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1)

予你 游喜 3164 汉字|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0章 第五十章

  ◎黑色裙摆开叉◎

  时间静止。

  伏黎的心跳也快跟着停了。

  趁他还未脱西裤, 她立马转回去。

  再次背靠玻璃柜,顺便将眼睛闭上。

  等了一会儿,身后没有动静。

  换好了?

  她慢慢睁开眼。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很突然地闯入眼帘。

  男人衬衣半敞,皮带松垮垮坠在腰间。

  看她的眼神异常冰凉。

  他眼皮微敛, 语气不咸不淡:“你是想接着看——”他顿了一下,蹲着的人仍旧一动不动,“还是接着看。”

  “……”

  伏黎反手撑着玻璃柜, 把自己扶起来。

  “抱……歉。”

  玻璃展柜和他之间不到半米。

  而两者之间,还夹了个她自己。

  距离近得过于暧昧。

  伏黎偏过头, 视线死死抓住地毯上的抽象花纹。

  祁希予缄默片刻, 看着她, 单手解剩下的衣扣。

  伏黎被这动作吓到了, 惊慌抬起眼。

  “出去。”他声音略沉,眸光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伏黎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连开两道门,走到电梯口忽地想起苏明露, 一跺脚,转身又倒了回去。

  祁希予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胳膊肘搭上扶手。

  姿态松散惬意, 同时也高高在上。

  伏黎的嘴巴说干了。

  可面前冷若冰霜的人,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她只好说:“我相信祁总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祁希予淡漠地看着她, “是你仗着私情说公事。”

  “我……我没有。”

  连她自己都犹豫了。

  祁希予讽刺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苏明露她本来就——”

  他冷声打断, “我没闲工夫听她的事。”

  “祁希予。”她着急地喊了一声。

  她鼻音重, 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在撒娇。

  有多久了。

  多久没听见过她这样叫他。

  情绪在眼底翻涌, 祁希予轻呵一声, 看向别处。

  “只要不开苏明露,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伏黎真的没办法了。

  祁希予觉得好笑,“干什么都可以?”

  伏黎重重点头,“对。”

  为了认识不过一周的同事。

  她什么都可以做。

  而他祁希予,在她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非常好。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最后连名带姓,语气讥讽:“伏黎,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

  伏黎沮丧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早上苏明露打来电话问:“你到底认识禾润哪个高层?!”

  伏黎有些恍惚:“什么?”

  “太牛了,我连检讨都不必写……到了细说啊,我在来公司的路上了。”

  苏明露的开心溢出了电话。

  她几乎是狂奔而来的,一进工作间就飞到伏黎的工位,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苏明露恢复原职,继续留在禾润总部学习。

  孙灿远远看着她俩挤在一起聊天,踩着高跟鞋过来,趾高气昂道:“你们给我等着。”

  苏明露朝她做鬼脸,略略略……

  孙灿气得脸都绿了,摔手走人。

  “还没长记性。”伏黎拉住苏明露。

  苏明露说:“你身后有人撑腰你怕什么。”

  伏黎摇着头长吁口气。

  “不许叹气,给我笑一个。”苏明露伸手捏她的脸,“认识这么久都没见你真正笑过。”

  伏黎被迫扯出一个微笑。

  她趁上洗手间的功夫给祁希予发了一条短信。

  【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

  等了几分钟,对面没有回复。

  伏黎熄灭屏,将手机揣回兜里。

  她走出隔间,不巧遇到对着镜子补妆的孙灿。

  伏黎当没看见,隔了她两个位置。

  水龙头感应出水,哗啦呼啦地流着。

  孙灿盖上口红盖,斜睨过来。

  伏黎抽出旁边的纸擦干净手。

  “别以为认识个李兴就了不起。”孙灿用手拨弄着卷发,漫不经心道:“无非是个助理,干的全是端茶倒水的活。”

  伏黎从她身后经过,从镜子里看去,她的表情异常寡淡。

  被无视的孙灿回过头,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伏黎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

  “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温温和和的语气。

  孙灿紧拧眉头。

  “你还又什么要说的吗?”伏黎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有点着急,“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

  孙灿木讷地盯着她半晌,伏黎看见她不开口,以为是没话了,颔了下首,转身离开。

  她走后,孙灿越想越生气,一拳砸在洗手台上,痛得呲牙咧嘴地叫。

  伏黎回到工位,同事说:“刚才有人找你。”

  “谁啊?”伏黎问。

  “好像是人事部的。”

  十分钟,伏黎接到人事处的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秘书?”

  “不是来总部学习的吗,怎么变成当秘书了?”

  对于这个情况,人事部的主任也摸发挠头的,十分不解。

  “你应该高兴,这可是禾润总部,三十八层的工作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

  “这和我的专业,我的原岗位都不符。”伏黎顿了下,接着说:“我也没当过秘书。”

  “这是上面的决定。”主任说。

  伏黎想了想,“稍微,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主任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笑着说:“你打你打。”

  伏黎拨通李总助的电话。

  李总助说:“是我调的岗,也是祁总的意思。”

  伏黎沉默着。

  李总助接着道:“既然苏明露恢复原职了,伏小姐也应该遵守承诺。”

  承诺?

  是那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伏黎低声道:“我知道了。”

  李总助又道:“伏小姐,你不要觉得特殊,秘书室十几个人,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李总助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暗自叫嚣道,不特殊才怪。

  今早他被叫到办公室。

  祁总第一句话就是,“找几个股东去监事会检举高勤德,监事会要保他就提议开董事会。”

  高勤德是禾润资历颇深的监事,本身持禾润百分之一的股份。

  近几年安排了不少的亲戚进禾润各个公司甚至是总部任职。

  俗称,走后门。

  李兴表示知道了。他走前,祁总又叫住他。

  “是谁砸的她电脑和鼠标?”

