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笑:“三郎,别的事我不知道,但幽州那档子破事儿,巧了,我还真知道。家父有个故旧,在定襄混了个差事,承蒙张都督关照,立功之后,升迁调往幽州,所以,里头的事情……嘿嘿。”
程处弼自己倒了一杯酒,从怀里摸出来一块银饼子,扔了过去:“李德胜一向做事滴水不漏,早年他去圈地,都是折腾小民胡人,黄河口那边建码头的苦力,大多都从这里来的,怎地和卢家闹在了一起?”
“嘿,你当只有李德胜?”屈突诠把银饼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塞到怀中,嘬了一口美酒,才放下酒碗,“药师公的小儿子李德奖,胶东公家的二郎,都在里面。”
“怎地皇族的人也掺和?”
“我要说这事儿就是皇族起的头,你当如何?”
“嗯?”
程处弼眉头微皱,“此话当真?”
“你不是要寻房二郎吗?他现在正去范阳呢,你才干嘛去了?”屈突诠笑眯眯地又吃着羊肉,夹了一筷子腌渍的水芹,抹了抹嘴道,“本来我也就是城西混个脸熟,胡人里吆五喝六,但合该我打听到此事,嘿,三郎,我跟你说了消息,也该帮衬帮衬兄弟吧?”
“这都是小事,要钱要官,一句话的事情。”
说着,程处弼有些不想打听这事儿了,胶东公就是李道彦,原先是胶东郡王。他爹就是淮安王李神通,刚死了不久。就他们家的状况,一般不会招惹事端。论地位,李神通父子两代,都是给李渊父子两代做牛做马的,虽说李神通是李渊的堂弟。
李渊让李神通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李世民让李道彦干什么,他也就干什么。
这是长安勋贵人人皆知的事情,而现在,妈的李道彦的二儿子跑幽州搞卢家的人?(~^~)
第八十八章 忍者神帝
从汉末一直延续下来的政治动荡,让中土南北方的所有士族都受够了。加上继承隋朝体制后的消化不良,老董事长李渊看在老哥们儿的份上,也没有下多狠的刀子。关陇军事集团在失去武力依靠之后,活着全靠刷脸。
可惜李董的大腿太粗,能是他们这帮鳖孙抱的?作为历史发展的毒瘤,关陇门阀的嗝屁是一种进步,但另外一大毒瘤世家豪族,却迂回地选择了沉寂。
就像当年崔浩能够以超人的战略眼光让拓跋氏一统北方不说,还能把柔然打成蠕蠕,也就是弱鸡虫子的意思。如今的崔氏,知道李董不是拓跋焘或者拖把柄,想要靠出卖脑力来维持高贵的血统和高贵的地位还有高贵的名声,基本上没辙。
所以,崔氏就悄悄地下了几颗闲子,比如嫁崔氏女给某些曾经落草为寇的莽夫。然后崔氏也不让精英子弟出仕,就算当官,特么也是在州府里打转转,了不起就是清水衙门装逼,赋诗一首喷一下古往今来的贤达。
这让李董抓耳挠腮头痛不已,他不能直接扒了崔氏的衣服,然后嗷呜一声就扑上去大力**。毕竟自己的铁杆打手中,有人做了崔家的女婿。再一个,崔氏从来没有说不拥护中央政府,不拥护民主。
坚决拥护天可汗,谁做可汗拥护谁!
崔氏坚定的眼神,让李董很感动,然后拒绝了崔氏的卖萌,在打造《氏族志》法宝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种叫白糖的东西,让李董虎躯一震。
李董也很低调,毕竟已经过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苦逼阶段。有中国特色的大唐帝国主义社会在蓬勃发展。勋贵们在养仆役,勋贵们在养美妾,勋贵们在养宝马。勋贵们在养恶狗……
这是一个好现象,但还不够。李董的目标是:五门七望也要一起堕落。
但轰轰烈烈不好,这样会打草惊蛇,就没办法捏下世家豪门的头,然后吃下去补充蛋白质。
作为皇帝,他是史上最能忍的皇帝,豪门罢了,不算什么!再怎么数百年风流,总归是要跪的。
在经历了几次全国统考之后。贫下中农的子弟凑凑份子也能冒两个人才出来。比如说马周,人才啊。但是马周他三观不正,逮着机会就喷皇帝是昏君,他和魏征组成的老中年双打是朝会上的靓丽风景线。
然而李董还是会忍的,这些都是小事,重点在于他发掘了人才,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
全国统考还要继续办下去,虽然反对的人很多,但至少朝廷开始掌握收智商税的技巧,并且可以无视五门七望再冒出来十个八个崔浩这样的妖孽。
科举。撕开了一个口子,它的最大功效,就是把五门七望的智商拉低到寒门庶族的水平线。然后争取让寒门庶族用丰富的经验打败贵族们。
这很重要,这让五门七望察觉到李董是在放置play,是要搞边缘化。但这个过程是缓慢的,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
以前有个人想这样干,后来他死了,他叫杨广。
朝廷和豪门贵族之间的争斗,他不是兵对兵将对将的互砍,比的就是看谁耗的过谁。朝廷是新建立的朝廷,稚嫩而浅薄。虽然很能打。而豪门士族却是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积累,他们经历过强大的两汉。有着丰富的统御贫下中农以及权力斗争的经验。
并且在装逼技术上,让李董自惭形秽。甚至琢磨着娶个五门七望的娘们儿来学习一下先进的装逼技术。
然而种地的读书人对他说了不,并且还奚落他,说他无知礼法。
李董又忍了。
然后江东有个土鳖小家族的宗长,有一天,他来到了长安。有一天,他去了兴福寺。有一天,兴福寺那个叫陈祎的和尚偷渡出境去学习正宗的佛门经典,临走的时候,给了张德一把糖霜。
有一天,白糖诞生了。
李董深吸一口气,虎踞长安眺望山东,淡淡地说道:我的低调,不是你们装逼的资本……
贵族上钩了。
《氏族志》被李董上厕所用完了。
然后在白糖发卖的岁月里,世家们仿佛有无穷的激情在燃烧。不是因为高贵的血统,不是因为高贵的地位,不是因为掌握数十万人口轻松吊打州府官僚,而是因为开元通宝太过沉重。
这个国家怎么了?豪门子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后愉快地跑苏州做起了进出口贸易。
张德在以白糖为信用,滥发白糖牌票的时候,他是不知情的。
北地世家掺和进去的,十之七八都和五门七望沾亲带故。随便拎一家出来,本家嫡系血脉就在两万以上,分支以三家计算,就是近十万人口。这还没有计算被束缚在土地上的无人身自由的奴仆,还有契约奴。
在李德胜和卢家发生冲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