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那一日, 乌国宪妃跳了城墙。
那一日,乌国三皇子血洗乌国王都皇宫。
杀父称帝,号金谟王。
自此, 金谟王用了不足一月,成功将半个乌国收入囊中,然而乌国王已逝,其余诸城若不臣服也迟早会被攻下,在加之这些年金谟王在边疆的种种功绩,大多百姓都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以,之后陆陆续续一直有城池城主投诚。
而金谟王却先将这些事留中不发, 反而开始调度整个乌国的牛羊、马匹一类。
“王上, 您才登基, 何故先要处理这些琐事?”
曾经的心腹, 如今的近臣如是说着,金谟王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 随即道:
“秋天快要过了, 冬天也将来临,与盛国的第一场互市交易吾必须重视, 否则日后恐留隐患。”
除此之外, 金谟王没有说的是, 看在盛国此番能这般守住两国邦交之谊的份上,他也不会轻乎了此事。
“这第一次互市交易,吾欲亲去。”
金谟王这话一出, 近臣立刻脸色巨变, 就差抱着金谟王的腿哭天抢地了:
“王上, 盛国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如今身份非比寻常, 何故,怎能以身犯险?!”
“以身犯险?”
金谟王笑了一下,随后他缓声道:
“若说惊险,此前一路奔袭王都之时惊不惊险?那时盛国与吾所在的显城相距不过百余里,可其说能谨守盟约,今日吾亲去一趟又何妨?”
如若当初盛国也派兵攻打显城,以显城的兵力、盛国那落雷神器,自不会有他今日。
当日盛国尚且未曾背后小人,今日他为王自不必怕他们耍什么阴招。
当然,金谟王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情绪,那少年的身影在他脑海缓缓凝实。
他应该亲自谢他一遭。
近臣听了金谟王的话,便知其去意已决,只能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办此事起来。
边关,原城。
这些日子,徐瑾瑜也并未闲着,自从互市重建之约正式签订,大盛这边也开始精心准备起本次互市的一应物资。
徐瑾瑜曾于成帝取信一封,两人密谈过本次互市的细则,最终成帝交给了徐瑾瑜一道密旨,准许徐瑾瑜在互市之事上便宜行事,各个州府必须全力配合。
是以等互市之约签订的第二日,徐瑾瑜便去信给附近几州的知府,请他们告知本州商会原城互市之事。
可是,大多数商人一听到原城二字,就被吓得连连摆手:
“大人恕罪,这原城可是乌国人的地界,小人,小人害怕此去不回啊!”
“正是啊大人,凉州当初差一点儿丢了,现在这互市签订,只怕是要堵乌国人的嘴,小人等皆是要养家糊口的,实在无能为力。”
“求大人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吧……”
商户们因为消息闭塞,纷纷叫苦不迭,无一人愿往,与此同时,附近几州的知府虽然知道大盛赢了,可心里也起了嘀咕:
“本官听说,这位徐节度使尚未及冠,可却一去乌国便连连获胜,如今更是要重建互市,也不知真假否?”
而这里面便有一个性子刚烈干脆的青州知府,直接以官府的名义悬赏重金,请人一探原城:
“两国互市乃是重中之重,但吾不愿让吾治下百姓平白失利,甚至送死,故请义士前往原城一探,若有消息送归,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还真有几个镖局直接承下此事,并且他们还直接在当地收购了一批过冬的货物:
“此去凉州,若那原城有异,此物便就地出给凉州百姓,若是原城无异,那……便要从乌国人手里好好赚一笔了!”
镖局中人,皆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走这一趟兴许还有外快,自然没有不愿的。
他们脚程快,不过五日便已经抵达了凉州的边界,此时正值晌午,趟子手高呼一声,让整支队伍直接停下来原地休整。
随后,他这才一屁股坐在了镖头的身旁,林镖头这会儿看着不远处的凉州,口中道:
“赵金,稍后你先去城中打探一二。”
赵金立刻应了下来:
“好嘞,林镖头您就放心吧。不过,这凉州我两年前来过一趟,这里头的人,跟在苦水里泡着似的,咱们带的这么多货,只怕他们都吃不下。”
“吃不下便折价卖,若是没了凉州,别说货了,便是你我焉能安居?”
更不必提,这一趟他们来此本就是奉命压空镖,那百两赏银还在那里悬着!
赵金自知失言,连忙低下头:
“林镖头,您说的对,一会儿我一定把那凉州城仔仔细细的给摸清,摸透了!”
