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 折秋簪花 533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3章

  尴尬了。

  偷听被当事人发现, 徐瑾瑜也难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假山后走出:

  “思武兄见谅,我并非有意……”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魏思武摆了摆手:

  “上次走的匆忙, 还未问令姐如何了?”

  徐瑾瑜提起亲人,眉眼见便浸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润:

  “劳思武兄记挂,长姐虽然受惊,但有家人的陪伴与鼓励,如今心态已经恢复平常。”

  “哦?”

  魏思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徐瑾瑜去一旁的亭子谈话,二人刚一坐定, 下人便上了一壶茶水, 点心若干。

  魏思武盯着徐瑾瑜看了许久, 才缓慢道:

  “瑾瑜啊, 你是我第一个觉得奇怪的人。明明身份平平,可却既无自贱卑窃之态, 亦无目下无尘之清高。”

  “思武兄的话, 瑾瑜不敢当。”

  徐瑾瑜忙拱了拱手,无心态之变, 也不过是他多活了些年, 心态平稳罢了。

  “我不会随便夸人, 你也不必自谦。我亦好奇,你此番为何敢将令姐之事,闹上公堂?此事对于女子来说, 于情于理, 都是有碍名声之事, 你难道不怕令姐他日无法觅得良人?”

  “既是良人,又怎会纠结于区区往事?”

  徐瑾瑜闻言面色一整, 认真道:

  “况且,倘若此事真让我家长姐名声有瑕,无人迎娶,我便养她一生就是了。”

  徐瑾瑜说到这里,魏思武神色一片恍惚,徐瑾瑜又道:

  “思武兄许是不知道,在如今这世道,对于女子实在苛刻。长姐险被强掳之事,若是放在其他人家,你猜他们会说什么?”

  徐瑾瑜眼帘半垂,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那一字字,一句句,却让人后脊发凉,毛骨悚然:

  “他们会说,都是你放荡不堪,若不是你蓄意勾引,男人怎会起了意?是你活该!是你自贱!”

  “魏家女娘往日看着也是端方的,没想到私下里是个狐媚的!”

  “谁说不是呢?她要是行事妥当,怎么会被……”

  “放荡!下贱!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

  魏思武只觉得耳边那些记忆里的话不住回荡,那是连他听了都觉得刺耳的话,可是……却被长姐听到了。

  魏思武面色发白的看着徐瑾瑜,徐瑾瑜不由关怀道:

  “思武兄,你还好吗?”

  “你继续说。”

  魏思武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他要知道,自己和徐瑾瑜当日行事,究竟差在何处。

  徐瑾瑜微微颔首:

  “所以,我自要为长姐讨回公道。我要告诉长姐,她无错,错的是恶人歹心!

  恶人得严惩,好人方清白!我更要世人知道,我徐家女娘,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徐瑾瑜口吻淡淡,几乎让魏思武立刻便知道,自从徐瑾瑜拿出玉佩请赵庆阳前去之时,便在心里已经给王家判了死刑。

  少年还是那样温润如玉,可是魏思武这一刻却无比清楚他有着自己无法比拟的果决心性。

  魏思武叹息一声:

  “我算是明白,为何庆阳愿意跟着你转了。”

  一个优秀之人,总是如一团火焰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犹如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徐瑾瑜闻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魏思武并不介意这件事,他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随后却不由哽住:

  “这点心,是我娘亲在世时最喜欢的。当初,娘亲因病离去,我曾答应她,要保护好长姐。

  可彼时我尚还年幼,总是长姐护我多些,否则我怕是要被后宅阴私吞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就在长姐刚刚及笄的那一年……”

  少女花容月貌,正是风华正茂之际,只是因为无人操办自己的婚事,特意去布庄为自己的嫁衣挑选布料。

  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一天一夜。

  等长姐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她一身凌乱污脏的中衣,被丢在长乐伯府门外。

  魏思武忆起当日,仍心中暗恨:

  “府中妾室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伯爷又无疼惜子女之心,以至于长姐还未出嫁,便已污名满身。”

  魏思武看着天空,似叹似惋:

  “瑾瑜,当初我若是有你这般果决,是不是那些脏水就不会泼到长姐身上了?”

  魏思武随后一顿: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幸而我娘亲为她定下了一桩极好的婚事,那平阳侯世子与我长姐青梅竹马,不受世俗干扰,力排众议迎娶了我长姐。

  只不过,长姐嫁人后,仍郁郁寡欢,我看着她从一朵盛开的花到枯萎,也不过数载……”

  魏思武想起平阳侯世子几次请太医上门,太医屡屡给出命不久矣的结论,一时心中酸涩。

  徐瑾瑜听完了魏思武的故事,手指在膝盖上敲击两下,慢吞吞道:

  “所以,思武兄还未曾调查到当日的歹人究竟是何人吗?”

