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西宿膳堂的大门是从早上卯时开到子时的, 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徐瑾瑜和楚凌绝并肩进去之时并未引起注意。
“诸君这是在做什么?”
徐瑾瑜含笑上前,只见这会儿两张膳桌被拼到一起, 周围围满了人,徐瑾瑜一出声,立刻有人焦急道:
“瑾瑜!你可算来了!何宁都快把自己输进去了!”
“瑾瑜,你快劝劝何宁吧!”
东辰学子们随即分出一条小道让徐瑾瑜走过去,楚凌绝想要拉一把徐瑾瑜,却没有拉住,只得咬牙跟上去。
徐瑾瑜是疯了不成?那马容胜别看只是伯爵之子, 可是水深着呢!
“哦?你就是东辰的徐瑾瑜?那个让祁明钰败了你数次的徐瑾瑜?”
一个喜眉笑眼, 脸形尖长的少年正吊儿郎当的靠在一张椅子上, 一只手懒懒的搭在椅臂上, 令人称奇的是那指尖之下,正滴溜溜转着的骰盅。
“我就是徐瑾瑜, 听闻阁下大义, 欲助我东辰学子一解燃眉之急,我特来瞻仰阁下威仪。”
徐瑾瑜笑容不变, 此话一出, 马容胜神情一僵, 直接一把捞起骰盅扣在桌上,似笑非笑道:
“那恐怕要辜负阁下厚望了,我这人不如阁下口中所言之高义, 只有那么点儿小爱好罢了, 谁若是赢了我, 什么都好说。阁下,可有兴趣玩一局?”
马容胜邪气的舔了一下唇, 原本,他一开始盯上的本不是何宁,可奈何这徐瑾瑜背后靠山太硬,实在扎手。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难道坊间赌坊的规矩,是不记先来后到之分吗?在吾之前,不是还有赌局未曾结束?”
徐瑾瑜神情镇定,看了一旁已经不知何时双目通红,一脸亢奋的何宁,淡淡道:
“吾来得晚,不知可有人先讲讲何同窗何故如此?”
徐瑾瑜这话一出,立刻有热心的东辰学子道:
“瑾瑜,原是何宁家里出了事儿,他爹重病不起,抓药看诊需要一笔不菲的银子,何宁本来准备辞行,但不知怎么被马容胜知道了。马容胜说……”
马容胜听到这里,不耐烦的打断道:
“我这人就喜欢玩玩,小爷有的是银子,谁要是能让小爷尽兴,怎么着都行。
不过嘛,和小爷赌一场,总得拿出些东西来吧?小爷看这小子可怜,也不要他什么三局两胜,只要赢我一回也就够了,可惜……”
“哦?那现在何同窗是输了几局,又输了什么?”
马容胜把话说到这里,见徐瑾瑜依旧毫不变色,顿时来了兴致,指尖下的骰盅又开始转了起来,他笑眯眯道:
“不多,两局罢了,也就是输了一只右手和一条右腿而已。小爷救他爹一条命,他赌一条命,才算公平不是?”
马容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开怀的笑意,可却残忍到了极点。
而随着马容胜话音落下,何宁后知后觉的打了一个寒颤,眼神从亢奋转为惊恐,呆呆的看着在马容胜指下转动的骰盅。
他的一只手,一条腿就这样输掉了!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输掉了!
他可是读书人,没有了手和腿他还能做什么?!
此刻,何宁只觉得绝望渐渐漫上了胸膛,明明自己和马容胜试玩的那一局时,是那样简单,轻轻松松就能获胜。
可是,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不,不,不,我不要赌了,我不赌了!”
何宁瑟瑟发抖着缩回了椅子,方才在马容胜的话术挑唆之下,他头脑发热,总以为自己可以翻盘。
可是,徐瑾瑜来后与马容胜的对话,才让他的大脑冷却下来,可马容胜又岂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赌,那便留下一只手和一条腿来!”
马容胜厉喝一声,“砰”的一声将骰盅扣在桌上,下一刻便有几个高壮的学子围了过来。
“书,书院不能,不能这样!我要告诉监院!我要告诉监院!!”
何宁惊恐的左躲右闪,向来白净的面皮这会儿涨的通红,一双眼睛无措的游移着。
“告诉监院?这赌局乃是你情我愿,就是监院也管不着小爷!今个,你要么留下手和腿,要么,就赌完这一局。
不过,你也别怕,赌输了呢,小爷也不会立马要了你的命。你这一身的学识,埋葬黄土才是可惜啊。”
马容胜意味深长的说着。
而也随着马容胜这话一出,何宁懵懂的看向马容胜:
“不,不要我的命?那我们不是赌命……”
“哼,一条贱命罢了,你自有你的用处,所以,你赌还是不赌?”