  李兴楞了一下,报出个名字。

  祁总把他看着。

  李兴立马会意。

  “高勤德是孙灿的舅舅,孙灿家里是开电子厂的。”

  祁希予微颔首,翻着手里的文件,淡淡地问了句:“禾润和那个厂有合作没?”

  “有,高勤德牵的线。”

  祁希予将文件往桌上一扔,“把合同撤了。”

  那可是个大合作方,虽说撤合同影响不到禾润什么。

  “违约金……”李兴犹豫着。

  既然是高秦德牵的线,违约金一定高的离谱。

  祁希予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语气波澜不惊,“要违约金直接报警,高秦德为亲友违法牟利,够他坐几年牢了。”

  -

  伏黎站在镜子前转了转。

  白色雪纺衫扎进包臀半身裙里,蝴蝶结系带垂在胸前。

  罗晓微第一次见她这样打扮。

  虽说是通勤装,但穿出了纯欲风的感觉。

  “这样真的行吗?”伏黎皱着眉头,拉扯着包裹得紧紧的裙摆。

  罗晓微磕着瓜子,“绝对把你们祁总迷得晕头转向。”

  “……”

  伏黎又看了一眼镜子,“算了……我还是换回去。”

  罗晓微说:“这不是工作服么,你要是和大家穿得不一样,会显得你很特殊。”

  伏黎脑子里顿时响起李总助的声音。

  “伏小姐,你不要觉得特殊。秘书室十几个人,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第二天。

  伏黎穿着包臀裙去了禾润,为了维持秘书处的形象,特意化了个淡妆。

  一路上,很多人看她。

  尤其是被李总助领到秘书处。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投来。

  李总助给大家介绍完,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秘书处的工作区非常大,与过道用磨砂玻璃隔开,茶水间也大得离谱,设施配套齐全,高级又奢华。

  伏黎的位置在中间,对准入口,非常显眼。

  每次祁希予路过,都能引来几位女秘书的瞩目。

  成为禾润秘书的第二天,伏黎在茶水间听见那几位女秘书说,祁总出差了。

  几位女秘书平时神情肃穆,工作一丝不苟。

  一聚到茶水间,尤其祁总又出差,迫不及待地聊起八卦。

  伏黎正在吃午饭,一个人孤僻地坐在角落。

  没人注意到她。

  女秘书A问:“小琪,你上次文件送错,祁总没训你吧?”

  女秘书B叹了口气:“还训我,话都懒得跟我说,李总助说我再出差错就走人。”

  女秘书C安慰道:“谁还有没出错的时候,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新来的秘书怎么可以进他办公室?”

  伏黎握筷的手一顿。

  “谁知道,”女秘书A说:“她还是从下面调上来的。”

  “祁总该不会是对她——”

  有人打断道:“可能吗,祁总这种冷面冷心的工作狂,找个世界小姐脱光了坐他腿上,估计都还在批文件。”

  啪嗒一声,

  筷子落在了地上。

  几位秘书看见突然冒出的伏黎,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

  伏黎觉得祁希予是在想尽办法折磨她。

  自从他出差回来,伏黎不再干文字工作,说是秘书,更像生活保姆。

  比如,端茶倒水,熨烫西服,以及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如果单纯干这些工作伏黎觉得还行,毕竟不用动脑子。

  可祁希予非常挑剔。

  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喝咖啡,过了会儿又要喝果汁。

  泡得手法不对不行,温度不对也不行,非常难伺候。

  他常常吩咐完也不喝,杯子好几个,满满当当摆在办公桌或茶几上。

  能看得出来,他很厌恶她。

  她每次进去,他从不会抬眼。

  “泡个咖啡需要这么久吗?”他坐在办公桌前,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银丝镜框,随着下巴微扬,折射出冰冷光点。

  这是她半个小时内泡的第四杯咖啡了。

  伏黎好声好气道:“祁总,您要的纯手工咖啡,需要人工手磨咖啡豆,还需要过滤萃取以及打奶泡。”

  他微抬眼,淡声道:“拿过来。”

  伏黎端着托盘过去。

  快要走到时,脚下突然一崴,祁希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胳膊,将人拽了起来。

  咖啡只洒了一点,但托盘上装糖粉的小瓷壶掉在了地上。

  祁希予接过她手里的托盘,伏黎下意识弯腰去捡。

  小瓷壶底部圆滑,滚进了办公桌下面。

  伏黎伸手进去,指腹能碰到,却掏不出来。

  她干脆后退一步,跪在地上,趴着去捡。

  这个姿势——

  包裙绷得紧紧的,勾勒出流畅圆润的线条。

  完整且清晰地落在祁希予眼里。

  她还动了动,黑色裙摆开叉,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

  令人无限遐想。

  喉结难以克制地滚了滚。

  视线再次往下,她右脚踝上戴着条细编绳,红得刺眼。

  想将它扯掉。

  狠狠捏住那白如雪的纤细脚踝……

  想法有些疯。

  祁希予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

  却在视线移开前,注意到她的脚后跟。

  因为跪趴着,高跟鞋脱落一半,露出后脚跟被磨破的伤口。

  祁希予眸色暗下去,将人扯起来。

  伏黎头发乱糟糟的,领口也歪掉了,随着抬手,裙摆往上缩。

  “我捡到了。”她扬着手里的小东西,像是在邀功。

  祁希予看着她一副衣衫不整的凌乱模样。

  缄默半晌。

  视线最终落在她脚上,不痛快地道:“穿什么高跟鞋,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选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