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步履不稳,走到台边石级顶端,手扶栏杆,似乎无力行动,瘫了下去。
久候没有动静,不由大感困惑。
足足一盏热茶的工夫,身旁风声飒然,他知道有人来了,偷觑之下,发现一双穿着风头鞋的脚和曳动的裙摆。
毫无疑问,现身的是女人,会是“鬼千金”的母亲么?他的心“冬冬!”跳了起来。
“砰!”他的腰眼上挨了一脚,踢得很重,他闭住呼吸,这是紧要关头,不能露破绽。
他被驮在肩上,飞驰,头虚垂在女人的背后。
这时,他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觉是奔向废墟靠山的-面,这又使他感到困惑,“鬼千金”说她母女住在地下,高台是出入门户,而现在是被带离废墟,对方到底是谁?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到了废墟边缘的山脚,眼前树丛藤萝密布,是人迹不到的地方。
钻进藤萝,里面是窟道,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岳震寰是神眼,视力不减,看得一清二楚。
窟径很长,许久之后,才重见天色。
是一个很大的死谷,四周峭壁圈环,像口巨井。
这里会有这天生的绝地方是意料所不及的。
一栋瓦房呈现,墙是石砌的,上面长满青苔。岳震寰被驮进石屋,重重摔在地上,他不敢睁眼。
他被绳子捆绑起来,直立半吊着,双脚正好沾地。
果然不出所料,“玉枕穴”上挨了一指,紧接着,“天殷穴”上又被点了一下,他明白这一指的用意,这时睁开眼来。
目光扫处,寒气股股直冒。
这屋里有木架木床,他是被吊在与正面空架相对的另一个木架,木床和地面的石板上,全是变了色的血渍,角落里有张木桌,桌上摆了各型长短宽窄的刀子,桌下有个大木桶。
屠坊,不是杀猪宰羊,是屠人的。
人干,就是在此地制作的,岳震寰恍悟过来。
壁间一盏大油灯被燃亮,人影出现。
岳震寰抬眼一看,为之骇然,出现的,是个风韵依稀的半老徐娘,胸前有个皮圈儿,长到膝下,从鞋子与裙脚看来,不是刚才驮他来的女人。
她是谁?
是地狱主人还是他的手下?
冰冷如利刃的目芒,在岳震寰面上一连几绕,然后格格笑了起来。
笑声之刺耳,无法以言语形容,如果你没听过鬼叫,这声音便差不多了,胆子小的,吓都可以吓死。
岳震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么美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笑声呢?
笑声止了,女人开口了,声音不难听,还可以说是悦耳,只是很冷,冷得不带半丝人味。
“你叫岳震寰?”
“不错!”
“你无缘无故地找死?”
“当然是有目的的。”
“噢!什么目的?”
“芳驾何不先表明身份?”
“此地的主人。”
“地狱之主?”
“就算是吧,格格格……”
“那在下找对人了。”
“什么,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对!”
“太有意思了,居然有人想进地狱,我就慢一会动刀子,听你说说看,你像是什么也不柏,从容说话,我是头一次碰到。”
岳震寰的确是不怕,他很有自信,打从心眼里就不怕,想装也装不出来,倒是内心相当激动,因为他已面对最恐怖的人,要揭开最恐怖的谜。
他唯一的希望是能达成心愿,解“荆襄客”夫妇生死的谜。
“林氏双虎是芳驾的手下?”
“不错,是你杀的,我清楚。”她的眼神飘出可怕的煞芒。
“鬼千金母女呢?”
“这问题我不答复。”
岳震寰怔了一怔,她为什么不答复?
“徐半仙呢?”
“仇人!”
徐半仙会是“地狱主人”的仇人,这使岳震寰大感意外。
这句话他能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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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鬼剑”之谜
“徐半仙是芳驾的仇人?”
“不错!”
“为什么不把他做成人干?”
“那太便宜他了。”
制成人干还算便宜,要怎样才算够本?双方的仇究竟有多深?当然,这句话不能算数,极可能是信口开河。
“据在下所知,徐半仙是代芳驾看守人干的?”
“这句话倒是不错。”
“如何解释?”
“没对你解释的必要,你也不配要求解释,”
“最后一问,‘荆襄客’夫妇的生死下落?”
“最后一个回答,我听说过‘荆襄客’之名,但不识其人。”
岳震寰大失所望,双方的话都讲绝了,即使她说的是假话,再问她也不会回答,最后-步棋,是制伏对方,迫她说出来。
鬼地方,住着一个鬼女人,在开地下屠坊,难道她除了林氏双虎之外,真的没有别的手下,如果有,为何不见现身?
“芳驾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做成人干!”她说的很自然,像说吃饭方便那么无所谓。
“如何做法?”岳震寰也很自然,像是在谈不相干的事。
“很简单,我手法熟练,做起来便不费事。首先,割断你脖子放血,血放尽,你便不感觉痛苦了,然后开肠破肚,用大木捅盛放,再破颅取脑,一切干净之后,涂上药料,放人烤房用文火慢烤,三天准干,再吊在岩壁上吹-夜,便算完工。”
“有意思,在下算学到一招了。”
这句话,使“地狱主人”挑眉瞪眼,冰冷的脸孔到现在才算有了表情,望着岳震寰连连翕动口唇,久久才发出声音:“你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人?”
岳震寰当然明白对方这一问在内心里是什今感受,故意淡淡地道:“提着脑袋玩的江湖的人。”
“你不怕脑袋掉地?”
“在下玩归玩,脑袋可抓得很牢,不轻易掉地,假使玩砸了掉地的话,也不会皱眉头。”
吐口气,“地狱主人”道:“像你这种人是不应该让你死的,可是又不能破例,真遗憾!”脸色又回复原先的冷酷无情。
笑了笑,岳震寰道:“用不着遗憾,刚才芳驾已经教给了在下制做人干的方法,在下极想试一试,让芳驾也尝尝做人干的味道。”
“地狱主人”脸皮起了抽动,寒声道:“你有机会么?”
“可能有的!”,“地狱主人”转过身去,取了把牛耳尖刀在手里,提起木桶,走回岳震寰身前,皱着眉头,淡若无事地道:“唉!小伙子.我是有些不忍。但你的态度使我软不下来,不得不动手了,等断七之后,会给你烧纸化钱,你安心去吧!”
说着,放下木桶,撩了撩衣袖,横起牛耳尖刀,又道:”你的胆-定比普通人大百倍,我得取出来看看!”
“哈哈哈……”狂笑声中,岳震寰-挣,身上的绳索像腐草般寸寸断落,伸手便抓。
“啊!”惊叫声中,“地狱主人”’-刀扎向岳震寰的心窝。
“咔”地一声,尖刀像扎在生牛皮上,扎不进去,持刀的手,倒是被岳震寰抓牢了。
右手被抓,左掌本能地劈出,结结实实印上岳震寰的右胸,岳震寰身躯被劈得一震,力道之猛.如换了-般高手,胸骨再硬也碎了。
“我失算了,你原来是假装受制……”
“人不能失算,一着之差,便会后悔一辈子。”
“你说的有道理!”用力一振臂,藉以分散岳震寰的注意力,脚一起,猛踢向岳震寰的下身。
这一着够险狠,双方是面面相对,脚起便到,而不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