等用过饭,赵金立刻纵身前往凉州,林镖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担忧。
当初凉州差一点儿城破的消息,早在一个月前便传到了青州,虽然青州与凉州中间还隔了一个晋州,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这些整日刀尖舔血的人最是知道那种滋味了。
其实,总镖头早有带着兄弟们走一趟凉州的想法了,只不过当时手里还有几个重要的镖,这才拖到了现在。
凉州濒临城破这六个字,举重若轻,而林镖头这会儿虽然面色平静,可是心却早已高高悬起。
也不知如今城内境况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林镖头觉得度日如年,好容易等到赵金的身影渐渐走近,他一个没忍住直接站了起来:
“赵金,如何了?凉州城内可是鲜有人迹,凄凉清冷……”
林镖头说着,已经都有些不忍心了,可随后他却注意到赵金脸上了按耐不住的笑容,赵金语气激动道:
“林镖头,凉,凉州城里的百姓挤挤攘攘,跟,跟咱们青州的城里,一般无二哩!
大街上都是人,还有卖凉州最近新出的什么牛肉干的,羊肉串,那香味简直了!这是我给兄弟们带的!”
赵金提起自己手里鼓鼓囊囊的包裹,林镖头这才注意到,随后那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牛,牛肉?这吃了不是要砍头的吗?”
赵金一边招呼了一队的兄弟们,一边高兴的合不拢嘴的解释道:
“宰杀耕牛是要砍头的,可是这些牛是乌国里用来吃肉的牛,前头乌国一气赔了咱们数千头牛羊,要是不处理一批,现在可搁不住!!”
“什么?”
林镖头拿着牛肉干的手直接僵住了,一边的镖师直接催促道:
“金子快说啊!前头不是说凉州濒临城破了吗?怎么乌国又赔了这么多的东西……嗯,这就是牛肉的味道啊!太香了!”
镖师一脸享受,林镖头也连忙将牛肉干放在口中,香,筋,韧,还有一种淡淡的辣味,让人越吃越想吃,众人明明是才用过饭的,这会儿也是吃的停不下来,直接眼巴巴的看着赵金。
赵金方才在路上就已经填满了自己的肚子,这个直接笑着道:
“嗨呀,我听说,是新来的节度使大人太厉害了,直接把乌国的嫡皇子抓了两次,还直接俘虏了一大批乌军!”
“嚯!那乌国嫡皇子是傻子吗?被抓了一次还不长记性?”
“哎,不是这样的!我听说啊,那都是那位徐大人心里早有成算的!最重要的是……”
赵金拖长了尾音,众人顿时急了:
“最重要的是什么?!金子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赵金看到即将引起众怒,不敢卖弄,连忙道:
“最重要的是,就连这次定下互市地点的原城,现在都已经成了咱们的了!”
“成了咱们的了?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有了猜测,可是赵金没有开口,谁也不敢说,赵金直接道:
“就是,原城被节度使大人打下来了!”
“嘶——”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由衷的赞叹道:
“有官如此,咱们还有什么怕的!金子,还有什么关于节度使大人的事儿?都说来听听,这位大人真乃神人也!”
“有有有,诸位皆知当初乌国是如何撕毁盟约的吧?他们可是直接将咱们大盛的大人们活生生的剥皮,曝尸荒野!
这是,这一次,节度使大人逼着乌国交出了罪魁祸首!那些人现在通通被悬在凉州城外,接受大家伙的痛骂打砸!刚才我就砸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赵金这会儿心里别提多畅快了,林镖头直接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狠厉的笑容:
“人在哪儿,我要去砸!当初老子打鸟的时候,百发百中,也不知如今生疏了没有!”
随后,这支方才还犹豫徘徊的队伍,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了凉州城门,看着那些被冻的不知死活的杀人凶手,还都是些乌国人,众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是,众人纷纷抄家伙,石子,臭鸡蛋,烂菜叶都往那些人身上招呼!
当初他们那般虐杀了盛人,如今想要轻轻松松的死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等镖局一干人发泄了怒气后,这才走进了凉州城,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怎么看怎么新鲜。
凉州城此刻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它差一点儿便在敌人的铁蹄之下破灭。
街道上热闹繁华,百姓们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孩童在缝隙间穿梭打闹,妇人结伴出行,头上甚至还带着一朵颜色娇艳的绢花。
若是战时,这朵绢花可能会成为夺命符。
可是现在她们竟然能如此安然的打扮齐整,妆点俏丽的出行,她们是得有多么信任如今的边关守将,或者是……那位节度使大人?
林镖头看着眼前不输青州,甚至比青州还要多了几分特色的凉州街道,他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这一趟,他来对了!
徐瑾瑜虽然去信至附近州府,可是迟迟未有回应,对于互市之事十分上心的郑齐急的几宿都睡不着,嘴角直接长了一个大燎泡:
“徐大人呐,怎么办,都这个时候了,东西还一样没有,到时候乌国来此,咱们拿什么给他们?”
