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苏妧一把将手给放开, “王爷可莫要多想,只是您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
陆砚瑾黑眸幽幽望向苏妧, 好半晌来了一句, “阿妧,你从?不必将我当成王爷来看待。”
苏妧的手瑟缩一下?, 而后又收回袖中?, “就?算我没有,可王爷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这话说的清晰, 头低垂着,却也能感受到?陆砚瑾锐利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苏妧只得坐回原处, 转过身去刻意不去看身后的一幕。
只是眼眸不看,听?得却分外清楚,陆砚瑾垂着眼眸看向手中?拿着的熨斗, 就?算是从?未做过,从?前也是见着苏妧做过的。
苏妧听?的很是清楚,他拿起熨斗, 一点?点?熨平那些衣裳,过程之中?不见他有任何急躁的模样?, 甚至动作都不徐不疾。
手中?的宵夜纵然失了滋味, 苏妧握紧木箸深吸一口气后终究还是放下?。
陆砚瑾在身后做了多久, 苏妧就?维持着这般的动作有多久。
甚至绣娘那边已经看见二人,眼神之中?都透着好奇的意味。
苏妧深吸一口气,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地站起身, 看着陆砚瑾一丝不苟的动作,苏妧缓声道:“不必做了。”
陆砚瑾将手中?的熨斗握的很紧, 并未有任何想要放松的意味,苏妧轻声道:“王爷也饿了如此久,还是用些宵夜吧。”
她不知?要用怎样?的方法让陆砚瑾停下?来,唯独只能选择用此番方式,陆砚瑾眸中?染笑,将苏妧脸侧的一缕碎发拨至耳后,“不必担心,无碍的。”
苏妧却在他抬起大掌的那一瞬,十分清楚看到?陆砚瑾手上的痕迹,那是熨斗烫出来的,十分明显。
眼睫轻颤,苏妧有些担心,“王爷受伤了?”
陆砚瑾神色泰然,仿若无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苏妧被烫过,自是知?晓若是皮肉沾染上究竟有多骇人,连忙握住陆砚瑾的手道:“王爷如今做的是上药才对。”
陆砚瑾由?着她带着自个离开,手中?伤口看着骇人,陆砚瑾的黑眸中?却透出淡淡的笑意来。
苏妧打了一盆凉水,将帕子递给陆砚瑾,“王爷快些擦擦,是干净的。”
陆砚瑾动作优雅地将帕子给接过,黑眸攫住苏妧的脸,“阿妧在担心我?”
苏妧抿唇,随后肯定道:“是,我是在担心王爷,王爷之躯本不该有损伤,可却因为做这些莫须有的小事而受伤,我自是怕出现什?么岔子。”
手中?的帕子被苏妧绞的很紧,她声音柔和却又异常的坚定,“难道王爷认为,做点?这些事情?,就?能回到?你我在青州的模样?吗?”
