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陆砚瑾脸黑如锅底, 当真是从未有人这般说过他,苏妧倒还真是?头一个。
他稳稳当当抱着苏妧,嗓音沉冷, “醉了?”
苏妧将头朝一旁扭去, 还带有几声?的轻哼,“才没有。”
看来是?醉的不轻, 竟然都分辨不出自个究竟醉了还是?没醉。
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与馥郁兰香重叠, 将?未曾饮酒的人都勾的隐隐沉醉在其中,如今杏眸睁得倒是?大, 里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偶然的娇憨模样才当真让人欲罢不能。
见她不停扭着自个的身?子, 陆砚瑾掌心?落下, 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掌在她的臀上。
怀中的人瞬间一僵,也骤然安静下来,可很快, 陆砚瑾就察觉出不对来,她的肩头正不停地耸动?,攥着自己衣领的手也逐渐收紧。
陆砚瑾轻叹一声?, 安抚她,还在她臀/上轻揉一下, “可是?疼了?”
苏妧眼?底的泪珠落下, 只是?贝齿一直紧紧咬住下唇, 声?音才没有溢出。
如今抱着她,倒是?不大方便陆砚瑾的动?作, 看眼?距离, 陆砚瑾思忖一下就拐个弯到了更?近的一个院子。
这?处是?他的院子,与苏妧那处离得并不算远, 只是?没她那处大。
将?苏妧放在美人靠上,眼?前的人仍旧在抽噎,抱着自个膝盖如同小兽舔舐伤口一般的可怜。
陆砚瑾将?婢女手中的帕子接过,单膝跪在苏妧的跟前,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珠,“与我?说说可好?”
苏妧扯住他的衣袖,抬头望向陆砚瑾,眼?前似是?有一道重影,让她想起一人来,在梦中,那人也是?如此的恶劣,“疼。”
娇声?说出这?话,陆砚瑾眉心?直跳,刚才他下手有轻重,知道应当不会疼,没料到她如此娇嫩。
眼?神朝苏妧的那处瞟去,陆砚瑾缓声?道:“那要如何办?”
醉酒的苏妧显然是?比从前更?加难缠,也更?加爱哭一些?,若他不问清楚就直接上手,今夜怕是?就不得安歇。
苏妧笑出声?,贝齿都露出一些?,声?音软糯道:“要揉一揉。”
她玉指扯住陆砚瑾的衣袖,白嫩指尖放在玄色衣袍之上,二者相衬,更?显她柔荑极美。
陆砚瑾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大抵是?想起她方才的那般举动?,温热触感如今已经没有,他黑眸之中情绪渐深,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你确定?”
苏妧很快点头,但马上要晃下自己的脑袋,“不对,不要你,你不是?狗蛋,你是?坏蛋!”
陆砚瑾又再次听?到那人的名字,眉心?紧紧拧在一处,莫不是?从前她在青州认识的人?从前他倒是?未曾发现苏妧竟然认得如此多的人。
“唔。”苏妧仔细想着,可是?如今她也有些?想不起狗蛋是?谁了。
委屈的情绪很快就下去,苏妧倒在美人靠上神智有些?不轻,眼?前的人都有了好几道身?影,苏妧觉得很是?奇怪,想要伸手去摸,但还未摸上眼?皮就沉沉闭上。
陆砚瑾及时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被磕着,看着苏妧倒是?深深叹口气,将?苏妧脸前的碎发拨开,露出她嫣红的唇瓣来。
落上一个吻,兰气呼出时还有淡淡的酒气,陆砚瑾似是?也被她染的醉了,嗓音像是?在酒中滚过,带有醇厚,“狗蛋就狗蛋罢。”
至少能被她念着也是?好的,总好过,她什么都记不住,忘了的强。
吩咐婢女帮她沐浴更?衣,陆砚瑾去到另外一边的浴室之中,没有用热水,直接提桶凉水从头上浇下,才堪堪压住那股要不断作祟的冲动?。
回到房中苏妧已经睡好在床榻上,身?上寝衣被她蹭得很乱,莹润处露出大半,还有里头极为鲜艳的亵衣。
陆砚瑾好不容易才下去的燥热,一瞬间又上来。
努力让自个挪开眼?,陆砚瑾跪在床榻之上将?苏妧的寝衣给系好,然后揽她入怀中就这?般入睡。
这?一夜苏妧睡得很沉,但又总是?觉得身?上有处总是?热烘烘的,还怎么都甩不开。
她缓缓睁开双眸,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陆砚瑾的喉结,在朝上一看,是?他锋利的下颌。
苏妧总算是?知晓为何总觉着身?上有物什,此时陆砚瑾正紧紧抱住她,她的腿也搭在陆砚瑾精瘦的腿上,不仅如此锦被之下交缠在一起,十分?不合规矩。
陆砚瑾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带有早起的倦怠,“醒了?”
