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都市里的新居民 周远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里睡?”玉兰说:“可不咋着,老人跟前不能没人哩。”石砧就埋怨石臼,我哥倒能省心,叔病了也不见他回来看看,全靠着你。玉兰就为石臼辩解,不是还有个店吗,不能都回来。说到店石砧又问玉兰啥时候走。玉兰说:“瞧你叔这病,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放心,只要我走,一准带着你。”石砧说:“那就等等吧。”说着站起来要走,边走边说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说,都是本家的,不要见外。玉兰说不光是本家,咱们还是同学呢。一直把石砧送出街门。

玉兰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胎动也一天比一天厉害,玉兰时常被胎儿闹得心烦意乱。可一想到快要做妈了,就有一种希望在心头升腾,期盼孩子将来能为她和石臼带来更加甜蜜的生活。“小东西!把妈踢疼了,老实点。”玉兰一边亲昵地摸着肚子说道,一边忍着一阵一阵的难受坚持把公公服侍好。

一天,大队召开留守妇女会,接到通知,玉兰去参加了。村主任罗希贵见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进大队,老远就问:“妹子,知道什么叫留守妇女吗?”

玉兰说:“不就是男人在外地打工,替他们守着家的老婆吗?”

罗希贵说:“原先你和石臼都在外地打工,现在你回来了,听说过一段你还要走,你算不算留守妇女行列里的人?”

“你什么意思?”

罗希贵说:“是这样,村里准备成立留守妇女互助小组,谁家有什么困难大家相互帮一帮,包括帮种帮收帮家务。我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参加。”

玉兰爽朗地笑了,随口就说:“哎呀!到底是主任,想得就是周到。这是好事啊,干吗不参加!”

会上,罗希贵讲了大队的意图,就让大家推选互助小组的组长。十几个留守妇女,目光一起集中在了玉兰、荷叶身上。玉兰赶紧推辞,说自己不行,一来有身孕,二来还要服侍公公,怕误大家的事。遂极力推荐荷叶,说她以前曾当过几年大队妇女干部,有领导经验,比自己强,组长非她莫属。听玉兰说得在理,大家就一致推荐荷叶当组长。荷叶比玉兰大几岁,生性快人快语,泼辣大方,见大家都愿意让她干,就一口应下了。荷叶和玉兰脾气相投,自小就说得来,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自打参加了留守妇女互助小组,玉兰的生活一下就变得开心起来了,隔三岔五总有几个姐妹来家里帮她干活,她也常挺着个大肚子去帮别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大家有说有笑,拉东扯西,把没有男人的烦恼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娘们儿们聚在一起说笑,少不了把身在外地的男人念叨、诅咒一番。有个叫甜杏的妹子,听说玉兰晚一段还要回荷阳,撒气说玉兰走的时候把自己也带上。玉兰问:“咋了?不要家了?”甜杏说:“男人只顾自己在外边逍遥,抛下孩子老婆不管,撇下地不种,只管到年底回来一次,像蜻蜓点水一样,丢下几千块钱,被窝还没暖热人就不见了,说叫两口子,还不如个住店的。”玉兰打趣说:“你就当他是个住店的,只要能把钱留下,给不了别的女人就行。”引得大家叽叽嘎嘎笑个不停。

甜杏绷着脸煞有介事地说:“一些男人出去几年没学好,却学了一身坏毛病,喝酒,打麻将,赌博,泡小妞,啥都学会了,有的还闹着跟家里的老婆离婚。哼!真他娘的没良心!”叹了口气又说,“我看玉兰姐行,男人出去,自己就跟着去,走到哪儿撵到哪儿,这多保险。”

荷叶说:“你懂啥!人家玉兰和石臼,上高中时就自由恋爱上了,就像盖房子打地基,人家基础牢实哩。歌词里不是有句话,叫爱就爱到骨子里,人家爱得深哩,十二级台风也吹不散哩!哪像咱们,隔山买犁牛,都睡到一起了还没看清男人的脸长个啥样。”大家嘻嘻哈哈起哄,说:“甜杏,那就赶快找他去呀!小心去得晚了,让城里的妞把你孩子爹给勾引跑了。”

甜杏将面孔一板,说:“你们都别笑,我还真有这个想法。”玉兰凝住脸说:“咱们这些当女人的,天生就是男人们的后勤部长,家里的事,就该咱们撑着,没办法呀,谁让咱们是人家的老婆。男人们在外头学不学坏,就凭他们的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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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来年初夏,一个小生命迎着冉冉旭日在罗兰峪呱呱坠地了。玉兰生了,是村里的罗医生在石臼家的小西屋为她接的生。分娩的时候她疼了一身一身的汗,只说难过这一关了。她狠劲儿地抓着妈的手,撕心裂肺地撕叫着,收紧腹腔用力向外驱赶着赖在肚子里的小冤家。这时的她,多么渴望石臼能够依偎在她的身边,给她温暖,给她鼓励。可他没有回来。

罗大年早在院子里等急了,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往屋里跑,先看带没带小鸡鸡,见是个小子,扭头就喜滋滋地往北屋跑,去给亲家报喜。石砭老汉咧了咧嘴,脸上透出一丝笑,卷着舌头咕哝了几句,就闭住眼不说话了。罗大年知道,他的病近来有点加重,就没有再说下去。

生罢孩子,玉兰第一个就向石臼报了喜,告诉他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又说麦子快要熟了,要他晚几天回来一趟,帮她把麦子收到家,顺便看看儿子,看看病重的爸。听说生了个儿子石臼又一次欣喜若狂了,问孩子长得像不像他,又问奶下来了没有,奶水够不够吃,嘱咐玉兰注意这儿注意那儿,说到时候自己一定回去。

孩子刚出满月,地里的麦子就黄了梢,接着扯了几天南风,麦子一下就全熟了。村里人不分男女老少都上了山,一家几口割的割,捆的捆,运的运,真的像他们自己说的——虎口夺粮。

各家各户有不少外出打工回来的男人们,他们是专门回来帮老婆收麦子的。玉兰身子虚弱,不敢下地,想等石臼回来。可左等右等,眼见别人家的麦子都要收完了,仍见不到石臼的人影。玉兰忍不住再打电话,石臼回话说,店里忙,一时回不去。

说店里忙其实是借口,说他离不开蒙娜才是真的。因为他每天要抽“令令”,一阵子不抽就像得了大病一样难受。而每次找见蒙娜,死乞白赖地求上半天才给他几支,仅够他维持一天的。直到现在,石臼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已经染上了毒瘾。

这天,石臼又来找蒙娜讨烟抽,见了面就说:“妹子,‘令令’是从哪儿买的?以后我自己买,不能老抽你的。”

“呵呵,市场上没有卖的。想抽,只能跟我要。”蒙娜狡猾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