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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的烙印 白肖xj 4013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4章

年初最开始的一个月忙碌之后,各项工作步上正轨,慢慢清闲下来。

周末穆青好不容易说动时颜和他一起去马场和几个朋友骑马野餐,一大早司机和保镖就到门外来帮忙提行李,准备在马场那边的酒店住一晚。

坐上车后,老李和小曾回过头来和时颜打招呼,时颜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那两人注意到时颜态度与以前大相径庭,自觉的背过身去没敢再搭话。

穆青坐在旁边处理了一会儿公事,见时颜慵懒蜷缩在角落里刷手机,嘴角一抹温柔笑意,凑过去问:“在看什么,这么开心?”

时颜脸上笑容一收,蓦的关掉手机,坐正身体,说:“穆董有事?”

穆青讪讪后退,“没,没事。”

“等会过去,我帮你选马。”没话找话的,穆青收好平板,伸手去握时颜的手,被避开。

时颜把手机放进口袋,点了点头,“嗯。”扭头看窗外,不再和他说话。

穆青想跟他说话,一时间有找不到其他的话题,眼珠子乱转,看到他手腕上一枚简单的白瓷手表,趁其不备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继续尬聊,“你手表挺好看的,什么牌子的?”

袖子被突然撸上去,时颜收手不急,表带被蹭得往上滑,露出手腕上纵横交错的白色疤痕。

“……”穆青愣住,抬头震惊看若无其事收回手的时颜,“这,这是什么?”

时颜看他一眼,“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没必要拿出来卖惨。

穆青抿了抿嘴,再次抓过他的手,这次没被拒绝,时颜扭头看窗外,不打算看他脸上过于痛苦的表情,就仿佛,他真的在乎一样。

颤抖着慢慢解开表带,布满整条手腕的伤疤并没有恢复得很好,新长的白色的肉有的纠结在一起,显得狰狞。

从去年十一月重逢到现在第二年的三月,近五个月的时间,因为他一直保持距离,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可怕的伤疤。

那是不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别的,自己没有看到的隐藏起来的伤?

于是着急的凶狠把人拉到怀里,要解他的衣裳,被紧握住手腕,抬头,对上那冷泠泠一片的目光,“穆董知道又能怎样呢?”

穆青脸色惨淡,张了张嘴,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可是这六年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么理智坚强的人做出轻生的举动。

无法宣泄内心的悔恨痛苦,穆青只能抱紧那不再愿意向他敞开心扉的人,亲吻他的额头,颤声说:“颜颜,你恨我吧!”

只有你恨我,才能让我好受一点。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对你做的事有多残忍。

“不。”时颜木然靠着他,如果我恨你,怎能让你再拥我入怀,我们以后还怎么完满。

断然的拒绝并没有让穆青好受一点,他把头埋在时颜颈窝里痛苦地呜咽。

仿佛没有出路的哭声终于让时颜动容,温柔回抱他,“都过去了,穆青。”

穆青渴求安慰的亲吻他,“颜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这六年里,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告诉我,颜颜!”

“……”时颜无言与他接吻,充满了慰藉,“并不全都是因为你,穆青,那时,发生了很多事。”

穆青的决然,孟云的离开,甚至陆晚俞离去时在他心上留下的那一刀,那么多的悲伤和离别一起向他铺天盖地压下来,导致他在哺乳期郁郁寡欢,重度抑郁,即便明知道奶奶和沐沐不能没有自己,还是做了傻事。

当时整日沉浸在痛苦中,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后来是郑老头狠狠给了他两巴掌,把他打醒,将沐沐抱到面前厉声责问,奶奶在身边哭得死去活来,才慢慢让他清醒,接受治疗。

直到沐沐快两岁,他才能出门正常工作。

所幸的是,穆淳皓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们地址,找过来,那几年对他们一家多有照顾,才没让那个家垮掉。

一年前,时颜才被心理医生告知可以结束治疗不再用药。

“颜颜,对不起。”穆青红着眼睛哀求。

时颜为他把脸上的泪水拭去,微笑:“你回来了,就好了。”

穆青自责地使劲摇头。

到马场是十二点,刚好中午,穆青邀请的朋友有宋荣勤,窦家的当家窦知章夫夫,昌河老总梁川夫夫,任家当家任尤,沈家当家沈之俞夫妻,还有其他几个在欧洲游学时交的朋友。

马场内有一条天然河流经过,众人决定把野餐地点定在河边。

穆青,窦知章,梁川他们几个人要先去马厩看马和挑马,洛函,白向羽拉了时颜留在岸边铺野餐布,海欣和海琳两姐妹在一旁将餐盒一一拿出来摆上。

“好久不见啊,时先生。”海琳将食盒中的三明治放进野餐篮子,跟时颜打招呼。

时颜看她两眼,迟疑问:“你是——”

