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为难我了。”
“大哥呢?”
“象哥在宫外玩耍。”
“薛家的小娘带着儿子从武汉过来,你让象哥跟着去逗弄一下那小郎,这种干系,就要好好活络活络。”
李渊看李承乾的眼神都是一副“不争气”的模样,当然李承乾也的确是不争气。
“江南小儿虽是贱人,但却公道。你这储君徒有其表,老夫不看好你……你这废物,早晚累害妻子!”
手指点了点李承乾,李渊面色不太好。
只是他那么多孙子,只有李承乾常年陪伴,亲情鲜有一碗水端平的。几十年的经验,李渊自然不希望李承乾死全家。
性格决定命运,李渊没听说过却是明白的。
在李渊看来,李承乾更适合做曹参,老老实实把萧何的业务收拾起来,这就差不多了。
偏偏一个务实能臣之人成了储君太子,这就不是有一点点别扭,而是不别扭不舒服斯基。
“幸亏你跟那厮有情分在啊。”
李渊说着,叹了口气,“这世道看似繁华,怕是快要艰难起来。若无张操之,你难成大器啊。”
实际上武德朝并没有解决军方问题,贞观朝改制统军府之后,也不过是保证高端人才流通,至于稳定,靠的还是君王能力,而不是制度。
若非帝国现在找到了一条不断输出压力的方法,按照这二十年的人口膨胀速度,早就开打。
这完全超出了历朝历代恢复人口的速度,正常来说,贞观十七八年就应该遍地烽火。
“操之很是喜欢象哥。”
“嗯。”
李渊点点头,这一点倒是没有否认,张德护着李象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管怎么说,只这一点,至少李承乾死了,李象都不会死。
好歹保住了一条血脉。
比起李建成、李元吉,那是强了不少。
二十多年前,可没有那么多渠道解决内压,更没有现在相对宽容的政治环境。
贞观朝打造的“正统”,正如年号一样,的确是“贞观”。
“这江山,大抵是不会千秋永固的。”
哀叹一声,失了权柄的帝王看得更加透彻,也更加明白。
这世上哪有什么万世基业,王朝都是要覆灭的,有快有慢罢了。
“大父想要说甚么?”
“东都那里,老夫并不知晓行情。只是诸驸马每年给老夫祝寿,老夫多少还是能看出点人心。”言罢,李渊冷笑一声,“立国才三十年,彼辈就琢磨着取而代之,当真是忠臣良将。”
要说“取而代之”大概也不至于,李渊只是察觉到这些个王八蛋们,已然有了别的心思。
中央固然继续在集权,但这个权,将来未必就集中到皇帝一人手中。
至于披个什么样的马甲来分权,李渊大概也猜得出来。
以前都是弄几个宰辅出来,现在嘛,怕不是弘文阁、进奏院要逐渐起点变化。
这个变化的时间点,很大概率就是李氏皇族祖孙三代任意一个嗝屁之后。
不至于陡然发难,可润物细无声,也多少有点恶心人。
李渊、李世民、李承乾……随便哪一个去世,都会产生动荡。而政治动荡,往往都是危机四伏。
野心家们的游乐场,便在其中。
“大父,操之不反,无人能反。”
李承乾有点不解,在他看来,只要张德太平,谁能作反?谁能掀个天翻地覆?
“愚蠢!”
李渊目露凶光厉声喝道,“如今东都朝野,一个个都要争做周公,彼辈何须作反?不过是鞠躬尽瘁,以促‘共和’!”
能够分润一点点皇权,原本的忠臣良将,又有几个不愿意“乃共和”?
言尽于此,李渊没有继续废话,毕竟,和一个农夫有什么好讲的。
第五十六章 深意
? 长安的太上皇玩了一次游泳池play,然后全京城都知道了。
洛阳的皇帝寻思着也可以这么玩一把,但他毕竟还在台上,终究作罢。然后怎么想怎么觉得羡慕嫉妒恨,忧思成疾,居然又得病躺在了榻上。
罢朝是不会罢朝的,毕竟公司辣么大,每天几百万贯上下,亏一天都是血亏。老板娘亲自上阵,尽管还是各种小心各种忐忑,深怕把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给玩坏玩崩溃,可略作历练,老板娘发现总管一切的感觉……真鸡儿爽!
权力让人年轻,权力让人美丽,权力让人精力充沛!
“阁老。”
弘文阁行走的年轻后辈们怀揣着小心,到了马周跟前,有些犹豫地开口问他,“宫中又传来了消息,外朝都是有些忐忑,阁老可要前往探望?”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外朝的意思?”
“都有,都有……”
能进弘文阁的小年轻,都是天生的人精。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就是世家大族中耳濡目染出来的。
孔颖达和褚遂良听说李世民又病倒,内心又是兴奋又是忧愁。老板真要是嗝屁了,这贞观朝的一页,那就算是翻了过去,新皇上台或者说上什么样的新皇,那都是可以好好运作运作的。
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凑着脸给李承乾呵卵的文武大臣并不少,但这么些年真正混出头的,也就一个马周。
而中枢巨头们很清楚,马周并非是在太子那里刷的金身。
“那老夫就去探望陛下。”
马周面带微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将手中的书卷一抛,起身就朝皇宫去了。
“……”
一脸懵逼的诸多青年才俊都没反应过来?
啥玩意儿?这就答应了?这就完事儿了?
原本想着马周是不是有什么说辞,偏偏半点屁话都没有。弘文阁大学士就是这么潇洒啊。
此时,刚从皇帝那里离开的长孙皇后问左右:“今年宫中毕业的奴婢,都还合用?”
“回陛下,总算都未出岔子,诸监消息都是妥帖的。旧年宫中老人也多有配合,不曾拖后腿摆资历。”
“嗯,很好。”
很是满意的长孙皇后于是又道,“史大忠年事已高,但毕竟是陛下旧人,传召他前来东都,陪陛下说说话也是好的。”
“是。”
“史大忠这一脉,可有族人?”
“还是有的,不过大多不知道自己跟脚,素来鄙夷阿史那氏……”
听到回报,长孙皇后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更是满意了,史大忠这个奴婢,从来都是省心的。
“酌情嘉奖史大忠,予本想授爵……只是如今不甚便利。”
听到长孙皇后这话,左右内官都是纷纷侧目,一脸的震惊。只这一句话,连皇帝用了十多年的老人,都是对她更加谦卑恭敬。
不过长孙皇后话尽于此,没有在这上面继续,只是等到长孙皇后离开之后,一群年纪小的小黄门都是嘀咕起来:“皇后陛下竟然要授爵于史公?”
“康大监训过话,说是史公乃是秦王府旧人,非同一般。”
“放屁!再如何是旧人,那可是授爵!如今坐镇一方的张江汉,当年也是因遍赏功臣,邹国公作保,才下来一个男爵!”
“这……”
这些小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