陆砚瑾将手中?的帕子给放下?,“你还在怪我。”
这话说的十分肯定,陆砚瑾笃定苏妧是如此想的。
但是苏妧却摇头道:“没有,已经过了一年,我早就?不恨了,大抵落入江水时,我心中?确实对你有浓浓的恨意,可是经过绥国那般多的事情?,你我早就?已经两不相欠了。”
陆砚瑾逼近一步,“若是不恨,为何不能再试着接受本王。”
他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在发颤的,甚至还带着几分的不确定。
苏妧叹口气,抿唇苦涩的笑道:“若是情?爱之事,只是靠嘴上说便能重新回到?原处,这世上便不会有那般多的痴男怨女?。”
房间狭小,二人之间虽然离得很近,却并未让陆砚瑾感受到?一丝的暖意,甚至于他开始发现,苏妧的心与他离得愈发地远了。
苏妧手上的冻疮又开始泛痒,她使?劲忍住没有去抓。
陆砚瑾缓缓握起苏妧的手,将她柔荑放在自个的手中?。
苏妧看向自个的手,缓声道:“你我二人之间,就?如同?这手上的冻疮,好了是好了,却总会留下?疤痕,当年我在寺庙之中?住着,身上疼得连手中?的冻疮都想不起,可我如今,却早就?已经忘记当初的感觉。”
陆砚瑾听?见苏妧说起寺庙一事,握住苏妧的骤然发紧,“阿妧,当年我将你送入庙中?,本是因宁王一事,我怕宁王会查到?婚书上的名字被修改,怕宁王能进得了府中?一次,便会想方设法的迫害你,所?以我才将你送至庙中?,本是想让你远离朝堂纷争,却不想竟害了你。”
他将苏妧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没让苏妧有任何能离开的机会,“得知?你坠江离开,我才深知?我错的离谱,是我没有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陆砚瑾的声音中?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恳切,甚在在苏妧听?来,以是哀求的模样?,不过陆砚瑾仍旧是那般清淡矜贵的样?貌,不会因这些而有任何的改变,“阿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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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妧坐在窗前看着雨滴淅淅沥沥地下?着,外头的行人走得愈发匆忙,如今甚至都不敢在外头多待上一刻的时间。
大军不日前已经抵达宜阳,登时宜阳的街道之上便从?满城的繁华开始变得凄凉起来,还平添上几分的严肃。
苏妧手中?抱着暖炉,不时小声咳嗽,崔郢阆过来,将一杯热茶递给苏妧,“病了就?好生回去歇着,如此忙碌作甚,铺子又不是离了你就?转不动了。”
她伸出手,手背之上的冻疮好了又长,一双白嫩的柔荑被弄得不成样?子,多少好的药膏抹在手上也没能立刻好,便是连太医都说,需要后头好生将养着,怕是没那般容易好。
其实苏妧已经习惯,只是陆砚瑾与崔郢阆之间还仍旧未曾放弃。
匆忙将热茶给喝完,苏妧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在崔郢阆目光之下?,只得又将暖炉给抱起来,塞进大氅之中?,“我也是想看着东西都顺利交出去,哥哥莫要恼我了。”
崔郢阆揉了一把苏妧的发丝,“偏你如此,让我如何能责备你。”
苏妧柔柔一笑,看着军中?不少人将冬衣给搬走,虽说之前倒是有不少的麻烦,好在也都已经做完,剩下?有空余的时间,苏妧还做了不少旁的。
崔郢阆抿唇,眼底略微有几分的郁色,对着苏妧道:“近来老头子要来宜阳,说是准备不少成衣要送来,我必须得去接老头子。”
苏妧有些诧异,“崔伯父?”
很快苏妧就?缓过神来,“哥哥要去多久?”
崔郢阆帮苏妧将大氅给拢好,“大抵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苏妧手中?骤然一紧,半个月,那时她已经随着陆砚瑾去到?军中?,难道后头就?见不到?崔郢阆不成?
察觉出苏妧的担忧,崔郢阆笑着道:“无妨的,后头若是能给军中?送些物什?进去,想必王爷也会容许你我二人见上一面。”
苏妧缓缓点?头,不料一个晃神的工夫,就?见着陆砚瑾踏入铺子中?。
如今大军已到?,他早就?已经换上一身的铠甲,威风凌凌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是与旁人不同?的,更?是莫要提他欣长的身姿在一众人里头也是分外出众。
陆砚瑾直直朝苏妧这处走来,苏妧想要避开都没个地方躲。
那天陆砚瑾说完话后,苏妧只是沉默地将他给推开,什?么话都没有说,后头也是尽量能不见就?不见,只在蜜骨香发作的时候,去寻了陆砚瑾一回,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当时芸桃还打着趣,说是她将陆砚瑾当作小倌用,苏妧立刻红了脸作势就?要打芸桃,但仔细想想,二人可不就?像是那种关系一般。
她不知?要如何去回应陆砚瑾的情?感,更?是不知?要怎么对陆砚瑾说,她不愿再爱上他了,是以只能不说话。
陆砚瑾迈着大步走来,手放在身侧的宝剑上,黑眸狭长,透出凌厉模样?,幽幽深邃,使?人一眼望不到?头。
苏妧下?意识侧过身,是一种对陆砚瑾回避的模样?。
倒是崔郢阆,没有与陆砚瑾一直争锋相对,而是主?动颔首,“王爷怎得来了?”
