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成帝来的匆忙, 并未大张旗鼓,是以临安侯一路而来,只觉得徐府今日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勋贵之家的气势。
但同时, 临安侯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屑。
一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就算是站起来,不也靠的是他们楚家的血脉?
不过,今日之后,这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也该收回来了。
临安侯这会儿心中也有些复杂,若是早知道那个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 他……
临安侯神情一晃, 随后定了定, 大步朝前走去。
小石子瞧瞧抬头看了一眼临安侯有些衰老的面容, 纵使如今年岁长了,可临安侯容貌亦是不俗, 甚至眉眼间与他们大人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是, 临安侯今日在大人出事后上门,究竟所为何事?
临安侯只绷着脸朝前走去, 门子窥探的视线他自然有所察觉, 如此不规矩的下人, 他日瑾瑜回了家,定要将其发卖。
临安侯一面想着,一面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干太医, 足足有十七位太医!
圣上这怕不是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派出来了吧?
好大的声势!
临安侯心里又酸又妒, 可最后都化为一个温和的笑容:
“诸位为何在此?平海候如何了?”
太医们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临安侯,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只道:
“吾等为平海候诊脉的结果并不乐观, 故而……在此重新议一议。”
临安侯听了这话,笑意加深。
如若这些太医当真有几分用处的话,爹他也不会英年早逝!
随后,临安侯更加自信的朝屋子走去。
而此时,徐远山得了信,才从城外营地赶回来,正好与临安侯擦肩而过。
徐远山一路疾行,到门口更是直接弃马狂奔,整个人脸上汗渍沾着湿发,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临安侯,直接绕过他冲进屋内。
临安侯有些嫌弃的别过脸去,口中斥了一声:
“莽夫!”
“大郎如何了?昨个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儿?!”
徐远山说着就想要往里屋去,被徐母拉住说了两句,这才看到上首的成帝,正要行礼,却被成帝直接抬手拦住。
正在这时,临安侯大喇喇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
“我儿为你徐家争得百般荣耀,你徐家就是这么待我儿的吗?!”
徐母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徐远山有些按耐不住,可成帝却率先道:
“哦?徐爱卿乃是京城小石村徐家祠堂族谱之上,白纸黑字所书的徐家子,朕倒是不知道他几时成了临安侯的孩子。”
临安侯没想到成帝竟然也在,一时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行礼:
“臣叩见圣上,圣上万安。”
成帝淡淡的看了临安侯一眼:
“临安侯明知今日徐家人心惶惶,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临安侯被成帝盯着,这会儿手心里结结实实捏了一把汗,他忙道:
“回圣上,臣此前便说过,平海候乃是臣的孩子,盖因,我楚家儿郎一直都身带奇毒,今日平海候奇毒发作,臣……”
“你待如何?你可有解毒之法?”
成帝这话一出,临安侯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并,并无。”
如若他有解毒的法子,又何必为了保命过毒,害的自己此生无子?
“那你来此又有什么用?”
成帝毫不客气的话,让临安侯不由脸色一白。
他承爵后,一直没有建树,在朝中也多是虚职,更未有今日这般和圣上面对面说话的时候。
临安侯下意识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冷汗不知何时悄然滑落,临安侯这才道:
“此,此毒虽无解药,可,可臣这些年一直找大夫钻研此毒,故而,故而有缓解之法。”
“东西呢?”
成帝听了临安侯这话,当下也不含糊,直接开口索要。
临安侯闻言一时哽住:
“圣上,此物价值,价值不菲,臣,臣只准备留给自己的孩子的……”
临安侯这话话音落下,一直在阴影中跪着的楚凌绝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那,请爹爹将此物交给儿子。”
楚凌绝垂下眼帘,明明本该亲昵的称呼被他唤的波澜不兴,仿佛眼前只是一个陌生人。
临安侯一愣,看着楚凌绝就像是看到了鬼:
“你,你怎么在这儿?!!”
临安侯这会儿又惊又怒,他从未想过楚凌绝会在这时候来坏自己的事儿。
而一旁的成帝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方才角落里竟然还跪着一个人,当下他有些奇怪道:
“你便是临安侯世子?”
“回圣上,正是臣。”
楚凌绝上前一礼,少年面色苍白,唇瓣干裂,衣袍之上尽是灰土,看上去分外狼狈。
“你何故在此?”
“徐大人是与臣品茶之时出了事儿,臣心中放心不下,这便跟来。”
“哦?既是如此,你为何跪着?”