苏妧瞬间不敢多留,赶忙朝后退去,却不甚撞在床边的暗柜之上,一声?闷哼,苏妧疼的泪花被逼出,头也赶忙捂住那处。
陆砚瑾立刻从床榻上起来,着急的摸上那处,“起的这?般急作甚。”
他不说话倒是?还好,一说话就让苏妧想起刚才锦被之下的情形。
捂住头不敢说话,苏妧将?眼?中的泪花收回去,却未曾想到,她还不如看不见的好。
陆砚瑾身?着白色的寝衣,胸膛因?为寝衣的松散微微露出一些?,不仅如此,松垮的寝衣竟也拢起一处,苏妧小脸通红,登时想到不大好的事情。
察觉出苏妧的不对,陆砚瑾自也觉察出自己身?上的异样来。
随意理下衣衫,又将?锦被搭在腰腹之间,看着苏妧红着脸如同兔子乱撞的场面,他登时起了些?许恶劣的心?思,“看也看过,吃也吃过,怎得还如此害羞?”
苏妧的朱唇顿时微张,将?锦被朝自己的身?上拽了些?,此时已经不敢去想旁的。
昨夜她醉了酒,坐上了马车,后头的事情一概不知,陆砚瑾说的都是?什么!
她如此一扯,仅有的一床锦被就又从陆砚瑾的身?上滑落,此刻他模样漫不经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妧用手指着陆砚瑾,“王爷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什么用了,还有什么吃了,她昨夜,总不至于缠着陆砚瑾做这?些?事情罢。
可是?怎会!她分?明什么感觉都不曾有,又怎会做出什么旁的事情来。
陆砚瑾哂笑,落在苏妧的耳中就全都是?她做了什么难道自个不清楚不成。
眼?神又不住朝陆砚瑾那处看去,没想到他竟丝毫不知羞,一点都未曾觉得不对。
锦被又被苏妧扔回陆砚瑾的身?上,她快步朝床榻下去,却只在一瞬间就变得天旋地转。
苏妧的身?子登时僵硬起来,威胁抵在她腿侧,让她想要忽略都不成,陆砚瑾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黑眸深不见底,攫住她杏眸。
她害怕的手都开始蜷缩,昨夜发生的种种她全都不记得,莫不成她做了什么,才会让陆砚瑾如此?
如今苏妧倒是?根本?想不起二人之间的关系,推着他的胸膛,害怕得都要哭出来,“陆砚瑾……”
陆砚瑾瞧着苏妧的红唇,眼?光一路向下,只是?用眼?神,都让苏妧觉察出危险来。
他不会忘记昨晚的感受,醉酒的苏妧确实比往常粘人许多,却也让他更?加难熬。
不停朝他的怀中扭动?,甚至还定要抱住他,与他的身?躯缠在一处,陆砚瑾都不知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让苏妧昨夜睡了一个好觉。
他嗓音淡然,“昨晚,你都不记得了?”
苏妧的眼?神告诉陆砚瑾,确实是?如此的。
他又紧接着道:“可需我?帮你回忆一番?”