陆砚瑾眼眸一瞬直接落在苏妧的身上,眼眸攫住她,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只是她鬓发微垂,只留了一小半的脸给陆砚瑾,身子微斜,只想将自个藏起来。
站在陆砚瑾这处,倒是能清楚的看见苏妧白皙的脖颈,还有她眼睫快速眨动的模样?。
陆砚瑾克制自个收回目光,扣住手中?的玉扳指道:“我有话要对崔公子说。”
只是这么一句话,陆砚瑾明显能感觉到?苏妧的呼吸重了一些,她十分慌张地看过来,不知?陆砚瑾在这时寻哥哥做什?么。
二人之间的关系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苏妧都在想,是否是陆砚瑾有些生气才会如此说。
话卡在唇边,苏妧朱唇微张,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陆砚瑾将苏妧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中?,眸中?多份失落,只是被他用冷冽给掩盖得很好,没让人发现,他在等着苏妧开口,可苏妧却没有。
转身那刻,陆砚瑾留下?一句,“若是苏姑娘愿意,一道来也是无妨的。”
崔郢阆看向苏妧,见苏妧并未抗拒,便柔声对苏妧道:“一同?去?”
陆砚瑾都如此说,若是苏妧此时拒绝,倒是显得小家子气。
没说什?么旁的,苏妧与崔郢阆一道去到?铺子议事的房中?,陆砚瑾已经先一步在那处等着,苏妧踏进去时,就?看见陆砚瑾俯身在看她绣架之上的物什?。
苏妧脚步微顿,没有看出,陆砚瑾倒是比她还要熟悉这个铺子。
房中?不知?何时被摆上炭盆,但苏妧却没打算将大氅给揭下?,左右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一穿一脱倒是麻烦的。
崔郢阆出声提醒,“王爷有话直说便是。”
陆砚瑾这才将目光从?身前的绣架之上收回,淡淡道:“本王此番前来,是想将岁岁放在崔公子这处,不知?崔公子可认为有何不妥?”
苏妧一听?见岁岁的名字,猛然间抬头,纵然做好些预料,却没想到?陆砚瑾会真的如此想。
倒是崔郢阆,比方才还要更?漫不经心一些,“我与王爷的关系,似乎并未好到?要帮王爷养孩子的地步。”
陆砚瑾淡笑一下?,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只停留在表面之上,“崔公子可是有何顾虑?”
苏妧只是静静听?着他们二人之间的话,什?么嘴都插不上。
崔郢阆道:“您的孩子娇贵,若是让我给养坏了可如何是好,我自是担不起这份责任。”
陆砚瑾将腰间令牌卸下?,放置在崔郢阆的跟前,“崔公子的担忧都不是问题,如今岁岁年岁尚小,阿妧要随着本王一道去军中?,崔公子自称是阿妧的兄长,岁岁自也是崔公子的侄儿,想来照顾两日定然无妨。”
苏妧看向桌上,陆砚瑾的令牌上刻着她从?未见过的样?式,明黄中?带有几分的内敛,是只有皇家才能所?用的。
随后,苏妧听?见陆砚瑾开口道:“这块令牌是本王的,见到?令牌如同?见到?本王,崔公子拿到?令牌,不管是在宜阳还是在何处,都会畅通无阻。”
崔郢阆嗤笑一声,也望向桌上放着的令牌,似乎是不敢相信,陆砚瑾会将如此重要的物什?直接交与他,“王爷倒是心大,竟是不害怕我跑了不成?”