  魏思武不假思索道: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谁会在乎?”

  徐瑾瑜动作一顿,深深的看了魏思武一眼,轻声道:

  “受害人会在乎。”

  魏思武一时无言,徐瑾瑜沉吟片刻,缓声道:

  “思武兄,虽然这话有些冒犯,但今日思武兄之用心良苦,我亦动容,是以我还是想说:

  或许对令姐而言,世人谩骂,不及亲人信任重要。当日之事,至今无头无尾,难道不是自己的亲人也在认同了那些污蔑之言?”

  魏思武几乎不假思索道:

  “我没有!我没有!”

  徐瑾瑜安抚的拍了拍魏思武的手臂:

  “思武兄,莫急。再者,若如思武兄所言,此前你幼时皆是令姐在府中庇护,想来令姐也是一个天生聪慧的女子。

  一个聪慧的女子,是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所以,思武兄可以好好想想,令姐落入那般境地的根本原因。”

  徐瑾瑜的话,如同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敲响在了魏思武的耳旁。

  魏思武只觉得自己大脑此刻分外清醒,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当初无能为力,才让长姐满身污名,郁郁寡欢。

  他曾在无数个日夜碾转反侧,暗恨,唾弃自己,可是却从未想过追根溯源。

  他不敢,他更怕触碰到长姐心中隐秘的伤。

  但今日徐瑾瑜的话,让魏思武突然顿悟,恶人尚且逍遥法外,长姐如何能轻易释怀?

  魏思武沉默许久,方沉沉点头,他看着徐瑾瑜:

  “瑾瑜,不管此事成不成行,我都在心里记你这份情!”

  “要说记情,该是我记思武兄的才是。”

  徐瑾瑜今日来到宴会,细数在场众人,只怕思武兄将半个京城的勋贵子弟都请了来。

  起初,徐瑾瑜还有些不明白,可是现在他懂了。

  他用庆阳兄震慑世人,而思武兄亦在帮他在勋贵中劈开一块地。

  而思武兄所为,是为——移情。

  魏思武和徐瑾瑜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随后并肩回到宴上,而明眼人都发现,魏思武和徐瑾瑜之间的氛围更加亲厚了。

  楚凌绝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徐瑾瑜又用他那蛊惑人心的手段了!

  宴毕,宾主尽欢。

  徐瑾瑜走出长乐伯府,忽而看到一架熟悉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那车帘一掀,楚凌绝上下打量了一番徐瑾瑜道:

  “你就准备这么走着回去?”

  徐瑾瑜抬眼看了楚凌绝一眼:

  “炫耀?”

  楚凌绝闻言,顿时泄了气,恨恨道:

  “上来!带你一程!不过,你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那就多谢了。”

  徐瑾瑜直接大大方方的上了马车,楚凌绝乃是世子,这马车大小与现代的房车不差什么了。

  楚凌绝本来看到徐瑾瑜打量,意图从他眼中窥探到一丝一毫的贪婪。

  然而,什么都没有。

  华贵奢靡的马车,在徐瑾瑜眼中,只是一个把玩的玩意儿一样。

  “你在看什么?”

  “庆阳兄喜欢骑快马,倒是不曾坐过马车,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马车的构造,好奇。”

  徐瑾瑜随口说着,楚凌绝抿了抿唇:

  “只要你回来,这些都是你的。”

  楚凌绝不无恶意的揣测,倘若徐瑾瑜流露出自己想要回来的想法,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付他了。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因为他的亲近心里七上八下。

  “那还是算了。”

  徐瑾瑜立刻坐好,目不斜视,一派君子风流。

  楚凌绝:“……”

  “怎么,侯府在你眼中就是龙潭虎穴吗?”

  楚凌绝几乎从齿缝中挤出来这句话,徐瑾瑜还真思索了一下,遂认真点头:

  “你说的不错,所以,这个临安候世子,你要好好的当。”

  楚凌绝听了徐瑾瑜的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你就这么自信?你若是世子,哪里需要那般辛苦的读书?”

  “那你报名东辰书院又是为何?”

  徐瑾瑜的问话让楚凌绝不由噎住,但看徐瑾瑜真的好奇,楚凌绝没好气道:

  “京中三才知道吧?侯府给我谋了一个,我自要让其名副其实。”

  楚凌绝没有说的是,三才之首高无涯出身书香门第,祁明钰为前朝名门祁氏之后,唯有他,出身勋贵。

  而侯府让他挤进三才,自然不是随意为之。

  临安候府已经不行了。

  楚凌绝虽然如今担着世子之名,可若想要荫补到一个好位置,实属难上加难!

