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董肃清地方上的豪强,剪除他们对政府的体制威胁。
张亮这两年,功劳足够他从回中枢。隋朝以来的惯例,没在基层干过的宰辅,那就是个屁。就算是门阀出身,关陇军头子弟,依然是个屁,因为宰辅不止一个。别人在基层呆过,业务就是熟练就是牛逼,空降大才这种事情,也就全靠意淫。
诸葛亮这种超级天才,自秦以来,就这么一个。
根据老张的判断,张亮这次过来,是给自己的干儿子们讨要个差事。就算不能做两个热门部门的署令,做个署丞也是好的。正九品那也是官儿啊!
“鄅国公,可是有在野良才要举荐?”
老张不动声色,拿起茶杯,低头问道。
本来张亮已经不抱希望,毕竟刚才都这么低声下气了,结果小王八蛋正眼都没看他。刚想着是不是走人,结果峰回路转啊。
贯见风向又善于捕捉时机的张亮完全不知道脸皮是何物,当下道:“大郎,有道是举贤不避亲,老夫”
噗!
张德一口茶直接呛到了气管里,要不是反应及时,估计就呛死在贞观半年的春末夏初,然后鄅国公张亮将会背一个天大的黑锅 脸都绿了的张亮赶紧给张德抚背轻拍:“哎,老夫不是想塞假子过来,你怎地这般卖相!”
“不是那帮龟儿子?”
老张大喘气挂着眼泪要死一样地问道。
“”
龟龟儿子。
张亮忍了忍,憋闷道:“老夫这两年,还要停留河南。慎微乃是老夫亲子,若是浑浑噩噩下去,继我勋爵亦是坐吃山空。老夫知你手段,这便想求个差事。”
居然是给张顗求个小官当当?我去你什么时候有这般慈父姿态了?想当年,你老婆把你儿子当狗耍,也没见你跳起来打老婆啊。
不过老张经常跟五庄观老干部活动中心厮混,秦琼唐俭等人,早就跟他剖解过朝中大佬们的发家史和处事风格。
张亮看上去憋屈无能,全靠咬牙坚持才能从土鳖一跃成为新贵。而且找了赵郡李氏的婆娘之后,整个人跟窝囊废也差不离。但是秦琼告诉过张德,张亮这货属于典型的“面带猪像,心中嘹亮”,隋末动荡能够从正经土鳖地位混到国公级的,绝无仅有。
就算程知节尉迟恭这些货色,最次也是小康之家下级军官。
也就是说,张亮是彻头彻尾真小人抱大腿升级路线。而在李董发家之前,他扮演的角色,绝对是最佳男主角李世民座下用来给人打脸,然后让最佳男主角出场的道具。
作为一个权贵资本家,老张秉承一贯的作风欺老不欺少。因为他根本不怕那群武德年倒台的老家伙们翻本,也不怕年龄比他大十岁以上的人能够在未来把他怎样。
但是,作为一个权贵资本家,还有一个处世法则: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张亮是小人,当年砸他府门他年纪张亮也不能真去报复。大理寺中变个脸落井下石就是极限。
这光景嘛,瞧张亮那节奏,是摸着李董的脉搏在做事,打击豪强肃清吏治,相州路不拾遗,简直是全国文明城市。然而老百姓享受的这些好处,是因为张亮需要给李董加强一个能臣干吏的印象,结果是附带的。
于是工科狗盘算了一番,他早就想在相州打开局面,之前也的确在相州捞了不少好处。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一次张亮明着是让张顗在他手下混饭,但暗地里,怕不是也想多个朋友多条路,而且征辽大军冬季开打,数月就光复辽东,兵锋直至鸭绿水。张公谨不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三大喜事都沾上,起码升官是没问题的。
而张顗虽然有过不堪回首的阴影,然而在忠义社中,张德也的确没有看低他,对他多有照顾。此事是做不得假的,张顗不可能跟自己老子胡扯。
情理和利益上来说,作为国公级的人物,张亮跑来张德这里,绝对算是做足了功课。至少比某些自视甚高的傻逼强三条街,某些白痴直接就是差遣门人前来,扔了一张名刺,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仿佛这官衙就是自家开的,完全不拿工科狗当狗当人看。
“顗弟素来欢喜安静做事,社中兄弟,都是知道的。既然鄅国公都开了口,德自然不会不给情面。”
张德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让张亮很是一愣。
好半晌,张亮才叹道:“唉,不好混呐。多担待了,带我回转相州,你赶紧让人来河南吧。到明年,兴许我就要回京。”
说的太直白,怪不好意思的。
张德笑了笑,竟是给张亮头一回倒了一杯茶:“可怜国公父母心,都不容易,不容易啊。”
等送张亮离开,老张连忙写了一封信给沧州,让人赶紧准备好去相州圈地。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故人故事
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气晴朗,晴朗到就像是作文男主角小明的一天。原本张德心情就像是这天气,一片爽朗,毫无风波诡谲。
然而这一天,门外二十几号劲装骑士,一水的安北都护府的披风。兜帽宽敞,用牛皮绳系着,就差一把双管猎枪,就能演西部片的反派……
咣铃铃……
落地的时候,那马靴后面的马刺,居然还带着转子,上头一圈三十六颗牙齿。锃亮的靴子一侧插着匕首,骑士一个个很有派头地将披风一掀,然后将兜帽缓缓地压低:“劳驾,怀远老客前来拜访张公。”
坦叔眨眨眼,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那骑士就塞了一袋金子,坦叔继续眨眨眼,懵逼的无以复加。
“……”
沉默了一会儿,那骑士沉声道:“老人家,这就不少了。”
坦叔哦了一声,将门关好,然后急匆匆地去了后院。
见了张德,坦叔这才道:“郎君,外面来了几个乌七八黑的玩意儿。有突厥人有铁勒人,还有三五个碧眼儿,还有几个河北口音的。瞧着像是怀远郡王的人。”
“哈?老疯狗的人?找我干啥?”
张德眼珠子一转,“那不能啊,老子现在属于恶名昭彰,皇帝用放大镜烧着玩的人,这条老疯狗专门给皇帝咬人加搂钱,找我能干啥?我现在能给他搂钱?”
“坦叔,轰他们走。”
老张眼睛一翻,决定大义凛然。
“哎。”坦叔点点头,转身就准备把那群神经病轰走。
然而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工科狗大呼一声:“桥豆麻袋!”
“坦叔,你手里拿的是……”
“哦,是个莽撞哥儿塞过来的金子。约莫是觉得我是别家府邸的门子那般,索性拿了赚头过来,好让我办个好差事。”
“哎,坦叔,人家一片诚意,就不要太拒绝了。”然后老张来了精神,“毕竟我现在也是堂堂的武器监丞,不能太过眼高手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