苏妧的脑海之中登时想到的唯有他那句“看也看过,吃也吃过”的话,脸涨的通红,耳后都泛着红晕。
陆砚瑾松开她一只手,自己的大掌也随之向下,却并未触碰到她,“昨晚你就是?这?般在我?的胸膛上来回动?着。”
苏妧瞬间用手护住圆润饱满,自从孕后,她从前的衣裳都不能穿了,自是?与以前不大一样。
见陆砚瑾还要开口,苏妧赶紧上去捂住他的唇,“别说了。”
她的耳中实在是?不能再听?见陆砚瑾说出的任何话语了,更?加无法?接受昨晚的自己当真做过什么。
苏妧在心?中不断唾弃自己,果然,喝酒是?误事的,以后定然不能再喝了。
陆砚瑾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一些?,苏妧借机就直接离开,一股脑地跑进浴室之中,只是?进去才发现有些?不对,好似不该进来的。
然而此时也管不了那般多,苏妧用手拍着自个的小脸,想要自己冷静一些?,将?衣袖掀开,并未看到什么痕迹,又不免怀疑起陆砚瑾的话。
她紧紧咬住下唇,听?见外头的动?静,大抵是?有人离开,苏妧很快就出门去,正好撞见婢女进来送衣裳。
婢女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出来,准备福身?,苏妧羞赫的不行,房中已经没了陆砚瑾的身?影,她小声?问着婢女,“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
婢女脸上带有些?许的狐疑,“您是?被王爷抱来这?处的,王爷想要您松手,您都不肯。”
她们跟在王爷与苏姑娘的身?后,看见苏姑娘紧紧缠住王爷的样子,都忍不住低下头,不敢再看。
苏妧在原处跺脚,拿起衣裳就直接换上,原来真的是?这?般,所以她才会睡在陆砚瑾的房中。
婢女帮苏妧收拾好,又伺候她梳洗,陆砚瑾一直都未曾回来,苏妧抿紧下唇,没有用饭,连岁岁都没看,就直接出府去。
陆砚瑾去到偏房的浴室之中,在里头眼?前还不停浮现的是?苏妧小鹿乱撞的背影。
身?上的燥热愈发严重起来,陆砚瑾微不可察的叹口气,直接泡进浴桶之中,然而凉水都让他无法?平歇下来,一夜的浓/情岂是?这?般容易散去的。
陆砚瑾只得又睁开双眼?,看向自个,搭在浴桶旁的手臂微动?,缓缓探进水面之下。
不知过多久,陆砚瑾才从浴室之中走出,他模样清冷,丝毫看不出方才做了什么旁的事。
从安奉着衣裳站在一旁,见着陆砚瑾出来,第一句便是?,“王爷,苏姑娘早饭都没用就直接出府了。”
这?话倒是?让陆砚瑾并不意外,若是?苏妧能安心?用饭,才让他觉着不大对劲。
由着从安帮他将?衣裳穿上,陆砚瑾周身?沉冷地又去到卧房之中。
房中已经有婢女在收拾,见着陆砚瑾来都赶忙跪下,其中有一婢女托着步摇送至陆砚瑾的面前,“王爷,是?在美人靠上寻到的,好似是?苏姑娘的。”
听?见苏妧的名字,陆砚瑾才朝那处多看一眼?。
婢女手中的步摇他倒是?没什么印象,想着是?苏妧的首饰,昨夜不慎掉落在美人靠上。
陆砚瑾轻“嗯”一声?,吩咐她们放好就准备离开,然而却突然蹲下脚步,对她们道:“拿来。”
婢女不敢有半分?的懈怠,慌忙将?手中的物什交到陆砚瑾的手上。
手中的步摇被陆砚瑾给轻轻晃动?一下,上头流苏碰撞,在这?一刻,陆砚瑾的心?仿佛被流苏给击中。
胸腔快速起伏,陆砚瑾又动?下手腕,此时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更?为响。
步摇被陆砚瑾捏的很紧,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定是?初见声?音之时她带着的那支步摇。
他以为早就已经被苏妧当卖换了药钱,不想她竟然还留着,而且完好如初。
陆砚瑾被莫名的情愫包裹,步摇的棱角在他掌心?之中,他也没有察觉出丝毫的疼痛来。
苏妧去到铺子之中,昨日铺子的衣裳都已经传开,今日的人更?为多起来,见着如此多的人,苏妧也没了心?思去想今晨的事赶忙忙碌起来。
好在之前也准备了许多普通的衣衫,今日也卖出去不少,铺子逐渐走上正轨。
苏妧感觉鬓发掉落下来,摸上自个的发髻,手却没有碰到一个熟悉的物什,她的手一瞬僵在原处。
簪子,去了哪里?昨日哥哥帮她戴上,她明明是?回了府上的,莫不是?落在了陆砚瑾那处?
