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明月的身份与东方卿云相认,东方卿云会死。”
明月转过脸,看着慕容闲。
慕容闲也侧身看她,他眼中竟是温柔,明月却是一副木然的样子。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但迟疑之后,还是忍住了。“你不要难过!刘彻以为他抓到东方卿云的把柄,要将他治罪。我一得到消息,赶紧派人去救你。”
对明月当时的困窘状况,慕容闲只说了几个字,“你可真难找!”那夜,慕容闲带着手下在王府了转了好几圈才把明月找到。
当时慕容闲就想冲进房去杀了东方卿云,可是他忍住了。东方卿云房里全是人,冲进去难免会引起骚动。他们带着紫悦这么个伤员,不利撤退。而且东方卿云这样一个人死了,只会让刘彻这些人大快特快,却会让明月伤心。
明月听说东方卿云有了麻烦,赶紧问:“他怎么样了?”
慕容闲苦涩一笑,果然,如论东方卿云如何对她,她心里依然还是关心着他。“你已经离开了,刘彻找不到明月公主,就定不了东方卿云的罪。他不会有事的。”
慕容闲还是忍不住握住了她明月的手,“明月,有件事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明月抽回手,朝前走了两步,“什么事,大燕闲王?”
慕容闲对明月这样生疏的称呼,苦涩一笑,“小时候,我父王母妃的意思是让我们联姻,让你远嫁燕国和亲的。”
明月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她默默往前走。
“本来,我们应该是夫妻的。”慕容闲跟着她身后,“我们就应该是夫妻,对吗?明月,我们一起复兴大凉,好吗?”
明月停下脚步,“为什么要复兴大凉?十年前那一仗,大凉死了多少儿郎?十年后,百姓们好不容易又过上了太平日子,又要打仗吗?又要拿大凉子民的血肉去铺筑我们的富贵吗?”
明月摇着头,“不要!我不要复兴大凉!我不要把那些深爱我的子民卷入一场与他们无关的战争。”
慕容闲好不惊愕,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明月一番。“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怎么能说与大凉子民无关呢?他们的亲人惨遭屠戮,难道他们不应该揭竿而起?”
明月也打量慕容闲,“仇一定要报!可是我不会让那些深爱我的人再受伤再为我而死。他们应该平平安安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至于如何报仇,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上次还说如果有一天我想到大燕皇宫去做点什么事,你会帮我?”
慕容闲惊异道:“你真的想……”
明月坚定点头。“帮我,好吗?教我轻功吧!对你也是有利的,不是吗?”
慕容闲道:“你真的不想做我的王妃吗?”
明月道:“残花败柳,闲王何必牵念?”
……
两个小兵一人抬脚一人抱头,将东方卿云从霉臭的柴房里抬出来,丢柴火一样往囚车里一丢。
二人丢完拍了拍手。一个说:“他妈的,真……”但他立即噤了声。
以他们那种丢法,东方卿云坠落囚车时,一定会发出砰一声沉重的声响。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便都举目去看。
这一看,两个小兵卒就噤了声,那个正要埋怨这难闻臭气的小兵卒把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吞回肚里。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原本站在囚车周围守护的官兵,忽然齐齐扑倒。
同僚扑倒之声,让这两个小兵回过神来,这才连滚带爬跑了。一面跑一面喊:“劫囚车!有人劫囚车!”
李公公和其他的官兵还店子里吃早饭。他们觉得万无一失。一个病得半死昏迷不醒的囚犯,一个娇弱女囚犯,能翻起什么风浪?无忧王是威风,可是他们是秘密抓捕,无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在狱中。没有人通风报信,就是无忧王有天大的势力,又有谁来救他?
听到有人劫囚车,李公公立即带了剩余的官兵冲出来。
囚车周围,那负责守卫的二十几个官兵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囚车之上,一个黑衣刀疤脸正在运功给东方卿云治疗。囚车下还站在两个黑衣人。
另一个囚犯阿月缩在囚车一角,她身边也站在两个黑衣人。
除了那个刀把脸,另外四人都蒙着面。
李公公走上前几步,尖声尖气地斥问:“大胆狂徒!竟敢劫囚车!来人啦,给我拿下!”
“慢着!”那刀疤脸并不看李公公,一面专心给东方卿云疗伤,一面慢慢道来,“我们是无忧王爷的朋友。听说他获罪,押解京都听审,便特地赶来送他一程。正巧见他病入膏肓,才出手为他治病。据在下所知,我们大汉律例里可没有不许给犯人看病一条。相反,天子爱民如子,还让御医给天牢的犯人看病,怎么?这位大人难道认为皇帝陛下给犯人看病的事做错了吗?”
李公公结巴了一下,“混账!陛下怎么会错?你们这是看病吗?你们杀了他们!”李公公指着扑倒官兵,手指发抖。他脚也在发抖。
不光是李公公,他身边的官兵也发虚。
这五个人能无声无息地干掉这些负责守卫的官兵,想必收拾他们也不会太吃力。
这里只是一处县衙中转驿站。驿站里并没有驻兵,只有几个文职。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之所以选这样的驿站投宿,李公公本是为了保密!不想走漏风声。
一个黑衣人动了。
李公公及所有官兵的神经都绷紧了。李公公尖声喝问:“你干什么!”
那黑衣人无视李公公的询问,走到一名扑倒在地的官兵面前,慢慢蹲下身,在那官兵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喂,老兄,地上凉,别睡了!”
那官兵当真一骨碌爬了起来。爬起来之后,立即缩到一边,如同看见恶魔似的。
刀疤脸说话了,“大人,你看,是你们的人不称职,看守囚犯的时候睡大觉。囚车也不锁!我们都是良民啊!我们帮大人照看囚犯,难道还错了?”
李公公当然不敢说他们错了。能在顷刻间把人弄昏,又能在顷刻间将人弄醒。这种手段,又岂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
刀疤脸运完功,东方卿云的呼吸平稳了。
一个黑衣人抱了一床锦绣软垫,放进囚车内,又拿过一绣花枕头,将囚车铺好。
刀疤脸轻轻将东方卿云放下。另一个黑衣人抱了锦被来,给东方卿云盖上。
阿月的囚车也享受了相同的待遇。冰冷的囚车被布置成带栅栏的豪华露天卧榻。
李公公原本受皇帝的命令,要在路上仔细折磨折磨东方卿云。可是看着这些人做这些事,李公公半个屁都不敢放。
刀疤脸跳下车,走到李公公面前,一手搭在李公公肩膀上,微笑着说:“大人,借一步说话。”
这无疑于是地狱恶鬼的微笑。李公公只觉肩膀上一沉,两腿发软。刀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