陆砚瑾黑眸锐利地看向崔郢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本王还是摄政王,就?算是崔公子带着令牌离开,本王也会让崔公子寸步难行,半分都用不了。”
苏妧呼吸一滞,却也丝毫没有怀疑陆砚瑾说的是假话,若是陆砚瑾当真不想让谁做成某事,那人定然是不会成事的。
崔郢阆将令牌拿起,放在手中?把玩,而后毫不在意这令牌究竟有何重要的用处,直接扔回陆砚瑾的怀中?。
只是一瞬,陆砚瑾就?直接伸手接住令牌,眼眸中?带有几分的不解,崔郢阆打着马虎道:“王爷所?说草民已经知?晓,只是草民要去接家父一趟,家父听?闻宜阳战事四?起,说是要来给军中?捐些物资,这才没办法答应王爷。”
苏妧方才因为陆砚瑾做的事,险些将这事给忘了。
抬起头来,杏眸之中?全然都是柔顺的模样?,更?多了几分的清明。
而后苏妧抿唇道:“不若交给娘亲罢。”
沈蕴浮纵使?再为不好,却也仍旧是她的母亲,且对岁岁也向来疼爱,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岁岁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杏眸直接对上陆砚瑾,“娘亲知?晓如何照顾孩子,岁岁交给她我很放心。”
与陆砚瑾四?目相对那一刹,苏妧的呼吸都比往常要轻了许多。
心头间在那一瞬什?么旁的话语都没有,只剩下?陆砚瑾直直看过来的眼眸,黑眸深不可测,与九天相比肩,苏妧更?是直接垂下?头来,手止不住的搅住帕子。
“好。”陆砚瑾很是爽快地答应,“就?照阿妧说的办。”
崔郢阆先一步起身,陆砚瑾将令牌又给挂回腰间,苏妧跟在崔郢阆的身后,也想着要赶紧出去才是。
却不想身后陆砚瑾轻声唤她,“阿妧。”
苏妧本不想回头,却不想微顿的脚步早已暴露自个的想法。
略微迟疑的步伐让苏妧只得硬着头皮回身问,“王爷要说什?么?”
身后的崔郢阆只瞧了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去。
陆砚瑾见着苏妧警惕的模样?,不住心中?发笑,“怎得这般模样??”
苏妧其实是有些发怵,她怕陆砚瑾会在同?她说上一回那样?的话,不然她就?真的不知?要如何办才好。
于是苏妧含糊不清的道:“王爷有话还是快些说的好。”
陆砚瑾见她半分都没有想与自个亲近的模样?,多日来自欺欺人的模样?终究是再也装不下?去,在心底无声叹气,“本王会将太医留在宜阳,不会去到?前线,从?安也从?上京选了人过来,他也是本王的心腹,会好生照料岁岁,乳母我也多选了两人,你可以放心。”
苏妧心头有些杂乱,若是当真开战,前线有多缺郎中?她也不是不能想象,更?何况是太医那般的人,苏妧朱唇微张,缓声道:“王爷不必将太医留下?,他去到?前线,会有更?大的用处。”
陆砚瑾直接了当的打断苏妧的话,“阿妧,本王不愿你多心,更?不想你每日都念着岁岁,害怕岁岁出事。”
趁着苏妧还未反应过来的空档,陆砚瑾上前一步,挡住苏妧即将说出口的话语,“阿妧,本王不想再看见你从?前郁郁寡欢的模样?了。”
苏妧唇瓣有些颤抖,鸦羽般的眼睫也眨动得厉害,“王爷都已经知?晓了?”
陆砚瑾十分郑重道:“是。”
包括苏妧在苏家受过的种种的事情?,他全然都已经知?晓。
想要知?道苏家的事情?并不难,找人寻个从?前的女?使?问一问就?知?晓。
加之宁王彻底倒台,苏家也跟着式微,陆砚瑾又对苏家是毫不留情?地打压,是以苏家也因为这般遣散不少的女?使?婆子出去,若是想要知?晓,对于陆砚瑾而言很是简单。
苏妧抿唇淡笑,“其实若是说从?前的事情?,与王爷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干系。”
她似乎是想要陆砚瑾不再所?想此事,“孕中?本就?多思,多说……”
但她话语被陆砚瑾很快就?打断,“阿妧,你就?如此不愿本王补偿你吗?”
