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修)
徐瑾瑜这话一出, 不说旁人,就连赵庆阳都忍不住侧目,徐瑾瑜只是淡淡一笑, 并未解释。
他既然敢做局借机将奸细引出队伍,自然要有兜底的准备。
随后,徐瑾瑜请赵庆阳去马车上将自己在上一个驿站时,让驿卒悄悄买的一套银针取过来。
徐瑾瑜不说,赵庆阳还不知道这事儿,他没想到瑜弟连自己都瞒!
等到银针取来,徐瑾瑜迅速在马儿的三江、分水、耳尖等穴位落下数针。
一旁的方忠都看直了眼, 连连道:
“对对对, 去岁落雪的时候, 京里就有一匹马受凉腹痛, 当时的马医就是这么治的!”
此番出行,谁也没有想到马匹会出问题, 所以并未对此事做以准备, 谁能想到……
徐瑾瑜这些天顶着寒气画画的本事就体现出来了,这会儿即使手指已经冻的发僵, 可还依旧稳稳当当。
随着第一匹病马的好转, 众人眼中一下子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徐小大人真是神了!”
“什么叫路转峰回?这就是啊!”
“那刘前若是还活着, 只怕也要给气死了!他们费尽心思又有什么用?”
众人纷纷惊喜的欢呼着,随后厨子让人去收集干净的雪和柴禾,让大家先暖和起来!
与此同时, 一旁的李寻又一次被忽视了,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 观察着徐瑾瑜的一举一动,眼中情绪复杂。
从徐瑾瑜给第一匹病马到最后一匹病马诊治完, 足足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
到最后,是赵庆阳搀扶着徐瑾瑜上了马车的。
一上马车,那点儿暖意扑面而来,却是让徐瑾瑜不由眯了眯眼:
“下去前未曾觉得什么,这会儿我才觉得还是咱们的马车暖和!”
赵庆阳低着头,没吱声,一上马车就直接将橘子拿起一颗在架子上烤。
这一路,那筐橘子也消耗的所剩无几,也就他们马车上还有两个。
原本,赵庆阳数着日子,这橘子是要给徐瑾瑜留着明天吃的,可方才徐瑾瑜在外头结结实实冻了那么久,他哪里敢耽搁?
这会儿,赵庆阳只闷头不说话,徐瑾瑜自己倒了两杯茶水,给赵庆阳了一杯,他才端起另一杯缓缓饮下。
“呼,舒服!庆阳兄,别不高兴了,快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吧。否则若是因此着凉受寒,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赵庆阳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少年那柔和如沐的浅笑,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忍住道:
“你倒是会想着别人,怎么也不想想自己,这两日我连马车轻易都不让你下,为的是什么?”
赵庆阳心里憋着火,那两个奸细已经都在队伍中那么长时间了,哪里至于瑜弟在这节骨眼上,去谋算这事儿了?
徐瑾瑜饮毕最后一口茶水,赵庆阳也将橘子烤好了,只是今日的橘子是赵庆阳带着怒气烤的,很是火大,黑不溜秋。
等赵庆阳直接剥开后,更是一股子橘子烤熟后特有的苦味便弥漫开来了。
徐瑾瑜这两日吃烤橘子吃的看到它就觉得嘴巴发苦,这会儿连话都没有说完,他便皱起了脸:
“庆阳兄,这橘子我能不能不吃?其实我没什么大事儿……咳咳。”
徐瑾瑜刚咳嗽完,就看到赵庆阳用幽幽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时也不由尴尬的别过眼去。
“这是现在整支队伍里唯二的两颗橘子。”
赵庆阳的语气没有起伏,徐瑾瑜眉头皱了一下,有些犹豫。
“橘子凉了,这烤橘子就没有效力了。”
赵庆阳做出一幅任由徐瑾瑜选择的模样,徐瑾瑜不由无奈一笑,终于还是眉头紧锁的将热乎乎的烤橘子吃了下去。
随后,徐瑾瑜便被难吃的五官移位。
赵庆阳见状这才哼了一声,但还是于心不忍的倒了一杯茶水让徐瑾瑜清清口。
“算了,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却生了这么一幅身子,真真是欠你的!”
赵庆阳口中念着,但还是将那碗茶水送到了徐瑾瑜的唇边,徐瑾瑜喝了两大口,这才将口中的苦味顺了下去。
“庆阳兄才欺负人,明明之前你都练出烤橘子烫而不焦,酸而不苦的本事了!”
徐瑾瑜忍不住抗议,赵庆阳闻言又哼了一声:
“那怎么办,今个我发挥失常了呗!就像,我没有想到某个人竟然自己私自设下这么一个局。
你可知道,若是那两个家伙再狠心一点儿,马都没了,你怎么办?我还准备到了驿站先给让大夫先给你好好瞧瞧呢!”
