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两天,反倒是不熟悉这里了?
“……”忱木吁出一口气。
看到他,忱木还是会有点隔阂,毕竟他当年离开之前,终究没有找自己,哪怕是直说一声也好,尽管他心里早有预料。
半晌没有动作,两人之间安静的只剩下后院的风声。
“他们干嘛呢,演哑剧?”许易欢撑着脑袋探啊探才找到角度把两人框到了一个视野范围里,花架后正好有个三角桌,是个看戏喝茶的好地方。
“还以为挑对了时间,没想到挑错了氛围。”
随着他叹了一声,一抹棕榈色从花架间隙拂过。这个头发卷长,气质端庄的女子,骨子里有仿佛与生俱来一种温婉的气质,就这样带着芬芳的花香款款走来,却完全没有一丝矫揉造作,反而有花的清香。
显然,相比与这花店格格不入的“土”医生,这位窈窕淑女才是花店的主人。
她自然的拐过丛丛的花枝,脚步顿了顿,一插腰,堪堪在这会直截了当的说了句,“但是你要听在我这里也听不到。”
医生嗤笑一声,“我不当然听不到他们说话,来这里看看形势,你又不会赶我走。”
“……”
“这是忱木有什么情况吗,他不是从很久就好了……”
不等她说完,许易欢就借力轻轻拉了一把她闲出来的手腕,让她坐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递着眼色,“不要说话,看就对了,小茉莉”。
小茉莉:“……”
突然,许易欢嘴唇一挑,“这臭丫头来了”。
此时,终于说上一句话的对面。
“快要中午了,你是打算一直在这里等到下午吗?”
尤亦殊心情平和,往常锐利的目光在忱木面前一概消失,看起来相当单纯,“你要赶我走吗?”
“……”没想到是这种回答,忱木有点不知所措,他便先起身打开了店门,账目和预定他粗略的核对了一下,心里有了个数,倒也没必要老关着门了。
谁知道一打开门就看见又跑过来的小桂花。
她手上拿着几袋种子,放在忱木手上,是他之前订的没错。
小桂花顺口说道,“忱木哥哥,你不在的时候你家后院的花都是我和妈妈在打理。”小姑娘精怪的眨了一下眼,她要来看花,言外之意是告诉他谁帮了这么多忙。
林忱木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姑娘,无奈让她带着自己去了后院,至于尤亦殊,只约了下午,那上午他应该也有自己的事,应该不会久留。
尤亦殊看到小桂花来了,稍微滞留了一下,便默不作声往走了出去,但不是往外走,而是,也向后院。忱木眉头一皱,又上厕所?
只见他抬手指了指后院有三两步就可以翻过的矮墙,“不想绕远路,借你家后院的墙一用。”
忱木无语,原来翻墙是他的一大爱好。
走到在高低错开的两排花架上错落有致排在一起的盆栽面前的时候,小姑娘才说话,“忱木哥哥,这些花,就像我对你的印象一样”。
“你就是像花一样的人,和我们家里的花一样。”
忱木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低了低头,看见她微微怔神的样子,好像知了她又在想什么。
往来没听她这么认真的说,现在听起来,忱木好像才听出来了什么,皱了皱眉。
“我不是你们家里的花,莫缌……你妈妈一定也这么觉得。”忱木对上小姑娘看他的眼睛。
“你们家的花店的事都是易欢哥哥在打理,当年找到你的,也是他,不是我。”
“当年……”
当年他们是在街道上遇见这个小女孩的,他们,他走在前面,许易欢跟在后面。
当时下着雨,忱木的心情也并不是很稳定,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到哪里避雨,转角就看到了一个缩在墙背面的小姑娘,曲这身子抱作一团,最多才十岁左右,右肩上有肉眼可见的淤痕。
他心头一紧,顾不上自己多讨厌淋雨还是就走上前去,右手探进外套,摸着一把伞。
看到忱木,她像一个防备起来的小兔子,赶忙把衣服外套严丝合缝的拉好,竖起耳朵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动作,非常警惕,虽然她眼睛都没睁开多少,像是看不清的样子。
忱木看着她的眼神,是一种疲惫的感觉,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种朦胧在雨中的悲伤,是和忱木一样的感觉,他发现了,于是回头看向跟着自己的医生,盯了他三秒,忱木把自己的外套大口袋里放着的折叠伞搁在离她一米外的地上靠着墙,转身走了几步,不只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返回来,撑起伞,把一颗麦芽糖塞进小姑娘手心里,转身走了。
医生走来看到墙边撑起的伞,赶忙蹲下,回头看到忱木回头走向街道医院,他心领神会的撇开眼睛,看向小姑娘,先把她带到医院,又凭借他的专业能力在两天之内从这个本来一句话都不肯说的小姑娘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从她的梦呓,和她的各类表征反应看出她的心结,一点点加以开导,就像对当年的忱木一样。
她童年的颜色也相当暗淡,少了花季的芬芳,少了彩虹的灿烂。
即使她表现出来更多的是沉默,但在许易欢的眼里,她的经历一览无遗。
“我……我来找……我来找她……”
小姑娘的眸子暗淡的向下泻出一抹朦胧的光亮。
至始至终,她的口里只有几句“妈妈”,“她”。
“只有她?”许易欢的问题大都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她的逆鳞。
响应他的,是沉默。沉默便是对这句话的肯定回答。
她来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近,可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其他东西,钱包,手机,钥匙,都没有,找到她的时候,只有手上紧紧攥着的相片,和累累的伤痕。
新伤是肩膀上和手腕的淤痕,可她没有觉得痛,对此也没有一点表情。旧伤虽然只有丝毫的痕迹,却很容易发现,她对这些伤的抵触。
她的家庭生活有很多缺憾,也在摸索新生活的路上,遇到了太多不如意。
很明显,这个基本丧失表情的姑娘的低落情绪,是由前者带来的,只是一直在遇到更多打击罢了。
整整三天,在和忱木没什么话说的情况下,他把时间都花在了这多内向的小桂花上,告诉她,你能一个人走这么远真的很不错,告诉她她能带着母亲的照片一个人坚持到今天真的很坚强,她做的很好,很好。
出院之后小姑娘还是精神恍惚的状态,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似乎是不想再看到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
直到一声女声,“向倩?”被他听到。小姑娘不知有没有看清来人,开始一个劲止不住的流眼泪,嘴里轻声念叨着,“妈妈……”
莫缌一怔,看到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