苏妧柳眉微微蹙起,心?中又怕是?丢在了旁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回的发饰,竟然这?样就没了,她也很是?不安。
有伙计来问着苏妧事情,打断苏妧如今的神思,这?才没去想步摇的事情。
晚上与沈蕴浮她们一道用饭,看着沈蕴浮的精神头不大好,苏妧有些?担心?,还是?沈蕴浮自个说她无事,才让苏妧歇了请郎中的心?思。
到了府上,婢女已经在等?着苏妧,见着苏妧赶忙迎上来,将?手中的披风搭在苏妧的肩膀之上,“姑娘回来了。”
苏妧低声?应着,与婢女并肩走在廊庑之下。
时不时看向地面,想着会不会掉在外头,只是?一直没有发现。
婢女有些?不解地问着苏妧,“姑娘在寻什么?”
苏妧想了想,问她道:“可有看到一支步摇,上头镶着绿松石的宝石,我?昨日还戴着的。”
婢女也疑惑,摇头道:“并未,府中每日都有人洒扫,若是?当真有人捡到,想来应是?不敢私藏的。”
步摇昂贵,府中又没个主?母,若是?有小厮或婢女捡到定然能猜出是?谁的,也不敢私自留下。
苏妧手指紧紧缠住帕子,脸上神情有些?落寞。
婢女看着她这?般的模样,笑着道:“姑娘可要去后头园子看看,银杏都开了,晚上的时候他们挂了灯,满院澄黄混着桂花的香气别有一番风趣。”
苏妧有些?心?动?,但仍是?先问着,“岁岁今日如何?”
婢女也知她定是?有些?想要去的,赶忙道:“方才乳母哄着小公子睡下了。”
有了婢女的话,苏妧更?加放心?一些?,婢女也是?很懂苏妧的心?思,“今日的酒酿丸子厨子说加了些?桂花在其中。”
苏妧问道:“可是?园子的那颗?”
婢女扶住苏妧,帮她提起裙摆,“是?呢,姑娘一直都还未去过,今日就当偷个闲。”
如此倒是?说到苏妧的心?坎上,她确实没有去园子里头逛过,也好长时间都未曾放松下来。
本?是?想问问陆砚瑾在不在,但是?转头一想,他每日倒是?忙的不行,应是?不在的。
多亏宜阳天气暖和,如今还能让苏妧看到桂花盛开的样子,甜腻的气味沁人心?脾,勾着心?坎都泛起丝丝甜蜜来。
婢女扶着苏妧坐下,将?早早放在那处食盒中的点心?还有酒酿丸子给端出来,晶莹的丸子上撒上些?许的桂花,让人食指大动?。
苏妧纵然已经用过饭,倒是?还吃下不少的酒酿丸子。
在这?等?环境之下,树木高大,不时有花瓣掉落在周身?,浸润在此,倒是?觉得身?上都染上些?桂花的香气。
灯笼被挂起,泛着盈盈光亮,纵使在夜间,却也能看见满园景色。
苏妧小口用着酒酿丸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婢女悄悄退下,有一人缓步靠近。
倏然,满湖池子的水开始波动?,苏妧觉着有些?奇怪的站起身?朝旁边走去,不想正看见一朵朵莲花从后头隐蔽的石头出来,将?池子骤然填满。
苏妧惊讶地望过去,分?明已经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竟然如今还有。
她唇瓣不自觉的扬起笑意来,刚准备回身?找人说说看到的景色,却不料就看见陆砚瑾背手站在她身?后。
苏妧的笑意一瞬间就僵在唇角,照着平日的样子给陆砚瑾行礼,“王爷安好。”
陆砚瑾过去将?她给扶起,此番也让苏妧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物什。
似是?一个木盒,只是?他动?作很快,直接就收起,苏妧也看得不大真切。
苏妧捏紧帕子,今日池子的莲花在此时都有了解释,“王爷命人做的?”