苏妧有些哑口,更?加不知?该说什?么。
诚如陆砚瑾所?言,最开始的时候苏妧确实是如此想的,她怕陆砚瑾知?道她为何会孕中?多思,又怕陆砚瑾知?道她为何觉得岁岁体弱,更?是担忧陆砚瑾会借机提出补偿,索性将所?有的一切都咽下?,什?么都不愿多说。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想这么多早就?已经无用,苏妧宁可什?么都不说,彻底斩断她与陆砚瑾之间的关系。
只是如今看来,大抵是不能了。
苏妧抬眼望过去,杏眸中?满是清明,更?是将二人之间的关系分的很是清楚,“王爷既然都知?道我心中?所?想,何必要将事情?说出。”
门倏然被敲响,从?安站在外头有些犹豫不决,“王爷,东西都已经装上马车,需要王爷前去一趟。”
陆砚瑾黑眸骤然变冷,“滚!”
他头一回说出这般粗俗的话语,更?是直接的不行,从?安听?见更?是害怕,身子瑟缩一下?,再不敢去问里头的事情?。
苏妧也被陆砚瑾如此的模样?吓到?,倒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头一回见到?陆砚瑾如此,从?前总是听?有些人说出这样?的话语,那时听?见总觉得厌恶,如今听?到?陆砚瑾如此说,却不知?为何,平添上一份的贵气。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王爷还是出去看看,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搁就?不好。”
陆砚瑾心情?不佳,不过听?见苏妧如此说,倒是没有拒绝,“你与本王一道出去。”
苏妧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他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要人人都知?道他们二人间的关系不成。
往后总是往后的事情?,如今的事情?苏妧并不愿多想,更?是不想旁人知?晓。
陆砚瑾黑眸中?多上几分的促狭,“阿妧是铺子的掌柜,既与冬衣有关,合该同?本王出去一道看看才是。”
他如此说,倒是让苏妧没有拒绝的余地,硬着头皮道:“王爷先出去罢。”
本是想要伸手将门给拉开,不想陆砚瑾又快了一步,苏妧看着桌上的手炉,犹豫下?还是给带上。
陆砚瑾垂眼,也将苏妧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自是也看清楚苏妧手中?的伤痕,还有迟迟不能好的冻疮。
他想起密信之上的文字,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直接在他的眼前出现,让他觉得心口处猛然被人摄住一般的难受。
从?安见着门开,头低得很是厉害,更?是怕陆砚瑾会责罚他,“王爷,他们都在那处等着。”
其实今日本不需要陆砚瑾前去看的,只是一件小事,下?头自然有人去办,不想陆砚瑾倒是来了,下?头的人也不敢逾矩。
陆砚瑾大步流星的走过从?安的身边,道上一句,“你如今愈发会当差了。”
从?安额上立刻留下?一道冷汗,也给从?安敲响警钟,日后若是没有什?么大事,王爷与苏姑娘在里头说话,定然不能再去打扰。
苏妧一脸平静地与陆砚瑾去到?前头,努力装作自个与陆砚瑾没什?么关系的样?子,只想不让太多的人发现。
军中?负责采买的人将单子递上,“王爷看看。”
语气中?带有谄媚,陆砚瑾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单子递回去,眉头不悦地皱起,“往后这等小事,不必来寻本王。”
采买的人瞬间被他语气给镇住,连声道着是,袖子不停的擦汗。
苏妧想着既然此处无事,她自然就?可以直接离开。
不想竟然听?见陆砚瑾语调不像平日那般,拖长道:“苏掌柜,可有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