郑齐语气十分焦急,而徐瑾瑜这会儿只是紧了紧斗篷,又喝了口换口味的牛奶,不紧不慢道:
“郑将军,不要急嘛,会有的,东西都会有的。”
“可是……”
郑齐看着徐瑾瑜那仿佛随时随地都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的急躁渐渐被抚平,他有些丧气道:
“哼,徐大人这是又瞒着我什么了!我就知道您和赵庆阳那厮关系好,什么都告诉他!”
郑齐这话竟是隐隐带着几分酸味,徐瑾瑜闻言不由失笑,他故意道:
“既然如此,郑将军何不问一问庆阳兄?”
郑齐听了这话,便忍不住幽幽道:
“说起这个……徐大人您莫不是给赵庆阳吃了什么闭口丸,那家伙嘴紧的跟个河蚌似的!我看普天之下,只怕只有圣上才能撬开他的嘴了!”
郑齐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怨气冲天,下一刻,便有小兵前来禀报:
“徐大人!将军!青州来人了!”
郑齐直接眼睛一亮:
“来人了?徐大人且先安坐,我去瞧瞧!”
徐瑾瑜看着郑齐急吼吼的模样,不由摇头一笑,郑将军对互市的上心程度比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上心啊!
不多时,郑齐一脸喜色的将林镖头等人引了进来,他低声叮嘱林镖头进门莫要停留,等林镖头他们急急走进来后,郑齐飞快的关住门。
但即使如此,上面还是传来了几声轻咳。
林镖头下意识轻轻抬眼,入目是一双黑色,一尘不染的官靴,再往上是一袭梧枝绿的棉袍,可奈何主人仪态端方,棉袍不显臃肿反而让那有些瘦削的身影多出了几分稳重。
“小人青州威虎镖局镖头林威,叩见徐大人!”
“抬起头来。”
徐瑾瑜自然注意到了林镖头的暗中打量,只不过林镖头的打量并不逾矩,徐瑾瑜自然也并未怪罪。
林镖头听着那清润如水的声音,心里一动,这声音着实年轻,他已经在勾勒一个谦谦君子,温和沉稳的青年形象。
可等到他终于对上徐瑾瑜的眼睛时,他直接故意一滞,无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他神往已久的徐大人,竟然是一个盛容绝世的少年郎君!
这几日天气愈发寒冷,徐瑾瑜面上已经染上了几分苍白,但即使如此,那双黑若点漆的双眸淡淡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所有想法都在此刻被其洞悉。
虽是少年,可却深沉如渊!
这是林镖头的第一印象,他走镖多年,自认识人有术,不过也是,若真是一个空有美貌的病弱少年,岂能将乌国玩弄于股掌之中?
又岂能在凉州濒临城破之时,力挽狂澜,更直接拿下乌国一城?
林威只敢看了一眼,便匆匆低下头去,徐瑾瑜旋即温和道:
“林镖头请起,坐下说话。”
少年的声音一派温和,可是林威却丝毫不敢放松,当下也紧张道:
“多谢徐大人,不知徐大人抱恙,今日叨扰,是小人失礼。”
徐瑾瑜莞尔一笑,看了一眼郑齐:
“怎么会,自本官去信请各州府派商户携带货物来此,林镖头可是头一人。
况且,若是林镖头不来,只怕本官这耳根子又要遭罪了。”
徐瑾瑜这话一出,林威下意识抬起头,脸上露出几分茫然,郑齐忍不住嘟囔道:
“徐大人又取笑人!我这不是怕乌国到时候来人,咱们手里无货,怎么招待嘛?总不能这头一回的互市便功败垂成了,那这两国盟约到底还能不能继续了?”
郑齐这话一出,林威欲言又止,徐瑾瑜见状道:
“林镖头可有话要说?”
林威点点头,忙道:
“回大人,您二位倒不必担心货物的问题,我们便是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打探消息。
若是大家伙知道原城已经是我大盛治下城池,一定会抢着来的!”
林威这话一出,郑齐顿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不由挠了挠头:
“合着大家伙以为要来乌国的原城交易啊?”
那可不是一个个吓得不敢来了?
林威这会儿看着徐瑾瑜的眼睛都带着星星似的:
“自然,若是要知道徐大人和将军大人如此勇猛,您又此召,小人等怎敢不来?”
郑齐听了这话,顿时放心了。
随后,又与林威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放人离去,还催着他们快点派人回去送信,没有丁点儿将军架子。
有了林威的消息,陆陆续续各州都有商户赶来,不过青州来的7商户最多,其他州的商户来的时候一个个脸拉的老长,仿佛上坟一般悲壮,等见识到了凉州重建后的安宁和乐后,一个个才懊悔不已。
早知道凉州是这境况,他们一定带多多的物资,狠狠在乌国捞一笔!
要知道,每逢冬日,乌国人为了过冬,什么都拿得出来!