马容胜颇有几分不耐的催促了一句,他将目光落在徐瑾瑜身上,带出了几分贪婪。
他很期待和徐瑾瑜一赌!
徐瑾瑜也看向了何宁,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两下,到了这一地步,何宁还会赌吗?
马容胜的话可信与否,他心里难道没有一点儿数吗?
“何宁,圣上数年前特意颁布新法来约束赌博,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东辰的同窗也不是吃干饭的……”
徐瑾瑜闻言立刻劝说道,一旁的东辰学子也纷纷表态站了出来,和马容胜带来的人对峙起来。
马容胜却冷笑一声,语气散漫道:
“京城之中,谁敢赖了小爷的赌注?你到底赌不赌?他们说的再好,能救你爹吗?只有小爷可以,只要你赢了小爷,别说你爹的命,你前面输的小爷可以既往不咎!”
马容胜刻意拖长了尾音,像是给足了何宁思考的时间,可实则却是变相的逼迫。
而何宁在种种压力之下,红着眼,狠狠点点头:
“赌!我要赌!我不信我的运气这么差!”
何宁这话一出,谁也不看,只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骰盅,一脸坚定。
他被马容胜所描绘的前景彻底迷了眼,他不信自己赢不了!
他一定可以的!
徐瑾瑜见状,气得笑了一下,索性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看来你来了也不顶用啊。”
楚凌绝不知何时来到了徐瑾瑜的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徐瑾瑜没有理会,只是一直漫不经心般打量着马容胜,马容胜倒是面不改色,任由徐瑾瑜打量。
“还是老样子,比大小,只要你能大过我,便算你赢,如何?”
马容胜随后直接将骰盅扣了上去,唇角噙着一抹淡笑,噼里啪啦的摇了起来。
而一旁的何宁并不敢看一旁的同窗,他知道他这个选择有些冒险,可是,万一呢?
人总是会报有侥幸心理的。
何宁深吸一口气,也拿起骰子摇了起来,他并没有什么技巧,还因为手软心慌差点摔了骰盅。
不多时,何宁终于停下了动作,可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十分没底。
他只得一边放下骰盅,一边在心里祈祷自己可以有当初试玩的运气,那样一切就好了。
“我先开吧。”
马容胜淡淡的说着,可语气中却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一旁的何宁也呆呆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只见马容胜掀开骰盅,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三个六!”
“除非何宁也能摇出来三个六,还能以平局计!”
何宁见状也是面色一白,随后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骰盅,随后这个人直接软倒在了椅子上。
“三个五,差一点啊差一点。”
“太可惜了!”
而瘫软在椅子上的何宁也连忙爬起来,哀求道: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差一点,就一点!”
而马容胜这会儿哪里还有刚才的和善,直接一拍桌子,厉声道: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里有你多嘴的地方?!来人,把他带走,给小爷腾出地方来,小爷要和……徐郎君好好玩一玩。”
马容胜将“徐郎君”三个字咬的格外的重,说完,他眉眼含笑,看上去很好脾气道:
“徐郎君不会反悔吧?”
徐瑾瑜看了一眼马容胜,亦是淡淡一笑:
“在下言出即行,不会反悔,只不过,既然要赌,那阁下可有吾想要之物?”
徐瑾瑜这话一出,马容胜面色一顿,难看起来,他当初找不上徐瑾瑜的原因,就是因为其不好下手。
“所以,徐郎君这是要出尔反尔了?”
马容胜性情善变,顷刻之间脸色便沉了下来,语气阴测测的说着。
“怎么会呢?”
徐瑾瑜展颜一笑,叉着手在身前,故作沉思片刻,这才看了马容胜一眼:
“马兄兴致盎然,吾岂能做那扫兴之人?敢问马兄欲让我赌什么,我就也请马兄赌什么可好?”
徐瑾瑜说完,那双含笑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马容胜,马容胜只觉得心跳一下子停滞住了,过了几息这才重新开始跳动。
他几乎以为这个徐瑾瑜知道自己打的什么主意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知道,就算他与几位勋贵子弟交好,又能如何?
也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的平民罢了。
马容胜按耐下自己后知后觉升起的恼怒,冷声道:
“我要你赌你这个人,你可敢?”
“敢,我为何不敢?”
徐瑾瑜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马容胜惊愕无比,徐瑾瑜却已经似乎很是熟稔的问了一句:
“还是老规矩吗?三局一胜吗?”
马容胜:“……”
这到底是谁的主场?!
“三局,两胜!”
马容胜犹豫了一下,还是如是说道,徐瑾瑜笑笑:
“马兄倒是看得起我啊。”
马容胜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徐瑾瑜又淡声道:
“既然这赌注和规矩都由马兄定了,那我提一个小要求不过分吧?”
