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已经不恨他了,父女之间,果然是没有隔夜仇的。都说女儿是父亲的知音,若非他当年那么选择,如今女儿也一定是他最好的知音。
“雪笛,我很开心,小芋已经不恨我了。如果,如果能。。。”
“没有如果。你别抱太大希望,好好治你的病,再来跟我说如果吧。”
安平芋的话,真好比一半是冷水,一半是温水,让听的人一咋一惊。沐雪笛无奈地瞪瞪女儿。
安平达的笑容又扩大了些,这一点,女儿跟他倒是挺像。记忆中的另一幕,蓦然跳出脑海,因为沐雪笛一直躲着他,给钱给物都不要,女儿十岁那年,他想领回身边抚养,想给女儿最好的教育和物质生活,孰料此举吓到沐雪笛,以为他要永远夺走女儿,带着女儿连夜离开,从此人间蒸发了两三年。
直到他再次查到沐雪笛下落,只好暗里委托徐律师帮忙,为女儿开了个户头,因怕向红琇发觉,每年都以徐律师的名义打入一笔存款。
本来,他是想等到女儿年满二十二岁,再告诉沐雪笛,转交给女儿,二二这个数字,象征着他心中的双爱:他爱善良坚韧的沐雪笛,爱聪明懂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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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 11.离去
更新时间:2010-11-20 15:01:48 本章字数:1375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他竟然被检出是末期肝癌!
恰在这时,又传来更大的耗讯,安平会竟然利用他住院期间,不理会董事会的反对争议,在向红琇的鼎力支持下,擅自做了一笔巨大的金融投资,这笔投资不但没带来期想中的收益,反而导致公司的严重亏损,并扯上一场注定要输的官司。
安平达的身心彻底被打击,加速了病情恶化,每天一睁眼,他都害怕再也看不到光明,对沐雪笛母女的思念和牵挂,更加强烈。
而这时候,向红琇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千八百度的转变,主动提出让沐雪笛母女回来见面认亲。安平达震惊之余,知道向红琇绝不是想通的缘故,以他对向红琇的了解,这里面,必定有他不知道的企图。
但是,自己真的是时日无多,安平达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琢磨去较量。只要能见到沐雪笛母女,他死而无憾。
“雪笛,你打个电话给徐律师,让他带齐东西即刻到医院来。”
感觉突然特别疲累,安平达恐是自己时间无多,吩咐完沐雪笛,他看向女儿,眼里浓郁着深深的温柔疼爱,“小芋,可以为我倒杯水吗?”
安平芋怔了怔,这样的目光,从来只在别人家的父亲脸上看到过,对她而言是极其陌生遥不可及,却不知为何,如今迎着这样的目光,心底深处,竟漾起了丝丝涟漪。
默默倒好半杯水,搀扶他半躺着,把水杯递过去时,看到他的手不停地在颤抖,安平芋于心不忍,又接回水杯,轻轻递到他干干的唇边。
女儿的细心体贴,令安平达心里极其舒心,却也涌上更多的亏欠之心,他欠女儿的,太多太多!
“小芋,爸爸知道,你一直都是懂事的好孩子,跟着妈妈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爸爸还知道。。。”
安平达还想继续说下去,突然一口气上不来,瞪着眼睛张着嘴巴,沐雪笛慌得立即按急救铃,安平达的模样令安平芋害怕不安,急忙帮他抚着胸口,拍着后背给他顺气儿。
“阿达,你怎样?你挺挺,医生马上就到。”沐雪笛坐回床沿,哽咽着把他抱在怀里,眼泪一串串地掉。
安平达嚅动着嘴唇,多想为她抹去心痛的泪水,可他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抬起。艰难地转动眼眸,看向女儿,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弱地说:“小芋。。。爸爸。。。想、想听。。。你喊。。。”
“小芋,快喊爸爸!快喊啊!”沐雪笛几乎是怒吼着,脸色从所未有的铁青,眼里带着深深的痛心绝望。
“我。。。”安平芋轻轻握起那只瘦得皮包骨的手,陌生的手温,陌生的感觉,张了几次嘴巴,喉头像是被什么噎住,她仍是无法喊出那两个字。眼泪,却唰唰流下来。
“。。。好、女。。。儿别。。。哭。。。”
女儿的脸,开始一丝一丝地模糊,艰难地眨下眼,仍是模糊不清,身体,忽然有种轻飘感,蓦然间,他看见一个白衣天使,手里拿着一副发光手链,在前方上空微笑地看着他。
“爸。。。爸爸!”突然间,像是一股气流冲破喉头的阻碍,安平芋怯怯地,颤抖着,终于喊出心底深处曾经渴望无数次的两个字。
“走吧,你已经听到了。来,跟我走。”白衣天使微笑着,声音极其温柔飘渺,手链轻轻一套,套住他的左手腕。
回头,再回头,安平达依依不舍地向沐雪笛母女投去最后一眼,跟着白衣天使走进一片雪白光芒中。
作品正文 12.离去-2
更新时间:2010-11-20 15:01:49 本章字数:2470
“各位,我们已尽力。请节哀。”最终,医生沉声宣布了安平达的离世。
走了。。。阿达走了?才见面,他就要走,他怎么对她如此狠心?沐雪笛的大脑“轰”地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停止转动。寂静,无边的寂静突然将她紧紧包围!
心口的剧痛,迅速蔓延!眼前一片模糊不清。。。下意识伸手想扶住什么,安平会突然冲过去揪住沐雪笛摇晃大吼:“都是你这个臭女人!你不出现,我爸就不会走这么快!我妈根本就不该好心让你出现!”
“住手!你凭什么凶我妈?”安平芋最看不得别人欺负母亲,当即怒冲上去狠劲一推安平会,一把拉过母亲护在身后,清冷透澈的眼眸冷射两道寒光,“跳脚小丑,别用你肮脏的狗爪来惊吓我妈妈!”
“小野种,你敢骂我?”安平会顿时像一头暴虐狮子,一个箭步冲来,狠狠揪住安平芋的手臂,扬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去,蓦地,一声怒喝响彻整个病房:“给我住手!”
众人均愣然,安平会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定然,父亲合作多年的律师。“徐叔叔。。。”
徐定然冷冷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徐叔叔?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在这大吼大叫惹是生非,你叫他如何走得安心?”
“小会,给我过来。”向红琇终于出声,一把拉了小儿子到身边。安平胜冷眼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医生跟护士着实被刚才给吓到变脸色,匆匆对几人说了句客套话,赶紧离开。
安平会站在母亲身边,怒视安平芋的眼神充满暴戾之色。
“小笛!小笛!”徐定然突然看到沐雪笛的身子朝后倒下,急步冲过来。
“妈妈!妈妈!”
闻声转身的安平芋伸手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母亲瘦弱的身体向后倒去,那里,有一个突出的桌转角。
“不!妈妈!”安平芋脸色惨白,疯了似地飞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