“不会,自从晚宴之事发生后,我便拜托刘统领一直派人暗中观察队伍中的每个人。
他们都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不会有机会做手脚。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在我抛出饵料的时候,义无反顾的上钩。”
徐瑾瑜认真的说着,赵庆阳顿时一噎,看着徐瑾瑜一无所觉的模样,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
“既然你心里早有成算,为何非要选在这时候?”
“这是最好的时机。咱们已经进入锦州了,庆阳兄不妨猜猜,那幕后之人可还愿意看着咱们继续前进?
与其被动的等他们不知何时动手,不如我先为他们做局,请君入瓮,方能万全。”
徐瑾瑜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气的赵庆阳直瞪眼:
“反正你就是把什么都算了,就是没想过你自己呗!”
徐瑾瑜听后,眨了眨眼:
“这不是有庆阳兄为我考虑吗?”
“少贫!”
赵庆阳没好气的说着,徐瑾瑜看着赵庆阳余怒未消的模样,只得软下声道:
“再者,若是真等到下一个驿站,谁知道那驿站之中有没有幕后之人的内应。
届时,二者联手,庆阳兄以为只有我一人可以抵挡得了吗?况且,若是庆阳兄因此受了什么意外,我亦是无法接受的,倒不如将危险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徐瑾瑜一字一句的说着,那副恳切的模样,终于让赵庆阳面色微松,随后道:
“罢了,事情已经如此了,今夜我便把那最后一点儿银丝炭烧完,瑜弟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等到明日,我再想别的法子取暖!”
马匹还需要休整一会儿,今日最多可以赶半天的路而已,赵庆阳心中不免担忧。
徐瑾瑜也知道赵庆阳的担忧,这会儿也不多言,只乖乖点头。
别的不说,这一路,庆阳兄确实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马匹休整了一个时辰后,大部队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徐瑾瑜将自己缩在狐皮斗篷之中,整张脸小的仿佛可以被一只手盖住。
赵庆阳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徐瑾瑜本在闭目养神,可身旁的动静他也不会忽略,这会儿他缓缓睁开双目,语气无奈道:
“庆阳兄,又怎么了?你老盯着我,我睡不踏实。”
“啧,睡着还睁半只眼,有我守着你怕什么?”
“我没怕,就是……庆阳兄你动静再小点儿我就不会发现了。”
徐瑾瑜伸出手,掐着小拇指示意,赵庆阳听后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
马车走的快了起来,徐瑾瑜被晃得昏昏欲睡,赵庆阳终于没忍住道:
“瑜弟……”
徐瑾瑜听到赵庆阳的声音时,就知道自己这一觉是补不上了,赵庆阳对上徐瑾瑜那双带着困意水汽的桃花眼,后知后觉自己打扰了徐瑾瑜的浅眠,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开口。
但徐瑾瑜这会儿已经坐正了,眸子里的困意也转为了清醒:
“庆阳兄,你有什么话,便问吧,不然我觉得你怕是到了今夜都得碾转反复的在马车上烙烧饼了。”
“瞎说!”
赵庆阳随后看了徐瑾瑜一眼,将自己冷静下来后,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产生的疑问忍不住道来:
“瑜弟,你今日说,你之所以能揪出王信,乃是因为李寻之故,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关窍?”
不说那王信被徐瑾瑜吊足了胃口后拖下去如何气愤,就是赵庆阳这会儿心里也跟有只小猫儿似的,挠啊挠的,这才数次惊扰到了徐瑾瑜。
徐瑾瑜听了这话,看着赵庆阳那求知欲极强的眸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事儿,我还以为庆阳兄不感兴趣。”
赵庆阳轻咳一声没有接话,却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徐瑾瑜,丝毫不敢懈怠,就怕露听了什么。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不知庆阳兄有没有发现,这支队伍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它的规矩和纪律性。
刘前和王信二人离开队伍,自然不会只有他们双方看到,所以他们才要先下手为强,通过同伙来有限的透漏信息。”
这也是刘、王二人为什么非要站出来指证对方的原因,与其让旁人说出二人离开之时的情状,再万一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他们所想要隐瞒的,不就功亏一篑了?
赵庆阳听的只顾点头,徐瑾瑜笑了笑继续道:
“至于说,为什么从李寻身上找到线索……他们二人如此行事,且为自己找好了替罪羊,种种谋算确实精妙无双。
可是,一个合格的设局者,是要保证细节的完善性的。庆阳兄不妨想想,李寻被设计出嫌疑的理由时,刘王二人是否要确保替罪羊真的上钩?”
“啊?”