楚凌绝的睫毛颤了两下,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临安侯,道:
“回圣上,臣怀疑……”
“咳咳,凌绝。”
楚凌绝闻言一顿,眼中一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随后徐瑾瑜扶着陈为民的手从里屋走了出来,成帝顿时面上一喜:
“徐爱卿!快,快过来坐!”
“此番竟是叨扰圣上离宫来此,臣之罪。臣,叩见……”
徐瑾瑜话还没有说完,成帝便立刻起身过去扶着徐瑾瑜坐在自己身旁:
“不必拘礼,朕看着你阻碍心里便踏实了。”
成帝这会儿态度如同春风送暖,那叫一个和煦温柔,一旁的临安侯看的一愣一愣的。
徐瑾瑜没有拒绝,他这会儿确实浑身无力,可是他若是再不出来,楚凌绝这傻子便要成为被言官抨击的不孝之辈了。
子告父,素来在礼法之上都要惹人诟病的。
成帝看着徐瑾瑜这会儿坐立自如的模样,激动呃不知道说什么好:
“朕一听人禀报徐爱卿出事儿,便在宫里呆不住了,若是徐爱卿有个差池,朕,朕便如鱼离水,草失土……”
徐瑾瑜眼看着圣上现在这些肉麻的话越来越信手拈来,连忙道:
“不管怎么说,圣上今日贸然出宫,实在太过危险了,只怕要让冯大人受累了。”
徐瑾瑜说着,随后看向了成帝身后的冯卓,微微颔首,冯卓闻言眼泪差点儿都出来了。
还是徐大人体贴他!
成帝这是才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朕,这也不是担心徐爱卿吗?对了,方才临安侯世子要说什么?”
楚凌绝本要开口,徐瑾瑜却道:
“其实,臣这会儿过来,便是要借楚大人一用。”
成帝有些奇怪,随后徐瑾瑜看向陈为民:
“有劳陈大人上前验看,我猜陈大人想见识的无疾之毒便在楚大人身上。”
“是。”
陈为民应了一声,楚凌绝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他直直的看着徐瑾瑜,徐瑾瑜眼神安抚的看着楚凌绝:
“别怕。”
楚凌绝随后低下头,任陈为民在他身上验看,不多时,陈为民从楚凌绝腰间取下一枚香囊:
“徐大人,这便是无疾之毒。无疾之毒中有一味玉英子,若与云琥草粉末相融合,便会变成蓝色。”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楚凌绝腰间的霜色香囊顷刻变成了蓝色,看的陈为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分量不少!难怪徐大人一下子晕过去了!”
楚凌绝见状,顿时便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成真,一时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哥哥,是我对不住你!我不知道他会这样!”
徐瑾瑜见状,眉头一皱道:
“站起来,你当我出来做什么?”
成帝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这番对话,他本以为徐爱卿与这楚世子应是水火不容,可如今看来,二人竟不知何时以兄弟相称。
也是,徐爱卿人品贵重,德行过人,何人不佩服他?
楚凌绝闻言,随后这才爬了起来,可是却一直担忧的看着徐瑾瑜。
徐瑾瑜随后看向临安侯:
“临安侯,不知你作何解释?”
临安侯闻言却眉头一皱:
“瑾瑜,爹爹岂会害你?只怕是这鸠占鹊巢之辈,为了挑唆你我父子关系,这才下此毒手!”
“哦?是吗?那临安侯不妨上前几步?”
临安侯有些不解,随后徐瑾瑜似笑非笑道:
“或者说,让陈大人给临安侯您好好观摩一番这藏匿了无疾之毒的香囊?”
临安侯闻言脸色微变,不等陈为民过去,便急急跪行后退几步:
“别过来!”
徐瑾瑜冷冷一笑:
“也是,如今临安侯已经年过不惑,若是此前无疾之毒的余毒不曾清理干净,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陈大人,烦请将此物收拢好,否则要是因为不相干的人,脏了自己的手,可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陈为民已经将那香囊小心的收进匣子里,眼巴巴的看着徐瑾瑜:
“徐大人……”
徐瑾瑜则看向成帝,扶着椅臂站起来:
“启禀圣上,臣要告临安侯私藏奇毒,谋害朝廷命官,实在心怀叵测,罪大恶极!臣请您下令搜查临安侯府!”
成帝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徐瑾瑜看向陈为民:
“陈大人,烦请你告诉圣上此毒之效。”
陈为民听了徐瑾瑜一番话,一下子反应过来,若是自己收了这无疾之毒,可临安侯府还有残存,那他日临安侯府犯事儿岂不是要自己背锅?
