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3 章(1 / 1)

唐朝工科生 鲨鱼禅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子,黄澄澄的,看上去更是让人增加食欲。

  少年们都是敞开了猛吃,桌上摆着豆子、竹笋、泡藕,还有两大盆的肉菜,一盆是红烧肉,油光锃亮,很是下了本钱,都是大肥肉,价钱不菲。这年头,油脂价格不低,精瘦的肉条,也就是精致人家才要吃。

  这盆说是盆,其实就是个木桶,满满当当,怕不是十来斤有的。

  另外一只木桶里面盛的是杂碎,肥猪的心肝脾肺肾都有,味儿不重,腰子都是洗干净过水处理过的,似乎还特意油炸了一遍,更是显得诱人。

  猪肺虽说切块,但上面的肉丝儿带筋都去了,倒不是说酒肆的厨子地道,而是一头猪浑身上下最是金贵的肉,不是里脊也不是腿肉更不是肋条,正是这肺上一点点一丝丝的肌肉,要剔下来极为麻烦,一头猪也就一二两。

  但这么个玩意儿,烧汤之后,明明是瘦肉,偏偏不柴,口感绝佳不说,又非常容易入味,是个万能搭配的上等货色。

  这年月里,也就是豪奢人家才干这种莫名其妙的噱头,换做老张,整个肺无非是在动物园投食食肉动物,为了一两肉这么折磨,他有病么。

  几个少年狂吃狂塞,听到隔壁说的话,有少年嘴里含着米饭就嚷嚷着:“阿塔!去河中就去河中,怕甚!”

  “吃你娘的肉!败家畜生!还有,叫你娘的‘阿塔’,叫阿大、叫大人、叫爹!”

  老汉咆哮了一声,转头又对同桌的人感慨道,“日娘的蠢货,没出息的东西。唉……”

  “哥,俺说话哥莫气,俺觉着大郎讲得对。俺们在武汉,虽说也是攒了点钱,但也就是够个吃喝,也是辛苦钱,是血汗钱。离了武汉,俺们这钱都趁不着。”

  年轻一点的也是感慨,“公主帮忙递了话,张公也给了出路,俺想着,愿意拼的,就去河中,不愿意的,就跟着郡王殿下吃饭。再不愿意的,留在武汉,也算是个营生,做苦力,那也不是谁都能做的。真要是拎个棒棒就是挑夫,那也不至于咸宁市就寻俺们做事。”

  “咸宁市是给张公面子,知道公主是张公的人。”

  “话是这么说,可这几年,托了门路要做苦力的还少了?又不是少见契丹来的,可这营生,也就是咱们挺了过来。如今武汉运货量大,装货卸货的,哪里都要人,咱们这是赶上了好日子。”

  也不是突厥人真是爱受苦,偏把做苦力当作好日子,实在是在漠北的日子,那才叫战天斗地,那才叫惨绝人寰。

  中原好歹能保证活着,在草原,活着不是基本,而是一种目标。达成这个目标之后,才是其它的事情。

  哪怕是突厥大户,一场暴风雪,兴许几年家底,就彻底完蛋。

  这是一片十分公平的恶劣之地,身在其中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只有当跳出去,离开它,才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

  不是没有苦力骂娘,也不是没有突厥汉子操着方言一边喝酒一边流泪,只是当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回乡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继续咬牙受苦。

  “那就这样吧,都把话说到,回去后,想要去河中的,都来报个名,不去的,就不要来了。好?”

  “好!”

  “听哥的。”

  

第四十八章 精进

  ? “地上魔都”终究会给任何在此挣扎的人更多的选择,大抵上,这也是“下里巴人”“阳春白雪”都能为之疯狂的缘故。

  入春之后的江夏,鱼虾鲜就开始丰富起来。因为张德的缘故,江夏人也跟着吃刀鱼,只是终究刀鱼刺多,每年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追星”跟风,刀鱼那诡异的三角刺,让楚地哥儿领教了什么叫做舌功还需修炼。

  “噫!还是吃个‘馄饨’算了。”

  清明过后的刀鱼本就刺硬骨老,更何况还是过了扬州的远至江夏的刀鱼,那更是下品中的下品。这光景在武汉的吴人,便是半点品尝的意愿都没有。

  “哥子,要海米做汤。”

  “老客放心,常客,我晓得……”

  红白带黄的海米在陶碗中堆的像个土包,几只小小的虾仁在一碗开水里一泡,片刻就有了香气。这碗却不是拿来吃饭喝汤的,而是架在了一个小小的坑洞上。整个灶台,这样的坑洞就有八个。

  饱经沧桑却依然看得出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馄饨”摊老板忙得不可开交,他是老板伙计一肩挑,一条青色的麻布做了围裙,两手还套着袖套,整个人看着寒酸,可又透着一股子精致。

  和旁的馄饨铺不一样,在这里落座的客人,大多都还算“体面”。

  “老客,汤来喽!”

  “这鲜汤就是安逸……哥子用料扎实,舍得!”

  “有舍才有得嘛。”

  搓了搓手,年轻的老板又继续忙活。食客咬开猪肉和刀鱼肉混合在一起的馄饨馅。那种独特的口感和丰富的层次,让他很是满意地点头。这铺面并不用碗来盛馄饨,而是用“瓦罐”,主要卖的,便是羹汤。

  馄饨什么的,反倒是其次。

  真正出名的瓦罐汤,并非是江夏,而是江西总督府附近,南昌城内这几年兴起的“瓦罐汤”,反而是滋味绝佳,风味独特。

  食客和食客是不计较的,又来了一个客人,问了问能不能坐之后,得到同意,这才落座。

  和别家那些大剌剌坐下的客人,又是不同。

  “老板,来一碗‘温吞’。”

  听他口音古怪,有些食客愣了一下,然而店老板却是见多识广的模样,笑着道“面生,莫不是岭南来的豪客?”

  “老板眼界广,吾正是广州来的,来武汉公干。”

  这般说话,更是让人讶异,万万没想到,还是个公门人物。更让他们诧异的,是鲜有出来公干的官府中人,会这么自报家门的。

  只是也有市井里厮混的老江湖,知道这个广州人,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免得有人敲竹杠。

  有公门的皮,怎么都能咋呼一下。

  旁人不知道“温吞”是个什么,老板却是知道,这就是“馄饨”。一个“馄饨”,这些年因为传播,各地林林总总加起来,百几十中叫法。有的地方“混沌”能一个囫囵吞下,也有叫“囫吞”的。

  剑南有些地界,那些菌菇做的“馄饨”,便是如此叫法。

  这铺面老板能够听得懂,也不仅仅是见多识广,而是真的有点东西在肚子里。

  广州来的客人点了鲜肉馄饨,正吃着,忽地听到隔壁桌在那里聊着汉阳钢铁厂又开始扩建的事情,立刻竖起耳朵,一边吃一边听着。

  “听说府内今年还要开分厂,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南昌。”

  “不是襄州要开分厂吗?那公安县的百姓,年年吃襄州的洗脚水,这日子哪里受得了,若非能在武汉讨生活,不知道要死多少。”

  “襄州开分厂,用公安县的人?”

  “现在就是缺人,但用人肯定要用自己人嘛。”

  “钢厂的炉子真厉害,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