海琳和海欣相视一笑,“哎呀,您不记得我们很正常啦,我以前是宋先生家里的佣人,不过现在出来帮辛小姐打理她的服装生意了,几年前我们在荣殷少爷的婚礼上见过的。”

时颜还是没什么印象,只好礼貌点头。

海欣悄悄打量他好久,末了感叹一句:“时先生比以前更寡言了。”

几年前在婚礼上见到这人还一脸懵懂青涩,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温润清雅,给人印象深刻。

时颜不知道怎么接话,笑了笑。

“不过宋先生前两年还提起你来着,这么多年了,都不到家里走动,还以为你和穆少爷分手了呢。”海琳嘴快,噼里啪啦地说。

海欣瞪她一眼,“说的什么话,在外面锻炼这么多年了,怎么还管不住那张嘴。”

海琳扭头对着洛函他们吐吐舌头。

白向羽拉好野餐布,固定好之后就抱着速写本坐到树下写生去了,洛函拿了块马卡龙在时颜身边坐下来,问:“时先生,听说你去晶华了,宏升找你那么多次,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要回老东家。”

其实这话有半开玩笑的成分,身为宏升的总裁,洛函怎么可能不知道时颜是派驻到晶华的职位最高的项目负责人。

“洛总说笑了,晶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时颜接住海琳递过来的餐巾布摆放在角落里,不远处,穆青和梁川他们正走过来。

阳光洒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沿岸垂柳倒影在水中,一片翠绿春色,微风清扬中有淡淡的花香飘过。

几个大公司老总走过来,分别在自己爱人身边坐下,下午要骑马,便没准备酒。

穆青和几个欧洲的朋友说起在学校时的一些趣事,宋荣勤和窦知章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梁川和洛函他们则自成一个小团体说笑着。

时颜哪边也没参加,独自安静的吃水果和面包。

“这个火腿三明治不错,时先生尝一尝。”对面的宋荣勤突然出声搭话,递给时颜一块做得十分精致的三明治,“里面的火腿肉是伊比利亚顶级火腿。”

时颜礼貌拒绝说:“谢谢,这几年我已茹素,不沾荤腥。”

“是吗?难怪时先生看起来这么瘦。”没有强求,宋荣勤将三明治送到自己口中,“能问一下吃素的原因吗?”

时颜没有避讳,淡然说:“为远方的亲人祈福。”

“穆青吗?可他已经回来了哦。”宋荣勤笑着调侃。

时颜笑了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不是。

旁边穆青一直在凝神听他们的对话,见时颜不冷不热的,插进来打圆场的转移了话题。

至于时颜口中那远方的亲人,自然是不作他想,孟云无疑了。

河边景色宜人,十几个人边吃边谈笑风生,到下午两点才结束用餐,收拾干净后,白向羽要留下来在河边继续画油画,海琳和海欣两姐妹在附近散步,其他的人则都往马厩走。

穆青在这个马场有养五匹纯血种,,马,给时颜选了一匹五岁的棕色母马,名叫伊利斯,性格温顺。

时颜第一次和它亲近只用了短暂的几分钟,之后试着上马溜了两圈跑回来,感觉配合得不错,于是定下来骑这一匹。

穆青则选了一匹自己亲手养大的十岁白色公马,名叫卡洛斯,曾骑着它参加马术比赛并且获得过冠军。

换好衣服,选好马出来,在马厩门口碰到正被坐骑颠簸得狼狈惨叫的穆淳皓。

身下的坐骑原本跑得好好的,溜了两圈正打算骑着去林子里,谁知碰到宋荣勤骑马经过,立马跟发了疯一样要把穆淳皓给甩下背。

驯马师拉着马儿的缰绳不停吆喝安抚,穆淳皓俯身抱紧马脖子,大叫:“救命啊,哇啊啊啊!!”

穆青没空管他,立刻从马背上下来,对一脸担忧的时颜伸出手,“颜颜,你下来,等驯马师把那匹马处理好了再出发。”

怕他们的马被穆淳皓的马影响。

时颜没反对,翻身下来,被穆青搂着腰抱到地上,旁边几个朋友见状戏谑的打呼哨,“穆董,恩爱如常啊。”

一旁的穆淳皓已经被发疯的马匹带着来到围栏边缘,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宋荣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让驯马师松开缰绳后抓准时机一跃而起翻身坐到穆淳皓身后,双手控制住缰绳,命令穆淳皓:“安静!”

