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描述,让他久久不能平静。这封信的到来,说明崔弘道的徐州,保住了,没有乱民在徐州起事,徐州的盐茶糖酒粮铁铜,都很稳定,连生丝产量都能预估增长五个点。
这封信的到来,同时也说明大騩山那些起来造反的人,在亳州画了句号,然后死了一窝又一窝。
这封信,是张松海写来的,没太多的感情,张五郎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一个在江湖上沉浮的厮杀汉,良心早喂狗了。
如今的张五郎,大概就是等着时代的召唤,见哪个男人想要成为海贼王或者山贼王,他就跑去灭了,然后问这个时代做生意最爽快的人,要点辛苦费。
“圆桌会议”的精神,是经得起考验的,只有成色最好的金银,才能铸就最令人钦佩的精神。
没有行军布阵,没有神机妙算,大騩山**武装和徐州“土团”的交锋,非常的简单粗暴。
双方试探的时候,先互射两万箭,睡了一觉起来,又互射两万箭早上打个招呼。然后摊煎饼的摊煎饼,开罐头的开罐头,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裹挟的百姓死伤过千,崔十二没有逃,而是见到了张五郎。
“崔十二,你事发了,跟我走一趟。”
当时张松海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好汉,我这颗头颅,你自拿去,但我有一事,还望襄助。”
“你且说来听听。”
“我还有个贤妻,尚在河南,她带着我一双儿女,只怕是要做冤死鬼。好汉若是帮我杀了大騩山的山主,除了这项上头颅,还有一份谢礼,就在涡水之畔。”
“若信光头有个来生,你这夯货,还是莫要投这窝囊胎。”
“好汉,快些则个,我是个庄稼汉,怕痛……”
“且去罢,若有缘,圆你一桩心事就是。”
手起刀落,崔十二的脑袋,就成了徐州的荣耀,“土团”上下纷纷呼号,徐州上下纷纷交口称赞。
“都姓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张德搂着崔娘子睡了一晚,回忆着张五郎的信,如是喃喃自问。
最后,工科狗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投胎技术上的差距吧。
第六十五章 后续
徐州“土团”的编制留了下来,满员五百,不过账面上是超编三百人团,多出来的两百人,其实是“土团”的脚力役夫。
但都混到“土团”的份上了,是啥编制都不重要,反正不是正规军。见了寻常的府兵,也是得叫一声“太尉”,绝不敢称呼什么“袍泽”“战友”。
别人不觉得这“土团”有什么用场,那是别人没有像崔弘道那样,有这般高的出身。清河崔氏好不容易出个叛徒,还敢用被五姓七望渗透成筛子的地方府兵?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崔弘道是绝对不会离开“土团”的。
“虹县今年的桑已经运了出去,走的淮水,路过白水塘,都发卖给了淮阴人。”崔氏徐州房的人如今也来了精神,妈的反正跟武城本家翻了脸,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掀桌吧。
原本还要把持什么高门体面,偶尔还要在土鳖们面前装个贵族范的逼。但现在装逼不能当饭吃,很有可能还要送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虹县已经出了徐州,不过却和徐州交界。泗州徐州本来就是一体,乡音也是大致相同,这年头还不像一千多年后粮食高产,相反非常贫瘠。从徐泗交界处开始,一路向东到涟水县,亩产直接降到一石以下。
贞观十二年的涟水县,想要获得亩产一石的收成,相当困难。黄河改道固然弄出来了洪泽湖,但也实实在在地让淮水下游得到了改善。如今黄河没改道,洪泽湖也只有一千多年后的四分之一,在淮水以南,名叫“白水塘”。
真正富庶的,也就是淮阴楚州盱眙,但……它们是淮南道的。
一个地区一定会有一个经济核心,而泗州徐州的核心,就是彭城,就是南运河畔的通桥渡。
当泗州缺粮的时候,通桥渡就要承担徐州救济粮一半以上的运量。
而随着徐州进一步开发棉麻丝等新产,泗州临河的县城,都是在求变。其中就包括运河旁边的虹县,以及将来以小龙虾闻名的盱眙县河对岸临淮县,还有土地贫瘠不得不思变的淮水下游涟水县。
徐州的物产要出去,陆路运输效率相当的低,轨道没有疏通之前,徐州只能关起门来自己玩。
但因为华润号,以及改头换面的徐州地头蟒崔弘道,本地的坐地户,有着比中原腹心土豪们更强烈的进取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滨海人穷地弱,就算是万亩田产,一年能产几个钱?怕是攒个玻璃杯都要心疼三年。
土地粮食产出本来就贫弱,每年本来就需要粮食救济,这就导致泗州坐地户们,不管是官僚还是商户还是地主还是贫民,都琢磨着直接赚到开元通宝,然后买粮食算逑。
而郁洲这个海上沙州,琅琊王氏在东海县的几年经营,伴随着走私贸易的疯狂抬头。那些不需要缴税的海外粮食,可以堂而皇之地在郁洲换个马甲,就成了徐州粮,然后在涟水县发卖。
最重要的一点,价格相当相当的低廉。
在确定生存危机不复存在,或者说生存危机已经不再那么紧迫,一如海州人用三年时间开始玩走私一样,泗州人拼了命要把徐州的东西,倒卖出去。连一河之隔的盐池,也不能动摇他们半点心思。
到崔十二等“逆贼”被剿灭之后,一窝蜂的泗州人,不管是虹县还是涟水县,都顺着槽渠,奔赴扬州发卖。
而主持此事的,正式崔弘道的徐州房子弟。
“今年徐州棉价钱在淮阴涨了。”
“怎么会涨?”
彭城崔氏的宅院中,宛若茶会一样,这些子弟吃着茶,闲聊着眼下的紧俏买卖。
甚么“君子喻于义”,去他娘的!
“之前放了风声出去,说是崔十二毁了棉田,这就价钱涨了。”
“是了,淮南还没种多少棉花,这棉绸是要涨。”
“本来就不便宜,沧州棉在洛阳都卖到两贯一匹。”
“怎么会这么贵?那淮阴人运到扬州卖多少钱?”
“徐州粗面一匹是五百文,到楚州就涨了五十文。”
“涨一成?!这楚州人怎么想的?这淮阴到楚州才几里路?”
“眼下行情好,紧俏。”
正说着,有人手中挥着一张纸,哈哈大笑推门进来,“喜事喜事,东都要砍了大騩山那帮子的脑袋,杜总统已经报给了朝廷,刑部核准,下个月就要在新南市腰斩弃市!”
“嘶……”
这些徐州房的崔氏子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朝廷居然这么狠!
但是有崔弘道同辈的,却知道这不是朝廷够狠。而是看不惯清河崔氏的在发力,其中就有萧氏。
连萧瑀都站出来呼吁了两声,更别说一直叫嚣要“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