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质问着医生。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啊,这里确实是太平间——我们的太平间。这里躺着的,全都是为自由而献出生命的勇士。”苏珊娜抬起头,看着这个正在和自己说话的男人。是他,那个名字叫“丘比菲”的大胡子男人。“丘比菲大人。。。”医生们看到丘比菲来了,全都恭敬的站到两旁,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勇士。。。这里不是医院吗?”苏珊娜问道。“是的,这里是医院,是只属于战士的医院,也是我们的基地,波斯的基地。”“波斯?”苏珊娜吃惊地问,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已身处在一个离家如此遥远的地方。“是的,波斯共和国。”“怎么会。。。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小朋友,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丘比菲蹲下来,温柔地摸着苏珊娜的头,“吾等乃[爱神],正义之友。”神?”“是啊,也就是你们美国口中所称的——恐怖分子。”“恐怖分子?”听到这个词,苏珊娜立刻本能的后退了两步。这个词对于每一个美国人来说,都是极其敏感的。“恐怖分子。。。这实在是个很讽刺的名字。我们难道都很恐怖吗?比起拥有大量核武器,弹指之间就能毁灭好几个地球的美国人,只拥有一些普通机枪的我们,会很恐怖吗?在这里的每一个战士,都是死于美国人之手,难道这些冰冷的尸体和他们家人的哭泣,在美国人眼中,也是恐怖?我从不承认美国人自顾自给我们取的这个名字,我们不是恐怖分子,我们是[爱神]!拯救世界的爱神!”“可是。。。你们,那天在油田绑架我和妈妈的,确实是你们吧!”丘比菲的一番慷慨陈词,似乎并不能为年仅十岁的苏珊娜所理解,这些话反而使她更加害怕了。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恶狼的老巢,随时都有可能被撕得粉碎。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要怎么样?!我爸爸,我爸爸是议员,他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坏人的!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妈妈。。。”说着说着,苏珊娜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眼睛也渐渐变红,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哎呀。。。我最怕小孩哭了!”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苏珊娜,丘比菲顿时不知所措了,像犯了错的小男孩一样,挠着自己的脑袋。“小朋友,我刚才可能有点凶,吓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丘比菲蹲下身子,伸出大手,一把将苏珊娜揽入了自己怀里,不停的道歉。他大概也只知道这么一个安慰小孩的方法了。“呜呜呜。。。妈妈。。。你这个坏人,把妈妈还给我!”苏珊娜的眼泪浸湿了丘比菲的肩膀,那种单纯的悲伤,也在侵蚀着丘比菲的心。“你的妈妈已经。。。回不来了。”丘比菲压低声音说,“那天油田爆炸后,除了你之外,没一个人活下来。是我的潜艇及时赶到,才把你救回来的。”“什么。。。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苏珊娜的嗓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哭也哭不出来,她用力地摇着丘比菲的身子,渴望着丘比菲否定刚才说过的话。然而,事实是不容否定的。“你妈妈。。。已经死了。”么可能,那天妈妈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你妈妈。。。用身体拼命护住你,你才保住了命。。。我的潜艇到达时,她还奄奄一息地求我救走你。。。抱歉,实在非常抱歉,是我们害死了你妈妈。”丘比菲紧紧搂住苏珊娜,任她在耳边伤心的哭泣。是的,这样的哭声,丘比菲听得实在太多了,他痛恨着自己不能阻止这些惨剧的发生,他痛恨着自己不能一夜之间消灭美国。又有谁知道,丘比菲·哈克这个世人眼中的恐怖魔头,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这,正是[爱神]的爱,悲天悯人的爱。
“我不会原谅你的。。。”苏珊娜的哭声渐渐停止了,“但是,我更不会原谅那天投下炸弹的人。告诉我。。。是谁。。。是谁做出了这种事!”“是美国总统和国防部长经过施洛斯议员的同意后,下达投弹令的。”爸?”苏珊娜睁大了眼睛,她再一次被震撼了。“爸爸不惜牺牲我们也要炸掉油田吗。。。他始终也没有想起来,那天是我的生日,世界上。。。世界上哪有这种爸爸呵呵,被自己的爸爸,自己的国家抛弃,最后却被恐怖分子所救。。。这种事。。。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苏珊娜抽泣着推开了丘比菲,不再说话了。她,只是跪坐在充满尸臭味的太平间里,呼吸着,静默着。谁也不知道,受到此等打击的她,此刻的心中在想着些什么。她擦了擦眼边的泪水,站了起来,她那哀伤的泪眼突然变得坚毅。什么是美国,什么是父亲,什么是恐怖分子。。。什么是爱,这一刻,她的这双眼睛仿佛看清了所有这一切。然后,换来的是一个不该出现在十岁小孩脸上的眼神,仇恨的,却又冷静的眼神。
复仇的种子,断绝了亲缘,在此刻开始燃烧。
“你们送她回房,让她一个人休息一下吧。”丘比菲扶着苏珊娜走出房间,交给了一个医生。看着苏珊娜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远去,丘比菲的心中五味杂陈。这孩子的心灵,可能从此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而[爱神]的这次盗取美事机密的行动,正是这阴影的始作俑者。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会因为美国和[爱神]之间的斗争而失去珍贵的家人呢?丘比菲不敢多想,他感到罪孽已经压得自己无法喘息了。“美国。。。”丘比菲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在心中呐喊着,“我即使是死也要把你拖进地狱!”
“丘比菲大人。。。恕我多问,你为什么要把这孩子带回来呢?”一个医生待苏珊娜走远后,向丘比菲问道。“你是没看到她母亲那时候的眼神。。。全身已经几乎被烧成了焦炭,还坚持留着最后一口气,苦苦哀求我救她的孩子。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是。。。我们以后该拿她怎么办,她也不可能永远留在我们这里吧?”——“不,她留下来,将对我们大有好处!”——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另一头传来,“她将成为吾等[爱神]的一颗不可或缺的珍贵棋子!”医生寻声望去,那是一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本·哈克先生,是您啊!”“恩,你先退下吧,我有话要跟伯父说。”年轻的本·哈克支开了医生,走到丘比菲面前。“伯父,您这次可是捡了个不小的宝贝回来呢!”“怎么,本,你对那小女孩很感兴趣吗?”“兴趣?呵,伯父,今天美国的报纸您看过了吗?”“没有,怎么了?”“伯父,您可得时时跟进时事啊!”本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中的一张报纸递给了丘比菲。丘比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