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奢宠 奶油小鹅 518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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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梏进房间时, 桑茂正在抽烟。

  桑茂年轻时候喜欢抽雪茄,等上了年纪, 就只抽烟斗了。他收藏了百八十个烟斗, 各个都是精品,可他最喜欢用的,却是十年前, 妻子宋风泠亲手为他做的那一只。

  屋里浮着一层会白色的烟雾,桑茂坐在桌后,正闭着眼睛吞云吐雾, 桑梏一进来差点被呛死, 拿着旁边的一摞礼单扇了扇,捏着鼻子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儿烧火做饭。”

  桑茂不睁眼看他, 叼着烟斗问:“臭小子, 滚进来干什么?”

  “来看看大寿星。”

  桑茂抬手,指了指门。

  意思很明白,让他滚出去。

  桑梏嬉皮笑脸道:“怎么这么不友好, 我可是带了寿礼回来的。”

  “带了什么?”

  “我把荔晚带回来了。”

  闻言, 桑茂睁开眼睛, 目光炯炯地看向桑梏:“她人呢?”

  “在外面没进来。”

  桑茂瞪他一眼,飞快地起身:“你怎么把她一个人放在外面!还不给我喊进来!”

  “您老先缓缓。”桑梏见他已经打算往外走,连忙拦住他, “您这么跑出去, 像什么话。”

  桑茂横眉冷对,看桑梏一脸淡定, 随手抓了桌上的砚台丢了过去, 桑梏轻轻侧身躲开, 可衣角还是被溅上了墨汁, 他也不生气,照样轻描淡写说:“就您这个脾气,我是荔晚,我也不想回来。”

  “老子……我脾气怎么了?”

  “您自己觉得呢?”

  桑茂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坐了下去:“我是为了你们好。”

  “没有‘为她好’,荔晚自己也好好长这么大了。”桑梏弯腰,把砚台捡起来放回原处,“您自己琢磨琢磨,若是您,甘心情愿被这么管束吗?”

  桑茂做大家长做惯了,一向是一意孤行,听不得别人半分忤逆。若是平日,桑梏敢这么和他说话,早就被他请了家法来打,可唯独是听到和宋荔晚有关的事情,难得反思起了自己。

  他沉默不语,桑梏就知道有戏:“您不知道,小荔晚为了给您挑礼物,挑了多少时间。她说她过去在孤儿院里没有经验,所以一直问我,你会不会喜欢。”

  桑茂闻言,一时有些动容:“这孩子,她挑的什么,我都喜欢。”

  “您待会儿,亲口和她说吧。她知道了,肯定会开心。”

  桑梏正说着,外面管家敲了门,小声请示说:“先生,靳先生来了,想要见您。”

  “哼,这个靳长殊,是不是又是来退婚的?”桑茂一听到靳长殊的名字就生气,“今天是老子寿辰,他偏要来扫兴!我不见他,让他走!”

  管家有些为难,却听里面,桑茂犹豫一下,又改了心意:“算了,你让他进来。”

  桑梏嘿嘿一笑:“老爷子,您这是总算想明白了?”

  桑茂不说话,忽然起身,一脚踹在桑梏身上。桑茂行伍出身,年轻时候世界各地跑,做过不少任务,如今年纪渐长,却也不失军旅风范,一脚下去,还好桑梏有经验躲了躲,就这样,也踹的桑梏有些龇牙咧嘴。

  桑茂这才说:“你也给老子滚出去。”

  桑梏见好就收,这种时候也不和他争执,拍拍身上的灰,就往外走。

  外面,靳长殊正走进来,两人擦肩而过时,桑梏小声和靳长殊说:“今天我把荔晚也带来了,我跟你说,我家老爷子也特别喜欢她。妹夫,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可得对你大嫂恭敬点。”

  他是故意激靳长殊,靳长殊却只看他一眼,神情淡淡道:“你确定想要我做妹夫?”

  桑梏一顿,皱起眉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靳长殊唇角微微翘着,轻描淡写说,“只是要,借你吉言了。”

  桑梏眉头皱得更深,留了个心眼,出门时没把门关紧,留了一条小缝,他站在门口,堂而皇之地开始偷听。

  里面,桑茂看到靳长殊,立刻露出个笑容来——

  桑茂看到他,永远没个好脸,倒好像,更中意靳长殊做自己儿子。

  桑梏早就习以为常,听着桑茂同靳长殊寒暄之后,总算进入正题:“你今日来,不会又是为了退婚的事吧?”

