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的,刘氏女郎就算蠢笨,葱白手指这么一套弄,还怕张大郎不就范?
可惜计划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有人他娘的捷足先登啊!
而在“七市口”,温碧侠多了个心眼,先去客舍栈桥寻了自己的船,让温柔和张沧先藏在里面之后,这才把车马给退了。
办妥了手续,车马航的档头还送了他几条咸鱼一串腊鸡腿,哼着小曲儿的温老五心情愉悦,很是美滋滋。
嘿,想我温碧侠行走江湖恁多年,就今日当真是快活,没甚花费不说,还白捡一个富贵姑爷。哎呀呀呀,我温五这是时来又运转,合该要发,要发啊。
美滋滋的温老五内心爽快,撑船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在飞。
乌篷船内,温柔小心翼翼地凑到张沧一旁坐下,然后柔柔糯糯地问道:“大郎夜里住哪儿?”
话音刚落,却听一声大喝:“五哥慢走!小弟与你同行作伴吧!”
却见岸上刘四气喘如牛,但还是提起爆喝。
撑船的温碧侠整个人一哆嗦,差点从船尾掉水里去,抬眼一看,不是夔国公家的护院还有谁人?
当下温五心道坏了,但还是气势稳当地喊道:“滚你娘的,老子还不知道你打甚么鬼主意?滚!”
“五哥!那小弟就厚颜了!弟兄们,前头有个私栈,借用几条船,咱们跟五哥同行!”
“好嘞!”
“墩儿!”
马蹄声响起,直接奔前方去了。
“刘嘉岭!你待怎地!”
温五咬牙切齿,瞪着还在岸上的刘四。
“不怎地,跟五哥认识恁多年,从来都是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怎地今日就这般生分。五哥,你可是伤了小弟的心啊。”
“滚你娘的!”
温五左顾右盼,一咬牙,冲乌篷船内低声喝道,“坐稳了,咱们过河,到北岸去。刘四这畜生人多,咱们得找个地方藏着了。”
船舱内的张沧差点背过气去,今天这运气,当真是被一泡尿给毁了。京城就在眼前,偏偏看得见摸不着,着实让他躁狂无比。
有心对温柔发飙,可骨气志气又让他不能如此,满肚子的火,着实发也发不出去,散也消散不得。
第十章 毒啊
洛阳城外京东市,市口木制的入口处,站着一堆举牌的客舍帮忙。这些帮忙不时地对行走的路人招揽生意,诸如“上好客房”“包早晚两餐”的声音入耳不绝。
木栅栏的一侧,停着一排大车,还有一些骡马牲口,还有捡粪人背着背篓,等着牲口拉屎。
毫无疑问,这里腥臊气味很重,不过几个面貌朴素的中年汉子却是浑然不觉,愁眉苦脸地蹲在栅栏下唉声叹气。
“肏!自家郎君都能跟丢,要你们何用?”
“到了‘七市口’,毛也没见一根,到处都是想要捡便宜的王八蛋。老七,你说咋办吧!”
“咋办?办个卵!”
往边上吐了口痰,蹲地上的一个中年老汉骂骂咧咧一会儿,这才正经说话,“我看还得回京城!”
“回个鸟的回,回去挨打吗?老板娘派的人都出江阴了,最多一天,就会到京城。到时候大哥不在,呵……老子都不敢想。”
“我看,还是先盯着旌善坊出来的人。温家在京城不怎么显山露水,可也真个是有手段的。毕竟你们想,前头有个小娘子,不是还留了一只香囊在大哥手中?”
“哎,是有这么一回事,要我说……嗯?!”
突然,远处河畔传来吵嚷声,看车马服装,便知道是夔国公家的护院。这光景,正在岸上驻足停马,隔着河跟人叫骂。
“那是刘家的人吧?”
“千里镜。”
“给。”
抄起望远镜看了一眼,画面一转,一艘乌篷船上,船尾撑船的人是温碧侠。
“嗯?是温老五。”
“甚?”
“河里有条船,船上撑船的是温老五,他换了打扮,不过还是看得出来是他。岸上马背上叫骂的,应该是刘老四。”
“甚?他们两个能骂个甚么?”
“别吵,听。”
竖起耳朵,顿时仔细地听着,零星有点声音,不太真切,但关键几个字组合一下,顿时让几个老汉来了精神。
“走!去对岸!”
他们人在“七市口”,反而占了先机。直接要了一条船,忙不迭地跳上去,划船划得飞起。
“哎哎哎,这是我家的船,你们几个怎么乱抢……”
“嗯?!”
一个老汉亮出横刀,原先那拙朴的模样,伴随着凌厉的眼神,顿时让看船的小厮吓了一跳,半句话都没说全。
只片刻,又有一个老汉堆着笑:“哎呀,是俺们几个莽撞了。就想着早点过河,忘了给钱。这哥儿莫怕,俺们也不是甚么坏人,是给‘女儿国’做采买的。你家大人何在?正好签个文书,那过河费用,还望哥儿帮忙缴纳。”
说罢,抖了抖钱袋,里头银元叮当响,小厮虽然害怕,可钱有什么好怕的。听了叮当响,顿时咧嘴一笑:“想来几个好汉是有急事。”
“对对对,正是有急事,哥儿体谅,俺们也不少了好处。”
摸了一枚小银元,就塞到了小厮手中,“这是俺私下里感谢哥儿的,切莫嫌少,拿去买些吃喝。”
“嘿……”
小厮笑的灿烂,“好嘞,我这就跟家里说一声,来吧,文书都是齐全的。这里过河费用倒是不高,毕竟附近还有两座桥,这么几个人,几十文就够了。”
“好说,好说……”
说话间,水里那条船已经飞快地过河。
船头有个汉子拿起望远镜,一边看一边催促:“都快些,娘个*的,温老五已经靠岸了!肏!船舱里果然有人!是大哥!”
一听这话,划船的几个更是卖力,一张张黑脸憋成了红脸。
“还省个卵的气力!都快点,还是不是太湖里行走的,船也不会操了!”
叫骂间,小船越来越快,但紧赶慢赶也不可能那么快过河。
温碧侠也是果断,过河靠岸直接开溜,七拐八拐,专门找有草丛树木遮掩视线的路走,只一会儿,就看不到踪迹。望远镜也没了用武之地,眼见着失了目标,船上的汉子们简直是泄气,只是硬着头皮划船。
“对面是甚么地界来着?”
“应该是金墉城!往西一个长亭,大概就到城垣。”
贞观六年之前,金墉城其实就是洛阳县的治所,原因很简单,哪怕到了贞观朝,天下也没有大定。中原的城市,军事意义是首先看重的。
而金墉城,就是有名的“河南四镇”之一。瓦岗时期,李密就在这里加固城防,可以说是重镇中的重镇。
到了王世充时期,洛阳被打残,金墉城也就更加凸显优势。除了军事意义之外,对官吏们而言,这地界比洛阳要舒服得多。
康德修复加固洛阳宫之前,整个洛阳相当的破旧。真正完善一应城市功能,是洛阳宫进一步扩建之后的事情。
此时洛阳县的治所,也从金墉城转移到了洛阳城内。至于金墉城,也就迅速衰败,军事上的意义不复存在,离洛阳城又近,加上邙山周围是有名的坟地,来金墉城置办物业的,除非是职业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