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
诗词歌赋的必要性,终究只是看圈子。
像源十九郎这种,要说人脉也不缺,关系也很硬,但因为出身跟脚的缘故,跟很多小圈子玩不到一块去。就算想要融入进去,成本极其高昂,哪怕卖蠢自贱,也就是提鞋拎包门口端菜的水平。
所以想要起来,就得用超强的业绩刷爆吏部。
一般豪门子弟刷资历和业绩,主要是“劝课农桑”,但如今“劝课农桑”这个业绩刷起来太容易,含金量大大降低,更何况还是汝州这种离天堂太远离京城太近的地方。那这种业绩刷起来就更加没意义,反不如直接增加年财政收入来得直观。
地方州县的财政收入增长之后,首先吏部在基层的考评肯定没问题,同僚下属没有理由收了钱还黑你啊,真要是这么干,这个地方的基层绝对会被一波带走。
其次上缴的现金多了,不管是内廷外朝,路上多加一两个点的“靡费”“火耗”都是小意思。这钱顶头上司是要拿的,他不可能收了钱还要踩老部下一脚,真要是这么干,那就是破坏了很大的官场默契。对上官来说,人情成本太高昂,没有这个必要。
最后对朝廷来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用开元通宝摆出来的“能吏”两个字,这种人才不提拔,留在地方,岂不是好处都让“刁民”捡了去?
直隶近畿如今盼着投资,不是他们真的对商贾有什么好感,无非是这是眼下刷资历刷业绩刷政绩的南山捷径。
只不过有的人还端着点架子,有的人就放得开,比如源十九郎,他还有什么好想的,自家老叔……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靠山。
“这瓷窑厂既然好了,别的可有甚么说的?”
“嗯?”
之前源十九郎接了老张话头,丝毫不客气地报了一串菜名,本想着就能吃个碳烤瓷器,可现在听老叔大人的话,这貌似还有搞头啊。
一个激灵,源十九郎立刻笑脸灿烂,搀扶着张德的胳膊,“老叔,这光景也快到午膳,小侄早就让人准备了一桌席面,都是本地的特产,有上好的红牛……这牛肉绝对放心,也不知道怎地,昨日有一头犍牛,在汝水河畔吃草,一时失足,竟是淹死了。”
“注水牛肉不好吃吧?”
“只吃了几口河水,呛死的。”
“……”
“……”
“……”
别说是张德左右的幕僚团,就是郏城县的一干官吏,这光景也被自家县太爷的脸皮给震惊到瞠目结舌。
这拍马屁的机灵劲,简直是不同凡响!
第二十五章 藏得深
皇唐疆域之内,商人阶层基本都是狗,但即便是做狗,做武汉的狗和做洛阳的狗,总归是有区别的。
能在洛阳做狗,要么血统高贵,要么是外国串串,鲜有不上不下的品种。
而在武汉做狗,对出身要求极低,并且武汉还能保证狗的狗身安全。巧取豪夺狗粮的王八蛋不是一个没有,但至少想要抢狗粮的时候,都掂量一下成本。
至于说更多的权力,商人阶层自己不争取,也怪不得某条非法穿越的工科狗没给机会。
当然对老张来说,商人阶层争取不争取也不重要。
“十九郎,吏部遴选之时,怎会争取到汝州缺额的?”
“是因为修路啊。”
源十九郎提着一只锡壶,里面装着本地酒,为张德倒了一杯之后,他才坐回自己的位子,“工部新添路政司,这衙门水深得很,是薛河北牵头重组,有圣人撑腰,自然是在工部身上咬了一块下来。”
“噢?”
之前虽然知道朝廷搞了交通衙门,可这几年朝廷的衙门,尤其是全新的衙门,动不动就是今天开明天关张,没什么长性。
背后原因,跟大佬们的争斗有点关系,但关系也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问题在李皇帝的身体上。
这新衙门开办之后,皇帝死了,那他们算什么?前朝余孽?
所以这几年新开衙门,只盯着长孙皇后的有不少。
女圣陛下说阔以,那就是真的还阔以。
皇帝老子虽说大家依然都很怕,可也没有以前那么怕,再怕人都要死了,怕死人个毛啊。
“老叔,老叔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打算把修桥铺路专门摘选出来?”
“嗯?十九郎为何这般说?”
“小侄前往吏部遴选之时,是在河北做事,沧州、天津两头跑。那些个港口修起来之后,就是盯着修路,板轨、弛道……这些个路,谁攥着谁赚钱。就说天津,从天津往西北百几十里,就是个煤矿。采煤着实简单的很,这煤运往天津,转手就能卖出去,天津出来的煤,卖苏州的都有。”
近海沙船组成船队,运气好不翻船的话,的确有这个能力。
只是用马眼想也知道,想要组织船队,哪怕只是近海船队,也不是阿猫阿狗可以做到的。
大多都是巨头,像新晋的大佬薛大鼎,不说身后家族势力或者圣眷如何如何,只说他本身。“环渤海高速公路”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主持的?
一条路修下来,沿途有什么资源什么好处,谁修路谁说了算。
哪怕你家煤矿离这条路只有五里地,不给你接上就是不给你接上。
如此操作之下,自然就有人察觉到路桥的另类玩法,卡着别人的脖子,收保护费收到爽啊。
而且这年头的河北环境极好,北地蛮族基本被平了一圈,安全压力达到了历史最低,加上沧州多年经营,可以说也有二十年埋头苦干。水陆交通、土地产出、人口数量,都不是周边地区可以比拟的。
加上得天独厚的贸易环境,更是让早先的建设者们吃到了发展红利。
这红利是如此的丰厚,乃至既得利益者们,根本不想和别人一起分享。
人之常情,毕竟当初薛大鼎为了搞建设,没少吃瘪,吃瘪其实也没什么,关键当初工部没少拖后腿下绊子。
要不是薛大鼎关系硬扎,张德又是盟友,根本撑不下去。
沧州的发展红利变现时候,薛大鼎的头发都全白了。白的跟沧州的棉花一样,你说薛大鼎能不恨?
眼下薛大鼎作为北地数一数二的巨头,哪怕对上幽州都督府都不怂,何况是本来就有薛大鼎门生故吏的工部?
新置一个路政司,首先就把不少同僚给排挤在外。随后孔颖达搞教育部成功,成为当代一个新门派的“开派祖师”,更是激发了路政司上下的搞事热情。
“环渤海高速公路”还剩下最后一段,就算彻底完工,这个靡费不知道多少,动用劳力不知道多少的超级工程,就是薛大鼎的第二强底气。
至于第一强……那自然是二圣都给予了他圣眷。
“如此说来,你是走了薛公的门路?”
“哪里啊,小侄哪有资格在薛河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