陆砚瑾丝毫不加掩饰,“是?。”
眼?眸不自觉看向苏妧,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苏妧卷翘的眼?睫不停眨动?,每一下都扫在人的心?上,“可还喜欢?”
苏妧揪着帕子道:“很喜欢。”
如今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却有这?么多的莲花,当真是?不容易的,只是?她没问,也不想多此一举。
今晨的尴尬又浮现上来,苏妧刚准备行礼离开,不料就听?见陆砚瑾将?她给叫住,“阿妧,你落了东西在我?这?处。”
苏妧下意识就朝陆砚瑾的手中看去,那木盒被陆砚瑾给拿出,只是?个简单装首饰的木盒,却让苏妧的心?有些?剧烈地跳动?。
落了东西,岂不就是?那支步摇,若是?想要给她直接派人送去就好,何必要绕了这?么大一圈的弯子。
苏妧不笨,也知道今日来园子的事情定然有陆砚瑾的授意,怕是?婢女也一早就得了陆砚瑾的消息要带她来这?处。
杏眸紧紧看着木盒,苏妧的手掩在袖中逐渐捏紧。
而后,陆砚瑾将?木盒彻底打开,苏妧看清楚里面的物什,确实是?她找寻的步摇。
伸手想要接过,谢他的话语在嘴边还未说出,就先一步听?见陆砚瑾道:“当年在青州,我?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异常地灵敏。”
苏妧蹙眉,不知这?些?有联系,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陆砚瑾朝后说。
陆砚瑾牵住苏妧的衣袖,将?她带至石桌处。
就方才站在池子旁的那一会儿时间,就有人将?桌上的碗盏收拾干净,奉上新的茶水还有点心?。
苏妧刚才用的多,此时没有什么胃口,也就做罢。
她声?音徐徐,“王爷可说完了?”
不想听?陆砚瑾在此处回忆之前在青州的日子,在她看来很是?没有必要。
就算是?回忆又如何,难道还真的能回到青州不成吗?
陆砚瑾本?是?想让她高兴一些?,可苏妧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喜色。
木盒被陆砚瑾放在手边,没有想要还给苏妧的意思,看来只能听?他讲完才成。
陆砚瑾又看苏妧一眼?,“当年开始遇见你时,我?总是?听?到你戴着一支步摇,流苏轻晃,很是?好听?,但后头就没了。”
苏妧没有反驳,陆砚瑾说的都是?实话,流苏相撞的声?音太?过于常见,陆砚瑾倒是?记得清楚。
不知是?什么情绪,苏妧回了陆砚瑾一句,“是?,确实是?我?从前戴的步摇。”
陆砚瑾听?她如此说,唇边挂起笑意,“看来,并不是?我?的错觉。”
他垂眸,黑眸紧紧盯住苏妧的手,想握住她的手,却也再也不愿松开。
硬生生克制下此时的感情,他今日的思绪都在苏妧肯定回答中变得欢喜起来。
如此贵重的首饰,她日日带着,却因?为遇见他,为了给他买药拿去换了银钱,阿妧从当年对他,就定然有着不大一样的感觉。
苏妧见陆砚瑾迟迟不说话,狐疑唤他一声?,“王爷?”
陆砚瑾脸上仍旧是?清冷做派,“为何后头没有戴了,可是?拿去当了?”
苏妧很是?不愿承认,当年还那般小,难道要她说,那时就已经对陆砚瑾动?了不一样的心?思吗?
她唇瓣紧抿,在陆砚瑾期待的目光之下,声?音轻柔,“王爷所想,都是?对的。”
陆砚瑾胸腔处开始跳动?得厉害,甚至有了几分?的灼热。
但还未有高兴得太?久,下一刻苏妧说的话,又让陆砚瑾瞬间坠入谷底之中:
“我?忘了说,这?支簪子是?哥哥所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