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奢宠 奶油小鹅 5407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0章

  40

  男人的嗓音低沉冷透, 若是说起情话,定然格外缱绻悱恻, 处处都透露着不染尘埃高高在上的骄矜雍容。

  包厢内, 原本的酒色财气被冷风给吹散了。众人看看靳长殊,又看看桑梏,一时情绪各异。

  最后的视线, 却都落在了宋荔晚身上。

  乖乖,这位到底什么来头,身上的本事又有多大, 才会引得两位大佬这样为她站台撑腰。

  若是他们这群人精还看不懂气氛, 那就太小瞧商海浮沉中混出来的人了——

  够格认识这二位的,哪一位不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场上早有机灵的, 替两人让出位置, 恰好一左一右,分列宋荔晚两旁。

  靳长殊却没有动,他不动, 桑梏便也不动, 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靳长殊眉目冰冷, 凤眸之中浮动着冰层明灭,连下颌线都绷出锋利弧度。

  两人站得平静,分明暗流涌动。

  “靳先生。”

  却有一道清冷的声音, 打破了这样沉鸷的气氛。

  宋荔晚的手, 原本只是松松地搭在桑梏肘间,此刻却忽而握得深了, 姿态亲昵, 对着靳长殊, 露出一个礼貌而冷淡的笑容。

  “您好。”

  落落大方, 却又,拒人千里。

  靳长殊眼底原本的浮冰,一瞬间化作厚重冰层,几乎冻结整个春夜,却又倏而笑了,笑意冷而深,似寒芒刺骨,见者无不胆寒。

  “您好?”他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看着宋荔晚,似乎想要将她吞入腹中,“宋小姐实在太客气了。”

  “客气”两个字,被他恶狠狠地噙在齿间,仿若一块硬糖,一口一口,咬碎了咽进去。

  宋荔晚却仿若未闻:“初次见面,客气一些是应该的。”

  好一个初次见面。

  这是在……避嫌?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么,桑梏忽然对着靳长殊也露出个笑容,唇角扬起,似是得意洋洋,却又忽然皱了一下眉——

  是被宋荔晚,轻轻掐了一下。

  桑梏觑了宋荔晚一眼,见她神情淡然,可握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却越攥越紧,在心里啧了一声,到底还是说:“靳二爷,站在门口不像一回事儿,咱们不如入席吧?”

  靳长殊仍是死死盯着宋荔晚,宋荔晚却垂下眼睛,不再和他多说。

  转身,干脆利落地入席了。

  桑梏耸耸肩,也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只剩下靳长殊还站在原处。

  包厢中空气凝固僵硬到了极点,所有人都低着头,像是忽然被杯子上的花纹吸引移不开视线。

  开玩笑,谁敢这个时候抬头看靳二爷的表情啊!

  半晌,脚步声响了起来,靳长殊到底走到宋荔晚身旁,椅子拉开,而后坐下。

  三人并肩坐着,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像是有看不见的气流,盘旋在三人之间,浪潮汹涌,局外人谁敢碰一碰,就得尸骨无存。

  夭寿哦,这场酒宴,真是夭寿。

  这是在座的几位老板共同的心事,彼此悄悄交换眼神,个个苦不堪言。

  真不知道坐在这两位大佬中间,宋小姐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怎么受得了的。

  可宋荔晚却远不如他们想象中局促不安,反倒是漫不经心地,将放在桌边的酒杯向着里面推了推,涂了红色蔻丹的指尖抵在擦得剔透的玻璃杯上,杯身折射出一点曼妙的光。

  一旁忽然递来一张手帕,叠得整齐雪白,一角以金线绣着桑家的家徽,宋荔晚接过来,对着桑梏道了声谢,眼睛弯起,笑意明媚动人,将指尖沾着的一点酒液擦了,旁边桑梏便又轻车熟路地接过手帕。

  这样的体贴入微,倒像是两人之间,并非是什么金丝雀同金丨主的关系,反倒更像是情根深种。

  靳长殊浓墨似的眸落在宋荔晚的侧脸上,眸中情绪晦涩不明,忽然开口问:“之前倒是没有见过宋小姐。”

  宋荔晚倒是并不遮掩:“是,我这些年,都在美国留学。”

  “美国?”靳长殊冰白指尖轻轻一动,“原来比起英国,宋小姐更中意美国?”