  靳长殊的音色偏冷,带着恭敬道:“今日是您大寿,我来,自然是来祝寿的。”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桑茂有些不悦地敲了敲桌子,“这婚约之前是同你父母定下的,那时你父母以整个靳家为聘,谁娶了我女儿,谁就是靳家下一任家主。我若是你,单只为了这份家业,都不会轻言‘退婚’二字。”

  靳长殊却只是道:“是,若只说前程,娶了令嫒,确实能助我更进一步。可老爷子,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凌驾于‘利益’之上的。”

  桑茂有些为难地啧了一声:“再过几年,你就知道,‘利益’才是最牢不可破的。”

  “四十年前,您同夫人相识于微时,顶着整个家族的反对娶了您心爱的女人。难道现在,您就觉得,您同夫人的感情,比不上‘利益’牢靠?”

  桑茂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罕见地看着靳长殊没了言语。

  门口传来轻轻一声嗤笑,桑茂立刻看过去,见到门外,桑梏不但偷听,竟然还要嘲笑他,随手将水杯丢了过去:“混账东西,还不给我滚开!”

  杯子重重砸在门上,碎成了无数片,桑梏随手将门给关上,倒是很习惯被桑茂呼来喝去。

  反正该听的也都听到了,难得能见老爷子哑口无言的模样,就算被骂,也很是值得。

  -

  来的人渐渐多了,哪怕够资格来为桑茂祝寿的,只有圈子里最上层寥寥的数家,可因着桑老爷子放话说要“大办”,各家为了讨好绞尽脑汁,车子从山顶一路排到了山脚。

  宋荔晚寻了各角落坐下,素白指尖撩起玫瑰红丝绒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天幕一碧万顷,群山叠翠,寂静悠远,豪车穿梭,衣着华贵的宾客个个身份不凡,相携而来,于庭前站定,有序登记姓氏名牌。

  若在别处,断然见不到这样的景象,毕竟每一位,走出去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也唯独在此处,愿意如此毕恭毕敬。

  外面有人走进来,语调懒倦,却又带了轻松惬意:“靳长殊去退婚了。”

  指尖轻轻一抖,宋荔晚收回手来,任由那一片厚重布料缓缓落下,遮住了窗外一片富贵景色。

  她转过头来,看向桑梏,琥珀色眸中情绪流转未定:“你听到了?”

  “听了一半,就被老爷子给赶出来了。”桑梏耸了耸肩,“老爷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我看就是他想娶,老爷子都未必愿意继续和他的婚约了。”

  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可宋荔晚心底,却总有几分惴惴不安。

  她垂下眼睛,若有所思地抚着指上佩着的一枚飘花翡翠花戒。翡翠戒面冰冷,剔透得似一汪水,凝在指节,越发衬得肌肤莹莹如玉,她的神情飘忽,不知落在了哪里。

  桑梏察觉到她的恍然,问她说:“怎么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桑梏笑了笑,可笑意淡淡,并未透入眼底:“没什么。只是总觉得事情进展得太过称心如意……生怕老天见不得我这样顺遂。”

  “我的小公主,别胡思乱想了。”桑梏对着她伸出手来,桃花形状的赤金色眼眸含情带笑,凝视着她,仿佛她是一样值得珍而重之的宝物,再也不可丢失,“到了你亮相的时候了。”

  宋荔晚的手抬起,却又悬在他的掌心之上,有些迟疑地眨了眨眼睛:“我……我有些怕。”

  “怕什么。”桑梏却主动将手向上一抬,将她细长纤白的手指,牢牢握住,“荔晚,有我们在,你再也不用怕了。”

  男人的掌心温热,一路熨帖至心口,宋荔晚心头一松,顺着他的力气站起身来。

  长长的回廊中寂静无声,隐约可闻尽头处的宴会厅中传来的声响,走到门前,宋荔晚深深呼出口气来,也将心中万千的纷乱情绪吐了出去。

  身旁,桑梏轻轻笑道:“别紧张。往后你遇到任何人,都不必再害怕了。”

  是啊,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的陟罚臧否而感到畏惧了。

  对开的雕花大门向左右两侧敞开,头顶水晶吊灯明媚如日光,潋滟着无数金钱与权力的诱惑,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过来,落在她身上时,泛出惊艳的神情。

  宋荔晚唇角轻轻翘起,露出一个从容而矜持的笑容,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台上,桑茂正站在那里,看到她时,原本端肃的面容上,看到她一刻,立刻变成了柔软而愧疚的笑容。

