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好像我这种人,不会太怀旧的。”
“但无论如何,以后我都会记着,曾经认识一个你这样的人。”红狐仰首望着岳震寰,整个身子都偎入岳震寰怀中。
岳震寰轻搂着红狐,道:“今夜的月色看来很不错,我们到楼外走走。”
红狐笑笑:“无论怎样看你都不像是一个呆子。”
“到现在为止,却很像。”
“不是我难看?”
“你并不难看,今夜到来,却不知是否你个人的主意?”
“不全是,但我也绝不后悔。”
“有些事情,一渗入他人的意念,便会变得毫无情趣的了。”
红狐垂下头。眼泪忽然流下来。
岳震寰伸手缓缓轻抚着红狐的秀发,道:“修罗到底要一个怎样的杀手?武功高强、机智、冷静之外,还要什么?”
“不知道。”红狐的声音很低:“但相信,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了。”
岳震寰感慨的叹息:“这是我平生所见,城府最深沉的一个人。”
红狐抬起头:“你也不简单,能够看透他的动机。”
“错了。”岳震寰摇摇头道:“有些事我所以不愿意做,只因为,我仍然将你当作朋友。”
“是真的?”红狐显得很意外。
岳震寰无言颔首,他是假的白狼,真的红狐是奉命而为,这原是做戏。
红狐眼泪奔流,她内心中为着真的白狼为什么不能来?她心中已有预感。
“这样怎能够看清楚楼外的月色?”岳震寰举袖替红狐轻轻将眼泪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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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迷蒙,精致的园林在月光下看来另有一番风味。岳震寰走着不由慨叹地道:“设计这地方的人,必定是一个绝世奇才。”
红狐的面上又有了笑容:“我也从未见过第二个这样精致的地方。”
岳震寰忽然问:“其实你本来是干什么的?”
“你猜?”
岳震寰在一方石上坐下,道:“以我看,你只怕真的是一个杀手。”
红狐一怔道:“凭什么你这样肯定?”
“你的出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杀人的经验还不足。”
“只看我的出手你就能够肯定?”
“大概你还没有忘记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
“我看你却有点不像,不是说你掩饰得很好,而是你没有那种杀手独有的味道,尤其是在取下竹笠之后。”
岳震寰并没有回答。
红狐一声微喟,道:“但事实你却是有名的杀手,难道我竟然真的看错了。”
岳震寰笑笑道:“做杀手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的话你若是还听得进去,不要继续下去。”
红狐垂下头,没有作声。
岳震寰接着问道:“是不是因为受制于修罗?”
红狐头垂得更低。
岳震寰淡淡道:“修罗也只是一个人。”
“你难道不怕我将这些话转知公子?”红狐反问。
岳震寰只是笑笑。
红狐手一掠秀发,道:“为什么我们总是谈这些事?”
“我来得不是时候。”
“哦?”
“修罗应该在残冬邀我到来。”
红狐恍然道:“你喜欢梅花?”
“更喜欢像梅花那样的人。”
红狐忽然笑了笑:“你来得虽然不是时候,但并不是一朵梅花也没有看见。”
这话的意思岳震寰明白,一笑道:“而且是一朵红梅。”
红狐又笑笑。
岳震寰忽然问:“你真叫红狐?”
“是真的。”红狐又偎进岳震寰怀中:“要不要知道一些关于公子的事?”
“知道固然好,不知道大概也没有什么坏处。”
“你是担心给公子知道了不好?”
岳震寰颔首。
红狐道:“你不说有谁知道。”
“你知道的相信也不会太多。”岳震寰摸摸鼻子,道:“我虽然还没有见过修罗,但可以想象得到,这种人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太多。”
红狐显然很同意岳震寰这些话,点头道:“我见过公子多次,却不知道他其实是怎样的一个人。”
顿一顿,接着又道:“有一次他是一个老人,老态龙钟,有一次,他却是一个浑身活力充沛,高大英俊的青年,更有一次,他竟然变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易容?”
“也许是,也许那些人真的每一个都不同,只是来替他传达命令。”
“他们的声音是否一样?”
“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他所有的命令都是写在信笺上。”
“这个人实在小心,但像他这样,纵然富甲天下,活得只怕也并不快乐。”岳震寰沉吟地问:“你如何知道,来的人是他?”
“他的一双手无时不戴着一双银光闪闪的手套。”红狐想了想道:“若是我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他的兵器。”
“江湖上用银手套做兵器的人似乎还没有。”
“我却是一点看不出他那双银手套的妙用。”
“你也从未见过他出手?”
红狐点头。
岳震寰嘟喃道:“这个人的确莫测高深。”
“不过他的信用一向很好,计划也从未出现过错漏,你又不是与他作对,尽可放心。”
“他每次接见那些邀来的人,是不是都在不同的地方?”
“每一个地方只用一次。”
“好像这样的地方,要弄一个已经不容易。”
“他从未约人来这里,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地方,连我也是
第一次到来,这显然是他居住的地方。这里有很多诗书,字迹与他的完全一样。”
岳震寰沉吟地道:“以常理推测,他应该不会邀约别人到这儿来。”
“除非他已经准备放弃这个地方。”
“从这个地方的刻意经营来看,应该不会随便放弃,这一次的行动,难道竟真的如此重要?”
红狐叹息道:“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牺牲。”
“我也想不出。”岳震寰嘟喃道:“这个地方所花的心血,实在难以估计,若是卖出去,只怕也没有多少人买得起。”
“要我说,这个地方已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个人的行径我实在猜不透。”
“也许他突然疯了。”
“我现在实在希望早一些见到这个疯子。”
明月已经中天,但距离黎明,仍然有很长一段时间。
岳震寰仰首望天,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假的真不了……
红狐就在这时候离开了他的怀抱,道:“我要走了。”
“已经不早了。”岳震寰笑笑道:“我们总不能坐待天明。”
红狐低声道:“不是我不愿意伴你,只因明天你要见公子,也许他还要多方面试探你的,所以你现在必须歇息,以应付万一。”
岳震寰道:“我们还能再见么?”
红狐摇头道:“今宵一别,我们也许是不会再见了。”岳震寰无言。
红狐站起身,走了一步,忽又回头道:“每年的秋天,我都会到苏州看红叶,你知道苏州红叶,最美是哪儿?”
“我知道。”岳震寰仍然坐在那里。
一声:“珍重……”红狐脚步不停,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岳震寰看得出红狐眼中的关切,道:“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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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震寰又戴上那顶竹笠。来接他的是那两个丫环,出了冷魂阁,东行穿过竹林,便来到这个有如祭坛一样的大堂。
大堂非常高,也非常宽敞,触目的都是石造的东西,当中-个石鼎上青荧荧的,不知燃烧着什么,火焰不住的跳跃,看来令人极不舒服。
石鼎后,是一个巨大的石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