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黑衣暗纹华贵,握缰绳的手上大拇指处戴了一枚玉质扳指。
洛神眉目寡淡,静然而立。
后面有个男人策马过来,轻声提醒那女人:“巫大人,时辰不早了,阮大人已等候多时,我们——”
那女人嘴角勾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弧度,做个手势,跟着一纵缰绳,她身下骏马立时动了,慢慢往前走。
队伍重新开始移动。
待得他们远去了,我赶紧挽住洛神的手臂,脚步匆匆往家中赶去。
回到自己宅院,方才舒了一口气,整顿一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两人用过,但见外头风雪更大,便一起去汤间沐浴驱寒。
我在汤间浴池备好热水,关上门,屋子里暖意融融,洛神取下我束发的发簪,抬手解开我的腰带,不多时,我便被她剥了个精光通透。
褪了我的,她兀自在旁解她的衣衫,我觉得有些冷,便抬腿先进了热气袅袅的浴池,待她衣衫尽褪入了水,我赶紧朝她滑了过去。
她的银发带还未卸下,我顺势摸到她湿润的发上,动手替她拆了下来。
她漂亮的身子被热水掩着,被那雾气勾得欲语还休,尤其是露在外头的锁骨,精致地耸着,大抵可以盛出水来。
乌发散在白皙裸肩上,像攥人心魂的丝,大抵是被热水熏了,薄唇也难得红润昳丽起来。
她见我瞬也不瞬地盯了她,柔声道:“在想什么?”
我望着她乌黑眼底勾晕的水汽,无奈低声道:“待我得空,也给你造个面具算了。”
她觑了我片刻,轻轻一笑:“就似先前那黑衣人面上的鬼面?”
“那太丑了些。给你造个好看的。”
“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你没瞧见那鬼面女人盯你的眼神了么。”我回想那马队的情景,心中一股寒意冒了出来,道:“谁叫你生得这幅妖精模样,白日里就拿面具遮了,晚上回家对着我再取下来罢。”
她抬起湿淋淋的手,状似无辜地去摸自己的脸:“我爹爹娘亲给的,竟也有错?”
我笑着去拍她的手。
她的手趁势滑下来,在水底摸到我大腿上:“照这么说,那我也给你做一个。我的媳妇,不许别人瞧。”
我晓得她又在编排我,哼了两声,又忍不住问她:“打前头的那女人,我怎么觉得她好似认识你?”
洛神摇头:“不认得。”
“可她戴了面具。”
洛神淡淡道:“我不记得这般身形的女人。”
她说到这,我身子突然一个哆嗦,脸通红:“你手又往哪里摸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我写的是洪武六年进墓,其实是洪武七年,1374,当时因为换算写错了,但是设定并未错,这里告诉大家一下,等我找全了就会全部改过来,没有任何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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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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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花明
好冷。
师清漪双肩打了个哆嗦,醒了。
四周漆黑,只能听到些微水流冲刷石岸的声音,轻轻的,一下又一下,像静谧的安魂曲。
由于太过静谧,睁开眼的那一瞬,师清漪甚至产生了错觉,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等努力挪了一□子,发现自己的脖子完全僵硬,而浑身上下从肌肤到骨骼,都被巨石碾过般的剧痛,她这才回过神来。
她还活着。
只不过活在了一种苟延残喘,十分辛苦的状态。
右手掌心里依旧攥着洛神那只白香囊,舍不得放开,就好像她此刻正攥着那女人的手,嗅到她清冽幽雅的冷香。
一如梦里那样。
师清漪靠着石壁静坐,喘息着缓和了片刻,最终将那香囊小心地揣回外套口袋,又用勉强可使的右手摸索一番,取出手电筒打开。
冷光亮起来了,她第一时间去看表。
表在左手腕上,虽然左手露出来的肌肤部分,颜色已经由黑色淡化成了紫色,毒性正在渐渐净化,不过依旧毫无知觉。既然手没办法动,便只能侧过身子,将自己的脑袋吃力地往下压,借着光看表。
她一度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少说也得有好几个小时,甚至曾幻想过是否自己醒过来时,洛神已经找到了她,她能够躺在洛神怀里好好休息,而事实证明,这都是奢望。
她才睡了几十分钟罢了。
师清漪苦笑一下,单手扶在墙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浑身透湿,寒气刺骨,那些伤口渗出的血水甚至都已与衣服的布料粘结在了一起,一扯就抽疼。
她没办法,也没气力去清理,勉力扶住墙,将手电筒照向了面前水域。那些蛇不知道去了哪里,远处完全是一片混沌,静悄悄的。
这水潭范围实在太大,远处瀑布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不知道眼下这片水岸究竟是处在什么方位。
当时水里全是蛇,雨霖婞她们脱出之后,如果要找她,也不可能会傻到再跳进水里。而自己现在这种状况也不能再下水,体力不支的话很容易就会溺死在水里,何况水域面积过大,极容易迷失方向,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走旱路了。
师清漪扭过头,将手电筒重新打向岸边深处。
她咬牙,撑着开始跌跌撞撞地往里走。
就算只剩下这最后一口气,她也得好好珍惜留着,只为到时候可以与她再相见。
两边都是黑色石壁,像夹心饼干一样夹着她,地上全都是水,一部分是那边水潭漫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恐怕是从中空墙壁里渗出来的。这一次她特地多留了个心眼,对石壁上那些潜在的裂缝特别关注,唯恐到时候又冒出几条三头蛇来。
往前走了十分钟,水似乎又深了些,几乎没过她的靴子。拐过几道弯,道路更窄了,两边石壁夹击,好像是行走在一个十分狭窄的山洞里。
——咔。
一个声音混在靴子踩水的声音,轻轻响起来。
师清漪变得警惕起来。
——咔。
——咔咔。
有点像是扭动关节的声音,又有点像是什么动物在咀嚼某种坚硬的骨头。
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师清漪停下脚步,右手撑在墙上又喘息了一阵,心中思绪起伏,斟酌起来。
要过去么?
那里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她考虑了两分钟,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试探了一段距离,这才发现前面道路尽了,左边墙上劈出一道窄洞,地面水流往那里拐了进去。
咔咔声应该是从那个窄洞里发出来的。
而眼下只有那个窄洞可以走,她别无选择。
被逼到这个份上,师清漪的心突然又变得平静起来,或者说是已经被折腾得麻木了。她想着就算里面真有什么,她也得进去,如果正面撞上,直接动手就好,她连蛇群的剧毒都挺过来了,这世上又还有什么东西是令她恐惧的。
她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