穆淳皓转身死死抱住他的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吓得闭上眼不敢再看剧烈晃动的地面。

“驭——驭——”

双脚蹬紧马镫,马儿几番挣扎踢打之后慢慢被控制住,宋荣勤没敢立刻停下来,而是驾着在马场跑了三四圈等马匹没那么暴躁之后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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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个驯马师跑过来帮忙,宋荣瑾搂着穆淳皓从马上下来,问那双腿打颤脸色惨白的男人,“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要看医生吗?”

穆淳皓摇摇头,捂住嘴推开他跑到一边哇啦一声吐出来。

发疯的马匹打着响鼻被牵走。

时颜跑到穆淳皓身边,关切问:“穆总,要不要紧?”

穆淳皓吐完之后,抬头看到他,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一把抱住他,“呜呜,好可怕,我以后再也不色迷心窍了。”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拿命在追老婆啊。

时颜顿时明白过来,怕是他从什么地方打听到宋荣勤今天要来这里骑马,特地找过来的。

“喂!你给我松开!”穆青一看他对时颜动手动脚的,立刻不愿意了,用力将时颜从他怀里拉出来后还不忘给了他一脚。

“卧槽,穆青,你干嘛?!”穆淳皓抱住腿痛得弯下腰,一张老脸上眼泪鼻涕泥巴糊了一脸,要多丑有多丑。

“活该,本性难移!”穆青冷笑,“瘌□□想吃天鹅肉,想得美!”说着扬起鞭子要抽下去,被时颜制止住。

穆淳皓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穆青,你别给我能,早晚要来求我。时颜,让你老公给我道歉,奶奶个熊,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刚恢复点力气,就开始逞能,时颜对这个人的尿性也是看够了,翻了个白眼,冷声说:“休息好了,就自己回去。别在这里闹,难看死了,别到时人没追到,先把自己形象毁了。”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一眼旁边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宋荣勤。

穆淳皓揉着被穆青踢得快要骨折的膝盖,控诉的吼了一句:“时颜,还是朋友吗?有这么说话的吗?”委屈得不行,“亏我还把你当我亲弟媳来照顾。”

“行了吧你,好好的下午活动都被你毁了,我们先走了,你自己玩吧。”懒得跟他废话,时颜拉了穆青转身,“看起来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从穆淳皓出事开始,宋荣勤的态度就很奇怪,总要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两个人牵上马很快离开马场前往树林。

穆淳皓骂骂咧咧揉着腿站直身体,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看着自己的宋荣勤,抓了抓耳朵,红着脸说:“刚刚,多谢啦。”

刚要不是宋荣勤舍身相救,穆淳皓说不定会被掀下马背,运气不好的话,不死也残。

宋荣勤眯眼打量面前这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长相显阴柔,大约是不怎么忧心伤神,眉目间很是有些散漫,人也显得年轻。

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脸,擦一下。”

“嗯?”穆淳皓没明白的偏头看他,本能的伸手接了那散发着浓郁个人香味的私人物件,然后又听那人随口问了一句:“那晚没受伤吧?”

“??!!”

等穆淳皓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那英俊无俦的高大男人已经骑上马打马离开马场往树林去了。

“……”所以年前轮船上酒会那一晚他知道是谁?

可是都过去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啊啊啊!!!

现在才问是什么意思?!

马场的工作人员赶过来时看到穆淳皓手里捏着一张手工刺绣的手帕凑到鼻孔下面沉醉深嗅,满脸脏污,神态猥,,琐至极。

时颜和穆青骑着马在河边慢步,杨柳清风艳阳天,惬意而舒适。

“穆青,宋荣勤离婚了吗?”想到穆淳皓对宋荣勤的迷恋,忍不住问了一嘴。

穆青心不在焉折断一支柳枝,点头:“离了快半年了,宋家一直压着消息没透露。”

时颜闻言,点点头,“看来穆总不是完全没机会。”

“你觉得他们合适吗?”想不到时颜有撮合宋荣勤和穆淳皓的意思,穆青意外的问。

时颜耸耸肩,“穆总人挺好的,就是性格有些轻浮。”

“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穆青深感好奇,时颜可不像是会愿意和穆淳皓做朋友的人。

时颜笑了笑,并不回答。

穆青立刻意识到刚才那个问题越界了。

总觉得,现在他和时颜相处,有着非常明显的界限,甚至越界的一刹那,双方都能感觉到,然后各自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