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1 / 1)

尸案调查科(1、2) 九滴水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在小数点一位前后来回地变化。

  “怎么样了?”水炮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行,这里的水位太高,抽沙管不够长,再往前开一点。”大鼻子挥了挥手说道。

  “得嘞!”

  像他们这种两人的采沙船是最为低档的一种。一个驾驶室、一个储沙的船舱,再加一个采沙的机器就是全部的家当。这种采沙船的售价最多跟一辆中档轿车的价格差不多。

  由于售价低廉,它的采沙原理也相当简单粗暴。一根直通河底的圆柱形抽沙管,在发动机的带动下,将河床底部细小的黄沙经过多层过滤抽至船上的沙舱之中。如果你还理解不了,可以脑补一下你喝奶茶时吸果肉的情景,两个原理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加了个过滤功能。

  “停下,这里差不多了!”船向前行驶了大约五十米,大鼻子喊道。

  吧嗒!船舱里的那个停止按钮再次被按下了。

  “水位够不够?”这次水炮直接跑了过去。

  “嗯,差不多,今天就在这里干活!”大鼻子满意地瞅了一眼手中的电子屏幕说道。

  “那行,我去杀鸡,敬完河神,咱就动手。”水炮说完转身朝驾驶舱走去。

  在我们这里,很多靠河吃饭的人都有这个传统习惯,这也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因为在他们看来,采沙是在向河神索取,杀鸡敬神的意思就是“礼尚往来”,否则会遭到河神无情地诅咒。这种习惯是早年劳动人民一种质朴精神的表达,可传到现在,最多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没一会儿,水炮左手拎着一只公鸡,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他手中的公鸡时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开不开?”水炮咬紧牙关问道。

  大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皱着眉头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按照他们的规矩,只要是杀了鸡,那就要打开抽沙机干活,但又因为他们是非法采沙,这万一一开动,嘈杂的机器声引来了稽查大队,就可能要面临巨额罚款甚至没收船只的风险。

  “到底开不开啊?”水炮已经把刀架在了公鸡的脖子上,只要大鼻子一句话,立马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开!”大鼻子一脚跺在甲板上说道。

  “嗨!”水炮面目狰狞地将手中的西瓜刀狠狠地切入公鸡的脖颈。

  “咯咯!”两声惨痛的鸡叫之后,鲜血顺着公鸡的喉管快速流出。

  “你快去映船,我去放锚!”大鼻子口中的“映船”是我们当地的一种俗语,就是要把鸡血沿着船洒上一圈,意思在说:“河神,这只鸡是我们这艘船孝敬您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水炮左手捏着鸡脖子,右手将鸡的下半身翘起,好让更多的血从喉管里流出。

  “河神,河神,保佑我们晚上平平安安,千万不要来稽查队的人,只要咱平安返航,回头一定给您烧两个童男童女。”水炮边走边念叨。

  “行了,别神神道道的,赶紧干活!”大鼻子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催促道。

  “知道了!”水炮把那只已经失血过多的公鸡随手往船舱里一扔,快步走到抽沙机跟前。

  “我的奥迪,老婆的迪奥,孩子的奥利奥,都来吧!”水炮嘴里甩出了一句押韵的流行语,接着他按动了抽沙机的开关按钮。

  嘭嘭嘭嘭,发动机传来阵阵的轰鸣声。

  “怎么不出沙?”机器开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大鼻子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咱们的管子够不到河底?”水炮也有些疑问。

  “不会啊!你再把档位往上开一开试试!”大鼻子吩咐道。

  “得嘞!”水炮应声按动了机器中间的那个绿色按钮。

  咚!两人能明显地感觉到,抽沙管的下端有很剧烈的晃动。

  啪!水炮本能地关掉了机器。

  “什么情况?刚才是什么动静?”水炮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再开一下试试!”大鼻子朝水炮使了个眼色。

  咚!随着机器的再次发动,水下又传来剧烈的声响。

  啪!水炮生怕机器被这不明的东西给弄坏,慌忙又关掉了开关。

  “估计是水下有东西碰到了抽沙管,咱们换个地方!”

  “可咱就带了一只鸡,都映过船了咋办?”

  “他奶奶的,你还能信这个?现在有钱才是王道!”可能是因为这次出师不利,大鼻子有些气愤。

  “得得得,换换换,听你的还不成么?”水炮生怕大鼻子动怒,跟在后面应和道。

  “你去开船,我在船头测水位!”大鼻子摆了摆手。

  水炮点了点头,朝驾驶舱走去,就在他前脚刚踏进舱时,一阵尖叫声便从船头传到他的耳朵里。

  “怎么搞的?”水炮几步回到了船头。

  大鼻子显然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妈的,今天晚上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撞上‘河飘’了。”

  “河飘”是民间对浮尸的传统叫法,对于长期在水上作业的人来说,河飘一点也不陌生。

  “不吉利,不吉利啊!”水炮显然没有大鼻子心理素质那么好。

  “什么不吉利,用竹竿顶到下游去不得了?”大鼻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这万一要是冤死在河中的咱们就麻烦了!”水炮冲着水中的那具浮尸边作揖边说道。

  “这难道还有讲究?”大鼻子刚才不屑一顾的表情,有些收敛。

  水炮行完大礼之后转头说道:“我听我爷爷说过,在河里遇到河漂,说明它可能是有事相求,如果咱不闻不问的话,会被它缠身的。”

  “真的假的?”大鼻子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跟咱一个村子的疙瘩头?他怎么死的?”水炮神秘地说道。

  “他不是出车祸给撞死的吗?”

  “我听说他就是被水鬼上了身,你说他那么机灵一个人,怎么说撞死就撞死了?我告诉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水炮说得活灵活现。

  “那怎么办?”大鼻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被水炮说得瞬间崩塌,有些担心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看咱们晚上采不成沙都是它闹的!这肯定是个冤死鬼,赶紧报案!”

  七十六

  七月三十日一大早,我刚把单位的空调打开,明哥便推门走了进来。

  “小龙、叶茜,收拾东西出现场。”

  “啥?发命案了?”

  “是不是案件还不知道,在泗水河里发现了一具女性浮尸。”

  一听到“泗水河浮尸”这几个字眼,我的心里猛地一抽。我的父亲之所以常年卧病在床,就是因为十几年前泗水河的浮尸案,所以我对这样的案件特别敏感。

  “无法定性的浮尸,不是分局的技术室先期勘查吗?”叶茜在我们科室待久了,对分级勘查制度已是了如指掌。

  “按理说应该是分局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