赵庆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痒,似乎要长出智慧的大脑来了。
“是以,这二人分工十分明确,刘前去换草料,王信则保证替罪羊李寻到位。
而根据他们所提供的证词,王信去了林子里,李寻……也去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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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憧憧,又是冬日,王信只需要匆匆一瞥看到李寻的身影,可就已经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了。”
徐瑾瑜话毕,赵庆阳还有些浑浑噩噩,这里头一环套一环,但凡脑子转的慢点,都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呢!
可偏偏,这会儿徐瑾瑜却颇为风轻云淡,仿佛信手拈来一般,赵庆阳不由咽了咽口水:
“难怪魏思武那家伙说,我若是带上瑜弟也就不用操心了,这哪儿是不用操心,这是一路我就算躺着也能顺利完成圣上的任务了啊!”
徐瑾瑜听到这里,摇头道:
“只怕不行,庆阳兄,我们越靠近边疆便越危险!否则我这一次抛出饵的时候,未尝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漏洞。
可,刘王二人此刻已经顾不得旁的,只一心要致我们于死地,这恰恰说明了前路的凶险!”
赵庆阳听到连徐瑾瑜都这么说的,一时原本轻松的姿态也不由缓缓坐正,他看着徐瑾瑜小声的说道:
“那瑜弟的意思时,这边疆怕是去不得了?”
“去,怎么去不得,幕后之人有他的百般算计,圣上又未尝没有后手。”
徐瑾瑜低低的说着,赵庆阳只觉得脑袋一空,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徐瑾瑜:
“瑜弟……”
徐瑾瑜甚至不用等赵庆阳将话说完,便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李寻。”
徐瑾瑜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这个名字,而赵庆阳看到后不由眉头一皱,他压低了声音几乎用气声道:
“瑜弟是说……这个李寻是圣上派来的人?”
“八九不离十。”
徐瑾瑜抄着手,缩在斗篷里,闲闲的靠在车壁上:
“边疆之战已经打了数年,圣上苦其久矣,宣抚使之职兹事体大,但因其受限于身份之故,圣上不得不派你我二人明面前往。
可若仅仅如此,以你我二人的阅历,真的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镇抚重任吗?”
宣抚使虽然有一个抚字,且朝廷中人与勋贵们都看上了这抚慰民心所带来的利益,可却无人敢将目光放在前面的镇字上。
盖因,若要如此,以如今圣上手中人才短缺程度来看,只怕要圣上亲自前来才有用。
赵庆阳听了徐瑾瑜的话,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那余地的意思,我们只是被圣上当一个吉祥物派来边疆转一圈?
而圣上,私底下还派……来密查边疆之事?”
赵庆阳终究还是没有将李寻的名字说出来,今日发生了刘王二人之事,赵庆阳心里也是有些惊弓之鸟的。
“不知庆阳兄可有注意到李寻的手?”
徐瑾瑜声音很低,赵庆阳随后仔细回忆了一下,可还是一无所获,只得摇了摇头:
“习武之人的手,无甚稀奇的。”
徐瑾瑜闻言不由轻笑一声:
“可他的手背上有数条血痕,看着有些是累此叠加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咱们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他被荆棘划伤了手背,也是情有可原。”
赵庆阳还是有些不解,徐瑾瑜随后道:
“那是鸟类在其手上停留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曾经我便被山长的鸽子划过两次,不过李寻手上的痕迹稍微明显一点,且一直经久不去,应当是鹰类猛禽吧。用猛禽传信……”
徐瑾瑜轻笑一声,不再多言。
赵庆阳:“……”
赵庆阳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而徐瑾瑜说完这些后,抬眼看了一眼窗外:
“而且,若是我没有猜错,以这两次我化解危机的能力来看,最迟到我们抵达驿站,当夜李寻便会找上门来。”
徐瑾瑜说完自己的推测之后,感觉周围有些安静的过分,不由看向赵庆阳。
却不想,赵庆阳这会儿已经背过身去,骨碌骨碌滚到了马车的角落,看着车壁面壁思过起来。
“庆阳兄,你这是?”
徐瑾瑜十分奇怪,而赵庆阳只闷闷道:
“瑜弟,你先别说话了,让我先替我们老赵家问问祖宗,为什么我们赵家的儿郎就没有一个聪明脑袋呢?”
徐瑾瑜听罢,不由莞尔:
“瞧庆阳兄你说的,我虽然在推敲之上略有几分心得,可在习武上却是一窍不通,又如何能与庆阳兄你相比呢?
人无完人,就算是圣贤也有力所不能及之事,庆阳兄,又何必自苦呢?”