徐瑾瑜用着商量的口吻,可下一刻他便加入扣口君羊以污贰二期无儿把以看更多完结文直接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手边属于何宁的那副骰子和马容胜面前的骰子飞快交换其位置来。
“你!”
马容胜气的拍案而起,可是徐瑾瑜视若罔闻,他交换的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不知过了多久,徐瑾瑜这才笑着道:
“久听闻马兄一手好赌术,马兄先选吧。”
徐瑾瑜笑容浅淡,似乎笃定自己会得到想要得到的,而他也确实自信自己的过目不忘。
而一旁的马容胜就不同了,若是骰子在他手里,他自然能分辨的出,可是现在这么摆在桌上,两副骰盅一模一样,他实在无法从外观分辨。
不过,他们这一行,还有一项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徐瑾瑜一眼,便发现徐瑾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其中某一副骰子上,马容胜立刻灵光一闪。
“我选这副!”
徐瑾瑜微微变色,马容胜只觉得自己大获全胜,直接将那副骰子占据己旁。
“马兄可想好了?”
徐瑾瑜声音微沉,马容胜像是生怕徐瑾瑜抢一样,手掌直接按在骰盅之上:
“对,我就要这一副,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开始吧!”
马容胜说完,直接开始摇晃起来,随后冷笑着盯着徐瑾瑜:
“要求你也提了,现在莫不是不敢了?”
徐瑾瑜闻言摇了摇头,慢吞吞的摇起了骰子,但他只是随意的摇了两下,似乎是不准撤再做挣扎。
马容胜顿时心中一喜,勉强控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还是我先开吧!”
随后,马容胜直接掀了骰盅,下面静静躺着三颗骰子:
“二二三,马容胜危矣!”
“可惜可惜。”
马容胜一听这话,顿时色变,他急忙低头去看: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哦,马兄是在找这个吗?”
徐瑾瑜含笑掀开了自己的骰盅,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个六!”
“瑾瑜还有这一手吗?!”
马容胜更是如遭雷击,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徐瑾瑜,随后恶狠狠的低吼道:
“你方才诈我!”
徐瑾瑜闻言,慢条斯理的盖住了骰子,笑吟吟道:
“赌桌之上,眼力说话啊,马兄。或者说,马兄是要自爆什么事儿吗?
我看看,这是刘记赌坊的骰盅,刘记赌坊大不大,要是闹出些什么不好的事儿那可就不美了……”
徐瑾瑜很好脾气的建议着,可是看起来马容胜似乎并不想接受的样子。
只见马容胜那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而徐瑾瑜已经开始了第二局,他还是随意摇了两下,就放下了骰盅,微笑着做了一个手势:
“马兄,请啊。”
马容胜面色明灭的盯着徐瑾瑜好一会儿,这才咬牙拿起了骰盅,无人知道他那一手好赌术是怎么来的。
而这一刻,马容胜也后悔起自己本事没有学到家,他只能静心听着自己摇晃的频率。
可他若是真有听声辨数的本事,又岂会做那些手脚?
不知过了多久,马容胜终于停了下来,他心跳的很快,汗出如浆,眼眸不知何时已经通红起来,与方才何宁几乎不相上下。
“想来,这局马兄是不想先开了?那便我来吧。”
徐瑾瑜随后很是平静的掀开了骰盅,而一旁围观的众人已经都看傻了。
楚凌绝更是狠狠一拍椅背,激动的满脸通红:
“三个六!你赢了啊!”
徐瑾瑜回眸看了楚凌绝一眼,笑着道:
“那你说,我行不行?”
“行行行,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这只手,是老天爷赐下的福手吧?”
楚凌绝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一摸徐瑾瑜那连续两次都能摇出来三个六的右手,一次可以是运气好,两次这就只能说是老天爷相助了。
徐瑾瑜拍下楚凌绝那蠢蠢欲动的手,看向一旁的马容胜:
“马兄,开啊。”
马容胜沉默着,直接拍案而起:
“我不玩了!”
可下一刻,徐瑾瑜还没有说话,数位东辰学子就将其团团围住:
“不玩?那可不行!”
“方才何宁输了要断手断脚,那你呢?”
……
“反了你们了!我乃荣伯之子,谁敢动我?”
马容胜咆哮大吼,下一刻,他便看到对面那少年忽而笑了起来,他也不起身,只是淡淡的看了过来,明明本该是弱势的位置,可却极具压迫力。
“马兄以为,区区荣伯之子,能赖了我徐瑾瑜的赌注?”
徐瑾瑜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依旧带着淡笑,下一刻,他便眸色一厉,冷声道:
“还不快开!”