  他迎向宋荔晚,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却又牵着她,小心翼翼地行至所有人面前。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都在好奇着,能被桑大公子亲手领来,又被桑茂如此珍而重之地领在身旁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宋荔晚的视线,从无数仰望着她的人脸上掠过,却在某个瞬间,忽然顿住。

  靳长殊正站在那里,隔着人群、隔着无数神情各异的目光,凝视她,眼中晦涩难辨,是如海般无边涌动的情绪。

  四目相对,一切都安静下来,唯有彼此的注视,占据了这世上全部的空间。

  耳边,是桑茂的声音,威严中,带着无法藏匿的欣喜,用力牵着她的手,向着所有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女儿,宋荔晚。往日她身子骨弱,高僧言说,不可让她现于人前,如今,终于可以和大家见面了!”

  二十六年前,桑家主母宋风泠产下一女,因是早产,诞下之时便体弱多病,从来不信鬼神的桑茂,为了妻女,三跪九叩上了佛望山,终求得高僧一言,要这位桑家小公主自此隐姓埋名,直至有朝一日,“失而复得”之时,方可现于人前。

  那时桑家上下都不懂,“失而复得”是何含义,后来明白,却已经太迟——

  宋荔晚三岁时离奇走丢,整个桑家如陷噩梦,发了疯一般地寻找,却到底一无所获。

  桑茂以为,他的小公主是被仇家所绑,五年之内,所有同桑家曾有过冲突摩擦的家族尽数覆灭,圈中都说,桑茂是图穷匕见,不顾家训再也不掩饰野心,却只有他们桑家人知道,他们只是想要寻回他们最珍惜的宝物。

  而如今,宝物终于回到了他们的怀中。

  失而复得,原来如此。

  哪怕她早已认祖归宗,可无论见过多少次,桑茂望见她,心底都心潮起伏至极。向来严苛肃然的桑家家主,这一刻,在众目睽睽下,却老泪纵横,牵着宋荔晚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我的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宋荔晚眼睛也开始发烫,眼泪含在那里,像是明亮的星星,她看着桑茂,忽然在想,好奇怪,她明明想象过无数次,如果自己有爸爸,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一次想象的模样,和桑茂一样,可现在却觉得,她的父亲,就该长这样的模样。

  “爸爸。”她小声地喊他,“爸爸我回来了,你不要伤心。”

  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伤心!

  桑茂牵着她的手,只想要把这世上一切好的东西都双手赠给他最爱的小公主,恨不得要所有人都来见证,他最心爱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他的身边。

  桑茂向着众人,欣喜若狂道:“今日要小女同诸位见面,是希望诸位能够给我桑茂一个面子,往后相遇,能看顾小女一二,免她再受委屈。”

  台下有人应和道:“桑大哥您的女儿,就是我们的侄女,我们做叔叔伯伯的,自然要好好爱护她。”

  桑茂便笑了起来,又对宋荔晚说:“乖乖,你母亲身体不好,今日不能来现场,等过几日,我领你回去和她见面。不过今日,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宋荔晚心中猛地一跳,似是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她却无法分辨,这究竟来自何处,只好和桑茂道:“爸爸,这是你的寿宴,怎么还要送我惊喜?”

  桑茂却只拍一拍她的手,慈祥地笑着,引着她向另一侧看去。

  另一边,正有人自台下缓缓行来,手中一束玫瑰,似燃烧的烈焰,美得醉生梦死。

  灯光大盛,映在他苍白清癯面孔之上,勾勒出精心雕琢的弧线,狭长凤眸昳丽漆黑,内里却有翡色光影明灭起伏,一举一动,自有矜贵雍容,令人望之,如珠玉在侧,只觉满袖生香。

  厅内一切的喧哗之声都远了,宋荔晚眸中,只剩下他一人,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他身量高,立在她面前时,将灯光都熄灭。

  宋荔晚几乎无法呼吸,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剧烈地震颤。

  他向着她,微微俯身,微笑时,如玉山倾颓,泻珠碎玉,那高不可攀的冷峻神色,却都被一抹温情所取代。

  “靳长殊……”宋荔晚艰难地,喃喃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荔晚。”

  那开得正盛的玫瑰递向了她,似是无法抗拒的宿命,归入一直渴望逃脱的囚徒身上。

  聚光灯炽热如最盛大的一场梦境,宋荔晚觉得面颊微微发烫,明明不想看他,视线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分寸。

  到底,那束玫瑰落入她的掌心,被小心地清理掉了全部的尖刺,只剩下最美好的部分,被他亲手,交入她的手中。

  他偏冷的嗓音清越低沉,仿若这世间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连带她一起,都无法逃出他的身侧寸步。

  “我来找你,兑现你的承诺了。”

  同他清冷若玉石撞击般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桑茂苍劲快意的声音,向着所有在场的人宣布说:“这位,诸位想必也认识,靳长殊,靳家的掌权人,同小女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

  -

  靳长殊站在台下,凝视着台上的宋荔晚。

  她在灯影璀璨处,美得如同幻梦,那耀眼的光,将她的肌肤照耀仿佛一抹泡沫,将要在那热意之下融化了。

  “她很美,是吗?”