  所以,侯府一早就开始谋划了。

  “看来,他们倒是对你很上心。”

  徐瑾瑜可有可无的说着,楚凌绝听了这话,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他想要如赵庆阳那样,潇洒肆意,打马游街,而不是日日被关在屋子里苦学。

  可这话,他不能对临安候夫妇说。

  他的身份,让他已经不能撒娇弄痴了。

  “你若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一定很高兴。”

  楚凌绝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的说着。

  徐瑾瑜闻言立刻连连摆手:

  “别别别,一日为父,终生为父,那就是你一辈子的爹!”

  楚凌绝:“徐!瑾!瑜!”

  “在呢,小点声,别惊了马。”

  徐瑾瑜这番做派让楚凌绝差点没气炸了肺,徐瑾瑜撩起帘子看了看:

  “外头的是你的人吗?”

  楚凌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徐瑾瑜方放心靠在车壁上道:

  “那就行,让他管好嘴,别乱说话,送我到城外,咱们就当今日不曾见过。”

  楚凌绝:“……”

  虽然放心了,但还是好气啊!

  等到了城外,徐瑾瑜跳下马车,和楚凌绝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牛车悠悠,上面的少年却一派怡然自乐,看的楚凌绝都不由有些眼热。

  似乎,自己想要的生活,正在被另一个人过着。

  楚凌绝抹了一把脸,随后放下车帘:

  “启程,回府。”

  他既选择了荣华富贵,就该有所割舍。

  徐瑾瑜这厢才走,魏思武只看着众人散去,默默不语,赵庆阳到底和其也是多年的好友,不由道:

  “魏思武,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呆?”

  魏思武停下酒杯,看了赵庆阳一眼,慢悠悠道:

  “庆阳啊,你虽然人莽撞了些,但是眼光倒是极好的。不管是本世子,还是瑾瑜……”

  “闭嘴吧你,我还没说呢,你是不是和瑾瑜说什么了?瑾瑜性子淡,你别老想着欺负他!”

  赵庆阳皱着眉说着,魏思武笑了一下:

  “欺负他?不,我还该谢他的。下次去徐家,记得带上我。”

  赵庆阳听了这话,不由摇了摇头。

  魏思武这家伙喜怒无常的毛病又犯了!

  魏思武说完这话,猛然起身:

  “来人,沐浴更衣!”

  “你要干嘛!”

  赵庆阳被吓了一跳,等他偏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魏思武眼睛晶亮:

  “我要入宫。”

  “这个时候入宫做什么?”

  赵庆阳不由好奇,魏思武语气虽缓,可却坚定道:

  “去做一件,我本该做的事。”

  赵庆阳不明所以,只当是魏思武疯劲儿又来了。

  皇宫,勤政殿内。

  “……思武,你说你要重查长宁当日受辱之事?”

  “是!还请舅舅应允,若再借我一些人手,那就更好了。”

  成帝听了这话,只是用手指敲击了两下椅臂:

  “当年事发之时,乃是最好的良机,你们伯府却无人愿查,今日去查,只怕会是徒劳无功。”

  “纵使徒劳无功,我也要查。舅舅,长姐她,可能过不了这个秋天了。

  长姐清清白白的来,自然也要清清白白的走,以前是我愚钝,才让长姐……”

  魏思武不由哽咽,成帝安抚两下,这才道:

  “给你些人手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件事至今已经时隔五年,你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长宁必将因你再受非议,你可想好了?”

  魏思武沉思片刻,沉沉点头:

  “我想好了,舅舅。我要查,不过此事我会先禀明长姐。”

  长姐郁结于心,积郁良久,这郁究竟是郁自己的不幸,还是自己无法自证的清白?

  成帝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思武长大了。”

  成帝与长公主昔日也是如魏思武和长宁郡主一般,相依为命长大。

  当初长宁郡主出事,成帝特意派人前去调查,可是却被长乐伯以家丑不可外扬给推拒了回去。

  加之当初平阳侯世子也表示,无论长宁郡主如何,他都愿意迎娶,此事便就此作罢。

  可让成帝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五年,还是少年的魏思武却有魄力将此事担下调查。

  成帝的夸赞让魏思武只觉得脸颊滚烫,他忙道:

  “舅舅,还是莫要夸我了,否则我只怕要寻个地缝钻进去了。此事若是我自己想通也就罢了,可若非瑾瑜提点,我只恐长姐仍要一身污名的走。”

  “瑾瑜?”

  成帝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只觉得颇为熟悉:

  “是,清丘县那位县案首?”