赵庆阳听了徐瑾瑜的话后,终于翻了一个身,转过来看着徐瑾瑜:
“可我总觉得,我这样会给瑜弟拖后腿的。”
赵庆阳有些郁郁,徐瑾瑜随后也歪倒下来,将手臂枕在脑后,和赵庆阳一起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顶:
“不会。就像这段时日庆阳兄一直照顾我一样,我也希望可以为你我共同的任务尽一份心。”
赵庆阳听了徐瑾瑜这话,便知道这是瑜弟用来宽慰自己的,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但赵庆阳却没有再多说。
男儿当自强,说的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太过斤斤计较,觉得不足之处,慢慢听着、学着补上便是。
此刻,赵庆阳想了许多,等他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徐瑾瑜已经睡沉了,他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徐瑾瑜盖好了斗篷,嘟囔道:
“看吧,费脑子厉害,也容易困!”
赵庆阳轻手轻脚,徐瑾瑜并未醒来。
原本,赵庆阳准备将银丝炭彻底用完,好给徐瑾瑜今夜取暖,先度过眼前的困境。
却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行人在前面不远处找到了一个颇大的山洞,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兽洞。
那里面一进去便温暖得宜,还有一阵气流吹拂过来,是个极好的安营地,于是众人便决定今夜便在此安营扎寨了。
“真是奇了,没想到到处都冰天雪地的,反而是这里温暖如春,这不会是温泉吧?”
“要是真有温泉就好了,在上个驿站的时候,条件不好,我都没有好好洗漱,这两日也最多用雪抹一把脸而已!”
“是啊,等咱们回到京城,只怕要变得连圣上都不认得了!”
最终此番出行连续经历了两次惊险的动荡,可以让众人在短短的时间飞快的熟稔了起来。
这会儿,人们一个个语调轻松的说着打趣的话,而徐瑾瑜也难得被赵庆阳允许从马车里走出来,来到温暖的山洞之中。
山洞之中,很是温暖,只不过偶尔会有一些刺鼻的异味传来,徐瑾瑜嗅了嗅,最后便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朝前走去。
徐瑾瑜走了约莫数十步,便看到一些散碎的黄色石头被堆积在角落。
“瑜弟!”
赵庆阳一下来就发现徐瑾瑜没了踪影,连忙四下张望,而徐瑾瑜看了那石头一眼,遂回答道:
“我在这儿。”
徐瑾瑜随后走了过去,与众人难得热热闹闹的用过了一顿晚饭,众人在这个温暖如春的山洞里睡了美美一觉,等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恋恋不舍。
因为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山洞作为周转,众人终于在次日的傍晚时分,抵达了最近的一个驿站。
这座驿站乃是作为蜀州与锦州二者之间交通枢纽的重要存在,而随着两地的交易、贸易往返造就了这个驿站的规模出奇的大。
等徐瑾瑜在驿站扫视一圈后,便发现此地的地理位置十分的精妙。
其占据据了蜀州到锦州的咽喉要道,乃是平时可做两地联通之桥梁,战时即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等神奇的地理位置,徐瑾瑜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免多看了几眼。
但因他生就一张少年模样的面孔,又面容绝佳,且目中带着几分纯粹的欣赏,驿丞都不由介绍道:
“这位大人可是头一回来我们锦州?我们锦州多山地,到处都是崇川峻岭,一等一的凶险,咱们这儿都算不得什么,您有空可以往南再多转转,那儿是咱们大盛边境,也是越人无法越过的天险。”
徐瑾瑜听罢驿丞热情的介绍后,也是拱手一礼,笑着称是。
这一回难得来到这样大型的驿站之中,可众人却没有什么大肆宴饮的心情,属实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因着如此,众人都规规矩矩吃着按芬例送来的饭菜来充饥,唯一称得上舒心的便是这座驿站中供应的热水很足,众人终于实现了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的愿望。
徐瑾瑜本来也想泡一个热水澡,可却被赵庆阳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非要让他先请个大夫瞧瞧。
等大夫来为徐瑾瑜诊过脉后,得出了他只是轻微受凉的诊断之后,又开了三剂汤药,这才离去。
“这下子庆阳兄可算是放心了吧,我早就告诉庆阳兄了,我没有什么大事的。”
徐瑾瑜也有些无奈,他到底也仔细钻研了医书那么久,一个简单的着凉咳嗽他还是能诊出来的,哪里值得那么大动干戈了。
“人家都说,医者不自医,请大夫来瞧瞧,瑜弟轻松我也放心不是。”
赵庆阳和徐母一样,是被当初徐瑾瑜一出考场就晕过去的一幕给吓到了,这一路都有些应激,徐瑾瑜知道其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也没有在和赵庆阳争辩。
之后,就在徐瑾瑜和赵庆阳就自己能不能泡热水澡,而进行的另一场激烈争辩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赵大人,徐小大人。”
李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