  一旁传来女人有些嫉妒的声音,靳长殊微微侧眸,看到桑夺月坐在轮椅上,正愤愤地同样望向宋荔晚。

  往日桑夺月总显得温柔大方,是最规矩的大家闺秀,可如今却满满皆是愤懑之色。

  靳长殊没有回应她的话,她似乎也不在意,却又冷笑一声:“你们男人,都是有眼无珠,见她美,就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可她偏偏瞧不上你。靳长殊,你不肯和我结婚,为了她几经周折,只为了解除婚约。”

  “她是怎么告诉你的?解除婚约就和你在一起?真是笑话!”桑夺月压低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几声笑来,“可你一定没想到吧,她才是桑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和你的婚约,分明应当落在她的头上!”

  可笑靳长殊一世英名,偏偏被宋荔晚玩弄于股掌之间,男人多么肤浅,为了美色,便如此失了理智。

  桑夺月原本觉得自己可怜,可看看靳长殊,哪怕醒掌天下权,可到底不能得偿所愿。

  活该,真是活该!

  若不是场面不合适,桑夺月真想放声大笑,却忽然听得身旁,响起了一声冷而淡的笑声。

  “你的意思是说,她一直都在骗我?”

  桑夺月想也不想,斩钉截铁道:“难道不是吗!她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桑家大小姐,她若是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想尽法子解除婚约?爸爸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她,像你这样的乘龙快婿,自然也要归她。她自己解不了婚约,就只能要你主动拒绝,靳长殊,枉你一世英名,却到底栽在了她的手上!”

  所有的光芒,都落在宋荔晚身上,只是立在那里,便令人几乎目眩神迷,几乎无法直观。

  靳长殊深深地望向她,如冷玉一般的眉目间,却不见分毫怒意,反倒蕴着一缕无法理解的愉悦之色。

  “她愿意骗我,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

  桑夺月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靳长殊,刚想开口,却见靳长殊理了理衣襟,向着台上走去。

  却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对她淡淡一笑。

  “桑小姐,还没多谢你,若不是你推波助澜,我又如何能够得偿所愿?”

  桑夺月一瞬间,根本无法理解靳长殊的意思,直到看着他站在台上,被桑茂介绍说,他即将同宋荔晚结婚,桑夺月这才恍然大悟。

  靳长殊根本没去找桑茂退婚!

  他早就看出来了,宋荔晚是故意想要催他去退婚!

  而她桑夺月,不过是一个由头,宋荔晚利用她来装可怜,靳长殊便装作自己上了当,因为怜惜宋荔晚,所以迫不及待地去退婚。

  他顺水推舟,让宋荔晚放下戒心,又暗度陈仓,同桑茂商议好了,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他同宋荔晚的婚约。

  他们两人,各怀心思,却又不约而同地以她桑夺月为借口,织了网,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到底,是靳长殊技高一筹,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仍旧推出了正确的结果,甚至因势利导,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台上,桑茂最后一句话刚好落了下来:“……如今小女身体康复,这门婚事,终于能如约进行了!”

  厅中一静,旋即爆出热烈的掌声。

  桑家同靳家,这样两个庞然大物,如今联合在了一起,试问往后京中,谁能是两家的对手?

  现在不赶紧鼓掌叫好,往后想要巴结,说不定都排不上号。

  圈中人心中自有一把尺,知道何时应当放下身段,阿谀奉承。

  台上,桑茂笑得快意,左右手分别握着靳长殊同宋荔晚的手,亲热地交叠在了一起。

  宋荔晚手中抱着玫瑰,雪白面孔同娇艳玫瑰相映衬,却是人比花娇,可那绝美的面孔上,反倒殊无笑意。

  反观一侧的靳长殊,向来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靳先生,却唇角含笑,似是为了这一刻,已等待许久,如今心想事成,实在是愉悦至极。

  两人对视,暗流涌动。

  天造地设,恰如神仙眷侣。

  作者有话说:

  靳长殊:她怎么不骗别人只骗我?她真的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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