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百分之三十,这意味着不到四天时间,苏三山所有股票都换了一次手,原本筹码集中在七毛附近,现在却紧跟股价的步伐上扬。每天的获利盘都不超过百分之六十。
一周后,接着新天泰华投资公司收购苏三山股权的东风,股价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两元阵地,而此时,沈放账户上的余额不足一千五百万。持有苏三山的股份也终于超过了百分之十。
酝酿了许多天的春雪,飘飘扬扬地在清晨洒了下来,又是一夜失眠地沈放走下汽车,觉得没有半点的困意,他松开领口的纽扣,仰头望着雪花飞舞的灰蒙蒙的天空,用力地将冰冷地空气吸入肺中。
走进营业部大楼。脱下外套拍落头上肩上的雪花,当沈放走进依旧人山人海的交易大厅时,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很彷徨,很困惑。甚至还夹杂着少许的恨意。
“这是怎么了?”沈放心里嘀咕着,迈步穿过人群,一眼便瞧见了急匆匆朝自己跑来的春雪。
来到包厢,沈放一进门就抓着春雪的胳膊,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春雪艰难地呼出口浊气,刚刚张开嘴巴,却听萧文在那边飞快地说了一句,“苏三山发布紧急公告。声称其财会室地副主任做假账挪用公款数额巨大,目前正携款潜逃中,警方业已介入调查。”
“什么?”沈放身子晃了晃,危机感瞬间侵入他的脑海,他冷静下来快步来到萧文身后,看着屏幕上涌出来的巨大抛盘,沉吟着说道,“这件事年前就已经发生了,不知苏三山为何到现在才公告……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顶得住压力?”
“暂时只能任其压力释放。这种时候谁冲上去谁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我们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做吧。”萧文慢声说道。
苏三山突然发这样一个公告,绝非偶然。沈放心里清楚得很,肯定是新泰集团做出了反击。
问题是。这是新泰的杀手锏呢,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萧文没有介入干预的情况下,苏三山几乎是呈直线下挫,很快就跌破了两元整数大关,逼进一块八,可抛盘不仅未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几乎有即将雪崩地预兆。
“不能再等了!”萧文冷漠地说了一声,将早已写好的单子交到春雪和夏雨手中,刚要吩咐她们去下单,沈放却摆摆喊了句“等等”。
转过头来看着沈放,萧文沉声问道:“还等什么?再等下去跌势就再也无法阻止了……小老板,苏三山突然发这种极度利空的公告,你事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沈放躺在沙发里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半天才轻声呢喃着:“你,还能将股价推到三块以上吗?”
萧文眉头紧锁,良久叹息着回答:“时间太紧了,只剩不到十个交易日,这利空消息带来的巨大压力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释放出来。”
“是啊,时间不够了,他们是算好了的。”沈放直起腰用力搓了搓脸颊,居然看着萧文咧嘴笑了笑,“三块到不了,那两块钱呢?”
萧文沉思着回答:“不计后果,勉强能做到!”
沈放眨了眨眼睛,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勉强能做到啊?如果利空消息接二连三,你还能做到吗?”
萧文用力摇摇头,“如果这样的利空消息不断,别说两块,能守住一块钱的阵地也要看老天地心情了。”
“是这样吧?我也觉得是这样……”沈放嘿哟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说道,“改变策略,一块五以上能抛多少是多少,只要不被营业部强行平仓,我们就还有翻身的机会……我沈放,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想一下将我吊死,那咱们就走着瞧!”
第一第【121】章 真的是风险投资?
常言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哪怕是重生的沈放,在苏三山转瞬翻脸的刹那,也如那些跟风的散户一样,对前路充满了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也没有毫无破绽的布局,沈放希望通过拉抬苏三山的股价,来达到增加新泰收购成本的目的,究其根本是为了加剧其资金链的绷断,但就好比与人对弈,你能出招,对方也可以见招拆招,甚至连削带打攻你个措手不及。
不可否认,掌握了苏三山话语权的新泰,占据了主场的绝对优势,他这一出手就几乎正中沈放的要害。
近五千万资金被套,账面上的利润也被蚕食殆尽,还不得不去面对随时会被强行平仓的彻底出局,换做任何一个人陷入如此困局,恐怕要么是灰心丧气弃子认输,要么也会做垂死挣扎,最后殊死一搏吧。
公告当天,苏三山跌幅超过百分之二十,收盘于一块七毛三分,有近八千万市值蒸发,整个沪市大盘也为此哀鸿遍野,创出三年来的历史新低。
第二天,苏三山延续了暴跌的势头,盘中一路走低连个象样的反弹都没有,最终收盘于一块五毛八分,成交量开始猥琐,没有任何抢反弹的资金敢于这个当口入场。
第三天,苏三山再次于开盘前发布公告,声称其投资的明泰公司,遭到商业金融诈骗,初步预计损失可能超过七千万,市场顿时一片哗然。风声鹤唳中苏三山股价应声而下,再跌二十六个百分点,逼进一元整数关口,而做空动能不仅没有释放,反而变得更加凶猛。
第四天,苏三山毫无悬念地回到了一元以下,从最低六毛涨到两块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从两块跌回到一元以下,仅仅只花了四天,这一切对所有人来说,都像是场诡异而惊恐的噩梦,除了让人痛得撕心裂肺的亏损,便是歇斯底里的愤怒。
当大半个上海为了苏三山闹得沸沸扬扬,全盘皆输地沈放却在凌晨两点,裹着军大衣偷偷从房间溜了出来,他没有叫醒就睡在隔壁的姚玉跟邱清荷,而是独自一人穿过阴冷漆黑的街头。找到一家支着绿色帐篷的简陋路边摊,坐下来要了一瓶二锅头和一些肉串。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沈放一杯接一杯慢慢地喝着,盘子里的肉串都已经凉透了,却是一根都没有动过。
招呼完旁边那对腻在一起的小情侣,上了岁数地摊主用抹布擦着手,看着沈放微笑说道:“小年轻,肉串都冷了。要不我帮你热热吧。”
“不用了。我胃口不大好。”沈放摇摇头。对着瓶嘴子又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