随后,陈为民立刻向成帝简单介绍了一下此毒:
“回圣上,所为无疾,是取“无疾而终”之意,若是成年人中了无疾,健康者会看着一切康泰,健壮如牛。
若是身有沉疴之人,也会觉得沉疴好转,身体康健起来。
可若是一旦过了四十岁,便会一夜过世,走的分外安详,是为无疾而终。
这是当初吴子敏医师为一位身患沉疴的友人所研制的秘药,按理本不该现世,谁成想……”
其实,陈为民没有说的是,他猜测当初吴子敏医师的友人,便是早逝的老临安侯。
陈为民可以猜到,成帝自然也能猜到,他皱了皱眉:
“莫不是老临安侯便是因此过世?此毒实乃一把双刃剑,若是用的巧妙,倒也不失奇毒之名。”
成帝说着,却不由得一顿:
“若要这么说,那无疾之毒岂不是在楚家血脉中都有?可临安侯现在已经年过不惑……”
成帝看了一眼临安侯,这会儿临安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低着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圣上,此毒若非通过特殊手段,当不会传给血脉子嗣。至于临安侯自幼康健,并未有病弱传言,只怕是成年后不知为何中了这无疾之毒。如今为何无事,不过是临安侯用了过毒之法。”
陈为民解释道:
“古书中有一秘法,可用汤药将身体的毒药聚于精囊之中,与女子行云雨之事,若孕成则可过毒至……胎儿身体之中。”
“荒唐!”
成帝直接拍案而起,难怪徐爱卿一直病怏怏的,原来他从出生开始,身上便背着临安侯造的孽!
听到这里,成帝哪里不明白,徐瑾瑜确实是临安侯之子,可临安侯哪堪配当人父?!
当初的老临安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生为大盛不知立下多少功绩,若非是他走的早,如今的三公只怕也要退居一射之地。
他尚且不曾用这般恶毒的法子,倒是这临安侯……
成帝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出来,在成帝的一通斥责之下,临安侯却突然笑了:
“圣上可得摸着良心说话!若非是为了大盛江山,我父何须在重伤之际,服下无疾?
若非是为了师家基业,我父又为何七年不曾见我一面?
他走的时候,我才七岁!七年里,我只能日日看着画像问娘亲,爹爹什么回来?
七年后,我父毒发身亡,终于回京,他对得起大盛,对得起圣上,可唯独,苛待了我!
我知道,所有人都说我不肖父,说我无能,可我能如何?我没有爹爹的天赋才华,我只能浑浑噩噩度日!
但即使如此,还有人不放过我!他们给我下了无疾,我想活!我想活啊!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最后一句话,临安侯喊的声嘶力竭,也不知是不是对自己喊的。
可陈为民听了临安侯这话,却没忍住道:
“圣上,临安侯所言不实!如若临安侯只想要过毒,那今日为何要让楚世子携无疾再度接近徐大人?
徐大人本就是过毒之身,只要再次接触无疾,必定毒发!而且,过毒之身毒发的过程虽然缓慢,可却十分痛苦……”
陈为民如是说着,有些不忍的低下了声音。
而成帝看向徐瑾瑜,这才发现徐瑾瑜唇瓣格外的红润,似乎是控制不住咬破了。
“你还要如何狡辩?”
成帝冷冷的看着临安侯,临安侯没想到这世间和他一样懂无疾之毒的人,当下僵立当场。
成帝深深的看了一眼临安侯:
“来人,让顾世璋去好好搜一搜临安侯府!”
临安侯今日来此的目的,成帝虽然不清楚,可临安侯能用此毒威胁徐瑾瑜,只怕另有所求。
成帝这话一出,临安侯顿时脸色一变:
“不!圣上!临安侯府有先帝亲口御言:非谋反叛逆者,不得擅动啊!”
“你私藏奇毒,却胆大妄为到让奇毒进入衙门,那他日若是让它进了皇宫,又当如何?
你名楚清晏,取自海晏河清之意,可你,愧对了老临安侯对你的期望。
你明知徐爱卿于江山社稷何其重要,却能为一己私欲对他下此毒手,与谋反何异?!”
成帝一声令下,顾世璋立刻行动起来,素日有礼的衙役今日倒变得如狼似虎起来。
一干衙役一下子恨不得将临安侯府翻一个底朝天,一旁的顾世璋直接亲自监工:
“都给本官仔仔细细的搜!旮旯角落、床柜缝隙,还有些那些暗格之处,都好好的搜!”
方才冯卓过来传信,命他听圣喻来搜查临安侯府,顾世璋起初还有些不解,等听到徐尚书出事儿了,临安侯有嫌疑这句话后,一下子支楞起来。
今日这临安侯府,他定是要掘地三尺!