马容胜一个激灵,他本想着让自己的跟班搅乱的赌局,可是身旁是东辰的学子,徐瑾瑜身后更是堂堂临安候世子,根本无从下手!
过了好半晌,马容胜终于缓缓的抬起手,掀开了骰盅——
“噫!”
“三个二!”
“马容胜这运道不行啊!”
马容胜想要反驳,可是他知道自己能过的这么滋润的原因,就是外祖家的赌场,他哪里敢多言,只是恼恨的瞪了徐瑾瑜一眼。
终年打雁,却被雁捉了眼!
这个徐瑾瑜真是好的很!
“所以,现在马兄这个人是我的了?”
徐瑾瑜悠然开口,马容胜脸色难看至极,却一言不发,徐瑾瑜也不勉强,直接吩咐:
“每日卯时,来我舍馆门口报道,愿赌服输这个道理马兄应该深以为然吧?”
徐瑾瑜说着,手中却开始把玩起一块玉佩起来,马容胜定睛一看,赫然是象征镇国公世子的身份玉佩。
荣伯的嫡次子马容真都得被赵庆阳一句话叫到公堂答话,何况马容胜?
“我知道了!”
马容胜冷冷的说着,就算输给他又如何?
要是他不在了呢?
徐瑾瑜听到了满意的答复,随后便站起身,马容胜冷冷的注视着徐瑾瑜。
而下一刻,徐瑾瑜弹了弹衣角,却是直接握起骰盅狠狠在桌子上一砸,也不低头去看,只是冲着围观众人一拱手:
“今日这一出戏诸君见笑了。瑾瑜在此,万望诸君,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徐瑾瑜说完这话,也不管身后议论纷纷,脚步轻轻的离开了东膳堂,只是路过何宁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随后,何宁也追了上去。
而等徐瑾瑜走后,才有人仔细去看那骰子的“残尸”,不由惊呼:
“原来是骰子里面装的水银,水银质重,岂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赌具之上竟也做这等下作手脚!”
“刘记赌坊是吧?我记下了,回去我就告诉我三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赌了!”
“我要写诗让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
“马容胜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马容胜这会儿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炸了,徐瑾瑜他怎么敢!
自己明明已经让他赢了,他怎么还敢如此!
……
徐瑾瑜出来后走了没多远,何宁就追了上来,明明比徐瑾瑜还要年长几岁,可是这会儿双目通红,泪水涟涟:
“瑾瑜,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徐瑾瑜停下脚步,淡淡看着何宁: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是你亲手把你输给马容胜了,与我无关。”
“我……”
何宁嗫喏着唇,过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道:
“瑾瑜,马容胜把他输给了你,你能不能,能不能,让他放过我!”
何宁闭着眼睛,飞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徐瑾瑜听后只是嗤笑一声:
“可我为何要这么做?我劝过你,路,我也已经给你指了,可你又是如何选的?
你父亲病重事大,你本可以向吾等同窗、汝之亲朋求助,你甚至可以苦读拿下西宿的赏银,可是你却被马容胜三言两语勾动了贪欲。
这世上,往往便宜的,才是最贵的!”
徐瑾瑜说完,便准备绕开何宁离开,可下一秒,何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着道:
“瑾瑜,求你救我!我宁愿,宁愿输给的人是你!”
徐瑾瑜步子一顿,回身认真的看着何宁,不疾不徐道:
“不必求我,我说了,破解之法已经告知你了。”
何宁听了这话,一脸茫然的看着徐瑾瑜离开,但何宁本就不是什么蠢人,没过多久,他就想起徐瑾瑜劝他的那句话。
大盛的律法!
是的,大盛的律法!
他可以交罚金,可以自认赌博,那样这场赌局也不成立!
徐瑾瑜是刻意等何宁的,到底是一个书院出来的,能捞一把是一把。
这会儿,徐瑾瑜走过了一个转角,而楚凌绝正有些不耐的在原地薅着那珍贵的名花异草的叶子。
徐瑾瑜抽了抽嘴角,楚凌绝看到徐瑾瑜后,顿时眼睛一亮:
“你怎么才来?刚才还不让我跟!”
“说了几句话罢了,走吧,我还有事儿。”
“你还有什么事儿?又读书啊!你方才走的快,都没有看到马容胜那表情,笑死我了!”
楚凌绝叽叽喳喳个不停,随后他就发现徐瑾瑜是朝书院外而去的,顿时不可置信道:
“你真有事儿?还要出去?!”
“嗯,去交罚金。按大盛律,首次赌博处罚金三十两,你要随我去作证吗?”
楚凌绝:“……”
“可是,这样赌约不就不成立了吗?”
徐瑾瑜看了楚凌绝一眼,幽幽道:
“你觉得,马容胜会去官府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