眼看着快到到达一月之期,郑齐将各地商户送来的东西一一盘点之后,还出了一本册子交给徐瑾瑜:
“徐大人,这是本次商户带来的货物,可这一个月还是有些太赶了。我查了以前互市存在时的记录,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当初的十分之一罢了。”
就这里面,青州直接占了八成。
徐瑾瑜没有说话,只是翻开册子,将那上面一看就是来走流程的敷衍之物直接勾掉。
“徐大人!徐大人呦!您笔下留情啊!本来就没有多少货,您再圈下去,这,这难不成要把我送给乌国吗?”
徐瑾瑜笑了笑:
“我便是要送郑将军去乌国,只怕如今金谟王也不敢收啊。”
金谟王前面都被自己搞的的应激了,这是送个郑齐过去,他指不定要以为自己栽赃他了。
“徐大人……”
郑齐语气中满是幽怨,这模样要是人家女娇娘做出来,应是赏心悦目的,奈何郑齐五大三粗,让徐瑾瑜只觉得眼睛疼。
“好了,不瞒郑将军了。明日应有两批货物送到,方才他们已经送信过来了。”
郑齐这才看到徐瑾瑜的桌上还放着两个信封,郑齐小心翼翼道:
“那徐大人,您看这货能凑够吗?”
“应当可以的。”
这是徐瑾瑜根据调查此前往年与乌国交易数量的平均值,分别写信给长宁公主和宋真的。
长宁公主自徐瑾瑜抵达凉州后,没多久便送来了一封信,言及凉州苦寒,若有需要,只管去信,她定鼎力相助。
而这些年,长宁公主在京中也并未闲着,岁华园让长宁公主收割了勋贵们的钱袋子,之后她又因为钱家母子的出现,开始逐步扩展自己的商业版图。
可以说,现如今只长宁公主一人交入国库的税收已经顶的上整个京城五分之一的了。
所以,长宁公主这个承诺的含金量极好。
至于宋真……徐瑾瑜也是在某次休沐日去贺宋真乔迁新居的时候,看着他那真金白银砸下来的三进宅子,这才知道其叔父乃是江南豪富。
当初徐瑾瑜便不对周边的州府报有太大希望,一是消息传递的问题,二则是凉州的动荡,也必然影响周边,进而导致物资匮乏。
徐瑾瑜这颗定心丸一下,郑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徐瑾瑜这才挑了挑眉:
“郑将军,现在我能圈了吗?”
“圈圈圈,您尽管圈!那些滥竽充数的东西,我早就想丢出去了!还有一个直接带了一车的鹅卵石过来!
乌国人要鹅卵石作甚?拿来炒嗦丟吗?简直气煞我也!”
郑齐这会儿终于暴露了自己的老妈子属性,碎碎念起来,徐瑾瑜被他念的头疼,匆匆圈完了打下去的货物,这才让郑齐出去。
随后,徐瑾瑜又铺纸磨墨,写了关于互市货物入场细则。
这一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只要这一次互市交易圆满落成,今后前往这里的商户定然数不胜数。
若是商户多了,自然要进行一定的约束和挑选。
现在互市的存在,本就相当于两国做生意,国与国之间的生意,如若敷衍了事,自然也长久不了。
等到第二日,长宁公主的人带着货物先行赶到,里面的东西包罗万象,数不胜数,就连那胭脂都被带了一小箱过来。
郑齐见状,笑的嘴都歪了。
下午又是一批,直接将原本准备好,但一直空荡荡的库房填的严严实实。
等到五日后,正好是互市约定的日期,郑齐起了一个大早,他知道徐瑾瑜的身体,没有去闹他,而是自个一个人在城墙上远眺。
等到太阳初升,不远处的显城终于变得热闹起来,一支整齐有素的军队缓缓走了过来。
“哎呦喂!怎么是那个三,金谟王来了?”
郑齐直接懵了,这金谟王自己个亲自前来互市,也太大胆了吧!
郑齐连忙让人去告知徐瑾瑜,随后自己下了城墙,出城去迎。
如今三皇子换了身份,他于情于理,也该迎一迎。
等走到进前,金谟王只看到郑齐后,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只有郑将军一人?徐大人呢?”
郑齐:“……”
他怎么觉得这金谟王有种进门找妈的感觉?
“咳咳,金谟王见谅,徐大人近来有些抱恙……”
“抱恙?上次吾与他把酒言欢之时,他还好好的,定然是你们没有顾好他!
如若大盛不愿意善待人才,便请徐大人来我大乌,吾定以大礼相待!”
金谟王这话一出,郑齐直接警惕起来,这金谟王这回不会是来挖墙角的吧?!
“金谟王玩笑了,徐某身为大盛人,岂能效力他国?”
金谟王定定的看着徐瑾瑜,缓缓吐出一句说过多次的话:
“吾,不敢与徐大人玩笑。”
只是,这一次金谟王不必畏首畏尾,自然也没有曾经的彷徨犹豫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