正巧今日临安侯夫人去戏楼听戏,府里连一个做主的主子都没有,顾世璋直接长驱直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一个衙役过来禀报:
“大人,有一处疑点!”
顾世璋闻言立刻跟了过去,但见那辆华贵的马车旁,一个下人被死死按住:
“大人,方才咱们搜查此处之时,此人一直百般阻挠属下等查验这辆马车!”
临安侯府的马车素来金贵,可谓是价值连城,顾世璋听了这话,走上去,在车壁上摸了摸,又敲了敲,随后直接道:
“来人,劈开!”
下人闻言顿时色变:
“不要啊大人!这辆马车是侯爷最看重之物,若有差池,待侯爷回府,小人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你若不让开,不必等临安侯回来,现在本官就可以就地处决了你!”
顾世璋冷冷的说道。
下人浑身一僵,被拖到一旁,衙役们直接拿出大刀,将那精雕细琢,华丽精致的马车直接被劈的四分五裂!
下一刻,里面藏着的阿芙蓉一块一块的掉了下来,顾世璋捡起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随后直接吩咐人带着马车里的东西,随自己一道去面圣。
与此同时,临安侯跪在地上,心中十分懊悔。
若是早知道今日圣上会来,他定不会这个时候来!
谁能想到,圣上这心偏的都没边了,竟然因为徐瑾瑜一句话,便要搜自己的侯府!
不过,那东西藏的隐蔽,他用了好几年,应当不会被发现。
临安侯一时心中惴惴,徐瑾瑜坐了一会儿有些疲态,成帝让他回去休息,没多久,成帝也跟着徐瑾瑜去了里屋。
“圣上。”
四下无人,成帝直接按着徐瑾瑜的肩膀不让他起身,随后沉下脸道:
“徐爱卿,你今日行事实在太过冒险了!”
成帝这话一出,徐瑾瑜只靠着床,摇了摇头:
“并非冒险,圣上有所不知,臣身上无疾之毒若要拔出,正需要在毒发之际动手。”
成帝听了这话,面上一松:
“竟是如此,那徐爱卿现在感觉如何?”
“圣上,无疾之毒如附骨之疽,自臣出生之日便如影随形,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全拔出的。据陈大人所言,只怕还需要一月有余。”
徐瑾瑜思索了一下,如是说着,成帝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能解就好,能解就好!只是这一次临安侯用心实在歹毒,也不知若是老临安侯知道,在九泉之下可能安否?”
徐瑾瑜默了默,没有说话。
而成帝这会儿却直接坐在了徐瑾瑜的床边,语气温和道:
“徐爱卿,临安侯府,你当真不准备回去了?”
徐瑾瑜抬眸看向成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圣上当真要臣回去吗?臣听圣上的。”
成帝闻言,不由一笑,点了点徐瑾瑜:
“滑头。罢了,不回就不回吧。对了,那临安侯世子……”
成帝看向徐瑾瑜,徐瑾瑜抿唇道:
“关于凌绝,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徐爱卿,但说无妨。”
“凌绝虽在临安侯府,可却从未与之同流合污,还请圣上宽宥凌绝。”
徐瑾瑜这话一出,成帝却不由道:
“徐爱卿啊,你这是给朕出了一个难题。你若不回临安侯府,世子总是要有人做的。”
“臣如今体内余毒未清,实在头痛的厉害,一时也没有主意,还请圣上帮一帮臣吧。”
徐瑾瑜这话成功将成帝逗笑了,成帝想起方才楚凌绝的态度,也不由道:
“出淤泥而不染,也算是不错。不过,他到底曾经受了临安侯府的富贵,又非老临安侯血脉……”
“单凭圣上做主。”
徐瑾瑜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成帝顿时莞尔一笑:
“你这般尽心尽力的样子,倒像是那楚世子是你亲兄弟一般。”
徐瑾瑜闻言也是笑了笑:
“虽非血脉之亲,可也蒙他一句哥哥,总要替他打算一二。”
成帝听了徐瑾瑜这话,却是很高兴。
重情且大度,这样的臣子又有几人?
随后,徐瑾瑜又与成帝密言几句,今日拔毒之事,徐瑾瑜并不准备传扬出去,成帝听后表示配合。
而后,等成帝刚一出去,顾世璋便带着那足足两箱的阿芙蓉上门了,顾世璋这会儿语气难掩兴奋,他兴冲冲道:
“圣上!臣在临安侯府发现了这些!”
临安侯抬眼看去,直接吓得浑身一软,重重的栽倒在地!
他算计徐瑾瑜,便是为了让徐瑾瑜帮他解决此物啊!
而一旁的成帝看到阿芙蓉后,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道方才徐爱卿为何那般为楚世子求情,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