了拍大腿,然后挥挥手,朝着下面指了指,便见一个熊虎之士,在箩筐中,抓起一把开元通宝,从二楼直接撒了下去。

  哗啦啦的一片,都是新制的开元通宝,金亮闪光,十分夺目。

  一楼乱成一团,二楼还在不停地撒着钱币,楼上楼下,都是气氛热烈。

  “这是谁在二楼?是哪个撒币?”

  “嘘……二楼撒币的非富即贵,莫要开腔闹事。”

  感觉撒币很爽的侯尚书回了神,然后对旁边道:“早先要对付辽东的杂碎,老夫这才饶了他们一回,陛下让党项八部及三十余小部各为本族刺史,羁縻三十余州,也不过是看在不愿再增杀伐的缘故上。”

  “如今辽东,高丽奴还剩几个地盘?鸭绿水以南,再有一二十年,便也太平了。拓跋赤辞这条老狗,还是慕容伏允的姻亲,当年追杀伏允的,谁不想他死?偏是惹上了程处弼,不知死活!”

  听到侯君集冷嘲热讽的话,旁人小声问道:“侯公,可若是‘党项义从’因此而反呢?”

  “那就反他娘的。”侯君集不屑地笑了起来,眼睛放着光,“你以为程处弼真的找到了谁要刺杀他的人?敦煌那是个甚么地方?河北刀客河东马贼团聚过万的法外之地,仇杀一年到头,报复从早到晚,塞个判官过去,也是拿刀砍人的货色。”

  “岂非坏了图伦碛大局?”

  “大局?谁是大局?在图伦碛,程处弼就是大局!”

  一把抓起一只蜜烤羊腿,羊油混着蜂蜜,一口下去,满是汁水在那里横飞。侯君集吃的狂放,狼吞虎咽了几口,这才抹了一把胡须,拎着羊腿指着旁人,“你们还当这是从前吗?羁縻?羁他娘的鸟縻!从今往后,也没甚拓跋氏了。”

  众人凛然,忽地有个亲信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道:“明公,莫非和青海牧场有关?”

  “嘿。”

  侯君集眼睛在鲸油灯下放光,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他支起一条腿,胳膊架在膝盖上,手中的羊腿还在向下滴着油脂和蜂蜜,“‘卡瓦哈’那物事,进献的那个甚么胡人,带了几种羊种,有一种贾氏在青海做了配种,那毛又浓又密,比眼下的河套羊、河北羊、凉州羊,都要好得多。”

  “是叫沙赫利,取了个汉名,唤作悟净。”

  “对,就是这个沙悟净。”

  舔了舔嘴唇,“吐谷浑旧地,党项人占了三十余州的地盘。其中拓跋氏最大,老子当年打过去时,卫公也在营帐里收拾羊毛呢。那等地盘,给那蛮子放甚牛马,简直是暴殄天物。”

  说到这里,侯君集眼睛微微一眯,显得极为阴森:“拓跋氏不死,怎么圈地养羊?难道靠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来感化这等匪类?”

  “明公说到羊毛,下走倒是听说,大河工坊也在寻这新羊种的圈养地,河套那边听说也在赶人。”

  “呼延部那些匈奴废物罢了。”

  对这些了如指掌的侯君集冷笑一声,“你们记着,出了凉州的这条丝路上,蛮子兵有那七千‘党项义从’,都他娘的太多!”

  “尚书说的乃是老成谋国之言。”

  “侯公一片公心,诚为我等钦佩。”

  一番马屁袭来,侯君集哈哈一笑,不过心中却是暗暗道:程处弼杀拓跋赤辞,怕也是正中了皇帝的意,敦煌宫乃是钦命御赐兴建,岂能让蛮子们聚兵成军来去自如?

  豳州大混混虽然是个流氓,人品差也不假,但他不是傻子。图伦碛是个什么光景,他亲自带兵打过去的他不知道?

  那地界,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需要人命去填。

  光靠眼下这点关内人,不够!

  他还是征西行军大总管时候,就琢磨着让“党项义从”都去背土挖矿,只是不得要领。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河北道辽东的大农庄、大洛泊的大牧场,成例在前,图伦碛和以往的治理控制手段,就是天壤之别。

  以前种地,摊到人头上,用了甚多农民。如今么……大农场中,要的就是牛多、八牛犁多、机器多,就是不需要人多。

  人,都得被赶到工场、屠宰场、战场,让他们去剪羊毛、泡羊毛、洗羊毛,让他们去杀牛宰羊,让他们去杀人送死。

  问为什么?

  侯君集听着苏常唱腔的伶人唱戏,摇头晃脑吃肉喝酒,然后哈哈一笑:“吾有千斤万两银呐!”74

  

第四十一章 时代变化

  正如侯君集所说的那样,以后的确也没有什么拓跋部。并且帮着瓜分拓跋部,抓捕拓跋部男丁的主力,正是党项另外七部。

  自古背叛自己族群的人,屠戮、迫害曾经的族人,是比敌人更加残忍更加严酷的。但是如细封步赖之流,却心知肚明,这不是他们区区“三十万党项”可以违逆可以抗衡的。

  哪怕此时“党项义从”再怎么高呼“天可汗万岁”,并且诶拿出十数万牛羊,几千匹党项马,也不能够挽回哪怕一个长安城实权贵人们的心。

  有道是……君子远庖厨啊。

  长安城内的权贵们,就算再怎么不忍心,却也看不到边陲发生了什么。落在尚书省长官案头的文书邸报,打开一看,不外是又添丁口几何,又开多少疆土。短短一句话之外的故事,任你千家哭泣还是万人血流,与相公们何干?

  “怎么一下子就要这般多的石匠和土工?”

  武汉录事司内,办事的几个年轻官僚听到了张德的质问,也不敢拿捏什么同僚仪态,反而小心翼翼地上前,声音若蚊:“观察,观察是知道的,这兵部刚得了油水。这油水,又是分给民部和鸿胪寺的,前头鸿胪寺蕃人司的人,跟疯狗也似,一窝蜂的去了青海……”

  “说人话。”

  老张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

  “碛南都督府都督乔公要在图伦碛以南筑城修寨,民夫脚力多多益善。”

  “乔师望这老货居然真让他上位了,运气不错啊。”

  摸了摸下巴,张德忽地问道,“打听个事情,之前你们去京城,这碛南都督府举荐为官,内定了多少?”

  “这……”

  “跟我还支吾?老子拿银元是喂狗的?”

  “除了且末、于阗、碛南三城,其它的入流官都有了人。平康坊那些个‘选人’,没有门路就是拿钱,五万贯起。能混上弩支城的税官都行,有个甚么关的大使,巴蜀那边凑了二十万贯,外加两万匹好货色。”

  “谁干的?”

  “这……”

  “嗯?!”

  一看老张眉头一挑,嘴角一歪,武汉录事司的清官们顿时尿了。

  秃噜嘴的倒霉蛋一咬牙,跟老张咬耳道:“是长孙皇后。”

  卧槽!

  猴赛雷啊!

  眼睛一眯,老张搓搓手,低声道:“此事,怕是你们东家也屁股不干净吧?”

  “……”

  “……”

  这下,录事司的牲口们终于闭口,再也不说话了。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顶头上司啊,得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