  魏思武点了点头,眸子晶灿道:

  “舅舅许是不知,数日前,瑾瑜的长姐也经历了如长姐那般的事儿,可是我却不及他果决,有魄力。”

  魏思武的喜怒无常闻名京城,成帝也从未听他如此夸过人,一时心中好奇:

  “且说来听听。”

  魏思武这几日讲故事的水平越发高超,于是很快便将那日公堂之上的事儿说了一遍。

  成帝听罢,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好一个颠倒黑白,利欲熏心的小人!倘若真让那王员外成了事儿,徐瑾瑜他日学有所成,只怕还要因为其姐的处境受其桎梏!”

  “正是如此,一旦瑾瑜将那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徐家,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成帝早就因为心水徐瑾瑜的诗作,将其看作是自己的预备人才,可是现在却有人比自己的手还伸的长,一时气愤,直接道:

  “去让人告诉清丘县令一声,王员外服完苦役便让他流三百里,其子亦如此,只是二者必须背道而驰,最好此生不复相见!”

  王员外的家产已经被尽数抄没,唯一宝贝的就是他的儿子了,成帝此举不可谓不诛心!

  但,成帝一想到,就因为此人一己私欲,差点让他看好的英才折戟沉沙,实在是心头火起。

  魏思武听了这话,也是一脸平静。

  平心而论,若是欺负自家长姐的人被抓住,他必要将其——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于是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的柳洪,又一次迎来了多少官员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冯卓。

  等冯卓传达圣意离开之后,柳洪神情恍惚的扶着椅子坐下,他咽了咽口水:

  “圣上亲自下令处置王员外……徐案首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师爷亦是瑟瑟发抖,回想起自己去徐家时的一言一行,想着并无出格,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洪和师爷对视一眼,师爷忙道:

  “那大人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既是圣意,自然要昭告天下!对了,徐案首那里也要请人去告知,你亲自去。”

  师爷忙不迭的应下此事,等他到小石村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

  徐瑾瑜今日回来后,特意顺手摘了些草叶子,编了几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逗长姐和小妹开心。

  这会儿,葡萄架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等师爷登门告知王员外再被处置的事之后,徐瑾瑜不由一顿,徐玉琬更是热泪盈眶。

  徐瑾瑜转头看向徐玉琬:

  “长姐,看到了吗?圣上都在替你鸣不平,恶人必将遭到严惩!”

  徐玉琬闻言,泪水止都止不住,可是却不住点头,只是看着徐瑾瑜的眸子里盛满了感激。

  或许世人觉得她应该感激圣上,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最该感谢的是大郎。

  若无大郎上告公堂,她将惶惶终日,惊恐万状。

  若无大郎坚持鼓励,她将自闭心门,不敢出家门半步。

  若无大郎人脉相助,她亦将冤不得鸣,清白不在!

  自此,王员外的事了,徐瑾瑜也要回书院读书,以待四月的府试。

  大盛的府试亦考三场,分别考校经解、诗赋、政见时务。

  前两者与县试相差不大,只是出题人的题会更深一些,至于其中政见时务才是选拔的关键。

  所谓政见时务,乃是由各地抽取一定的已经判决的案件,作为题目,供考生作答。

  这里既考校考生对于本朝律法的熟悉,亦考校考生的人情通达,颇受皇上重视。

  而徐瑾瑜早在还未曾入读东辰书院之际,便已经熟知律法,是以只是在翠微居士处得一些往年“真题”练习。

  这日,徐瑾瑜将自己的答卷呈给翠微居士后,翠微居士看罢,不由叹息一声,让徐瑾瑜有些不解:

  “山长何故叹气?”

  “你可知,本次府试主考官是两位京兆少尹?”

  京兆尹守卫京畿重地,一切以圣上为重,区区府试哪里敢让其分薄心神?

  是以,此番主考官为两位京兆少尹。

  这件事根本不用徐瑾瑜打听,众人便传的四下皆知,儿翠微居士见状,也是不由又叹息一声:

  “可这两位少尹,一位讲究严刑峻法,一位讲究宽仁何度,考卷糊名之后,亦不知是谁先阅何人之卷。”

  一旦答卷宽和者被那位崇尚隆刑峻法的少尹阅览,他若不满意,只怕会直接画叉。

  一旦首位主考官画叉,即便后面的考官觉得可堪一用,也不会太悖逆前者的评分。

  是以,翠微居士看着徐瑾瑜那足以称得上难分的考卷,也是不由扼腕。

  寻常州府,皆是知府一人主考,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儿呢?

  徐瑾瑜听了翠微居士的话后,也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反而宽慰翠微居士:

  “虽是如此,可是山长也别忘了,这前两考乃是学生擅长的,只要前两考发挥的好,即便最后一考不幸遇到意见不合的考官,想也不会被轻易打落。”

  徐瑾瑜的话,让翠微居士不由抚掌赞叹:

  “好,如此好心性,定能安然通过本次府试!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