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见面,谢慈身边那位美貌夫人,正是谢太妃。彼时她还年轻,受宠,光是站在哪里,就令人忍不住的欣羡赞叹。(1 / 1)

明月应照我 小锦袖 1643 汉字|4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回 见面,谢慈身边那位美貌夫人,正是谢太妃。彼时她还年轻,受宠,光是站在哪里,就令人忍不住的欣羡赞叹。

  阔别多年,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但听说她还能上蹿下跳给谢慈张罗亲事,看样子还是一盏不怎么省油的灯。

  谢府后院的小佛堂,入夜后,竟热闹了起来。

  苏慎浓是被谢太妃接近府中作伴的,行止坐卧皆离不开谢太妃左右,今日前院里发生的事儿,经她面前几个丫头添油加醋的转述,早就变了味儿。

  说什么谢大人在外英雄救美,为了一个赌坊女人,竟搞了自己一身的伤。

  还说什么,谢大人鬼迷了心窍,那女人恐怕是狐狸精托生,像谢大人那样冷静自持的男人都入了套。

  苏慎浓瞧着这一屋子叽叽喳喳的乌鸡眼,觉得她们还不如谢慈院里养的那些野乌鸦可爱,等到她们都说渴了,脑子里也词穷了,没什么好编排的了,苏慎浓才迎上谢太妃询问的目光,说:“谢大人确实带了一位姑娘回府,两人在院前很守礼,言行举止并无不妥,听说谢大人将她安置在了东院里。”

  一屋子丫鬟门顿时哑巴了。

  前院东院是最靠着谢慈起居的地方。

  谢太妃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堪称惊悚,她张了张嘴:“他竟然带了外面姑娘回府?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姑娘什么来头?叫什么名字?”

  苏慎浓说:“那姑娘自称出身太平赌坊,名叫芙蕖。”

  听到前一句时,谢太妃表情尚可,只是拧眉有些疑惑。

  等“芙蕖”两个字炸在耳边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苏慎浓:“太妃娘娘?”

  谢太妃抖着嘴唇,强自镇定,抿了一口茶水。

  苏慎浓的表情也变了,明白其中定是有内情。

  半晌,谢太妃才恢复了姿态,心气都消了大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苏慎浓道:“罢了,有什么话都明日再说,苏小姐也早日歇息。”

  苏慎浓离开的时候,刻意在门外磨蹭了几步。

  听得谢太妃怅然叹息——“他当真把人找回来了,孽缘啊……”

  苏慎浓目光微沉,心下隐约酿起了新的猜测,悄悄地退下了。

  一天的大起大落、惊心动魄,芙蕖夜里无法好眠。

  吉照守在外间,听她的呼吸始终是乱的,于是举着灯烛进来瞧了一眼:“姑娘睡不着?”

  芙蕖说:“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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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照把灯烛放下,说:“我给姑娘点一炷安神香吧。”

  芙蕖在赌坊时,精神再怎么差,都不敢用安神香之类的东西,但这次她点头同意了。

  棠荷苑里的用具一应俱全,想要什么立即就有,能看出布置此间的人是何等用心。

  吉照捧了一直古铜的小香炉,摆在妆案上,又替她灭了两盏灯,守在床榻前,直到她慢慢入睡后,才掩了纱帐地转身离开。

  角落里的更漏声极有规律。

  吉照经过窗前时,往外瞧了一眼,忽然站住不动,她放下烛台,谨慎的推开了一条缝,向外张望。

  一轮圆月正悬在正上空,清辉冷冷的撒下来,前面的屋顶上,斜倚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衣服头发皆散着,脊背却是挺拔,正对着月,手边散落了几个酒坛。

  吉照一见那背影,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她认出那是谁了。

  那人不曾回头,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吉照毕恭毕敬将窗户掩好,再没敢出门多看一眼。

  芙蕖前半夜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得很香,也很沉。

  后半夜,天快亮时,她由深转浅,入梦了。

  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过往。

  久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她原也是乡宦家的正经女儿,家中主君元配所出的嫡长女,在府中娇生惯养,金银不愁,无忧无虑,可惜在六岁那年死了亲娘。父亲给自己又挑了一位门当户对的继室,那继室进门时,肚子里已经揣上了孩子。

  芙蕖记得那天,继母一身锦绣华服,堂而皇之的踏进她的家门,占据了本属于母亲的一切,然后眯着眼,用冷冰冰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像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

  芙蕖猜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但万万没想到会堕入到那炼狱般的境地。

  继母生下一个女儿之后,芙蕖在一次庙会中,被人捂住嘴巴掳走了。当时她的乳母就站在街摊边上,冷眼瞧着,面对她伸出的求救的手,视若罔闻。

  他们都是希望芙蕖死掉的。

  年幼不争气的芙蕖差点就遂了他们的愿。

  她是差点死了。

  可是她终究活下来了。

  芙蕖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她出生在孟夏时节,四月初七,那日,家乡田地里的小麦初熟,遍地金黄热烈,于是她的母亲随口给她起了个乳名,叫小麦。

  所以,她是有自己名字的,只不过,被她藏进了心里,尘封在那段过往中,当成了自己私有的秘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是谢慈也不行。

  翌日清晨。

  芙蕖睁眼时,神志还不是很清楚,眼前仿佛还飘着小麦的金黄,她眨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其实只是鹅黄色的帐顶。

  谢慈真是什么都舍得给她用最好的。

  价比黄金的宋锦,哪怕是宫里的嫔妃,也未必舍得用来做帷帐。

  她一醒。

  吉照立刻出现在外面,问她是否要起身。

  芙蕖坐起来,问的第一句话是:“有东西吃么?”

  她饿了有一天一夜了,此时才觉出腹中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