  这话说得蹊跷,好端端扯上了英国。

  别人听不懂,可宋荔晚自然明白:“谈不上中意不中意。只是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看来宋小姐得偿所愿了。”

  “是啊。”宋荔晚红唇翘起,潋滟一笑,“天道酬勤,费了那么多功夫,倒真是心想事成。”

  靳长殊视线凝在她的脸上,许久,薄唇间溢出一声冷而淡的声音,像是在笑,却又毫无情绪:“宋小姐运气……一向不错。”

  宋荔晚不置可否一笑,琥珀色的眸底深深浅浅,女人有了秘密,便总是更美,她这样似笑非笑,眼底像是长了钩子,落在谁的身上,谁就要被她偷走了一颗心去。

  旁边的人,忍不住有些艳羡,靳二爷不愧是靳二爷,当着桑大公子的面,居然也引得桑大公子的人对他另眼相看。

  便有人举杯道:“说起来我们的运气也不错,承了二爷同大公子的运,得见宋小姐这样的绝代佳人,我来敬宋小姐一杯。”

  桑梏懒洋洋道:“她不爱喝酒,我替她喝。”

  靳长殊声音冷淡:“这杯我替她。”

  两人竟是同时出声,不分先后。

  敬酒的人:……

  宋荔晚:……

  今日场上,鸦雀无声的时候实在太多,敬酒的人愣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宋荔晚却也生出了想要扶额的念头。

  可桑梏同靳长殊,却寸步不让,两人都看向宋荔晚,似乎等着宋荔晚选出一个最佳人选,来喝这杯酒。

  宋荔晚知道,经此一役,自己势必是要在圈中出名了,她更知道,今晚若自己不有所表示,往后都只能被他们认定,是桑梏的金丝雀,就算是愿意和她谈生意,也只是碍于桑梏的面子。

  更可能,往后提起她,大家想起的都是靳长殊同桑梏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一幕,而非她的公司,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这正是她最不想要的。

  宋荔晚索性执起酒杯,起身笑道:“一杯酒而已,我酒量再差,也承担得起。况且李总亲自敬酒,我自然是要喝的。李总,我先干为敬。”

  话毕,扬首。

  透明清澈的酒液落入喉中,初时是甜的,却又烈火中烧,沸腾着一线没入肺腑。

  宋荔晚忍住呛咳的冲动,含笑倒转酒杯,将空空如也的杯底向着众人展示。

  却不知道,此刻,众人视线没有看向酒杯,却都落在了她的脸上。那酒太烈,烧得她眼尾泛起了桃花的颜色,一痕自眼尾,没入了乌黑的鬓间。

  乌发,雪肤,桃花烧痕。

  颜色对比太过分明,任谁都挪不开眼去。

  可低低一声轻响,靳长殊修长手指蜷起,在桌上轻轻一扣,声音不大,却又若洪钟一般。而他面上冷丽眉目,却又染了戾气,满满皆是山雨欲来。

  识相的都连忙把眼睛收了回去,敬酒那位李总也赶忙将酒喝了,奉承道:“宋小姐海量,不知道宋小姐在哪里高就?”

  宋荔晚并不在意这些眉眼官司,只含笑道:“同朋友合开了一家影视公司。”

  “哦?”不止是李总,别的老总也都来了兴致,“娱乐圈可是摇钱树,看来不该叫宋小姐,也该喊一声宋总。宋总公司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

  “电影。”宋荔晚慢条斯理道,“我们公司的第一部 电影正在筹拍,今日来此,就是想看看诸位有没有兴趣,愿意投资的。”

  这年头投资拍电影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大家有点钱,都愿意试试水,可那也是建立在,能够回本的基础上。

  可宋荔晚这家公司,现在才刚刚起步,连一部像样的电影都没有,空口白牙想拉投资,任谁把钱往水里扔,都会有些心疼。

  不过,若是看在桑梏的面子上,投一点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位,一看就是桑大公子捧在心尖上的人物,若是空手而归,万一撒一撒娇,惹得桑大公子不悦,他们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唉,做生意难,还不如做只金丝雀,背靠大树好乘凉。

  众人还在思忖,该投多少,既不心疼,又不会惹宋荔晚不满,就听靳长殊淡淡问:“想要投资,有什么条件?”

  众人立刻竖起耳朵,宋荔晚轻轻瞥了靳长殊一眼,视线对上一刻,长长的睫毛颤抖一下,不堪重负般地垂下,只淡淡道:“投资之后,不能插手公司的任何决策,必须全都听我的。”

  此言一出,气氛有些微妙,有人忍不住,已经笑了出来。

  倒不是笑这句话,实在是宋荔晚有些异想天开,对着靳长殊,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

  毕竟谁不知道,靳长殊在工作里,是出了名的独断专横,称他一声“暴君”也不为过。

  谁能想到,今天居然,就能看到比他还蛮横的人呢?

  靳二爷就算是看在美色的份上愿意投资,可听到这样的话,不拂袖而去已经算好的了。这位宋小姐,实在是有些不会说话。

  可下一刻,靳长殊说:“好。”

  众人:……

  啊?

  宋荔晚秀丽长眉轻轻一挑,似笑非笑望着靳长殊:“靳先生是同意我的条件,打算投资了?”

  “是。”靳长殊微微颔首,冷白色的腕骨随意搭在铺了红色天鹅绒桌布的桌面上,漫不经心地勾动手边一只高脚酒杯,“宋小姐若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竟是一幅迫不及待、生怕错过的模样。

  众人生出疑惑,总算有人想起来问:“不知道宋小姐这部电影,打算拍点什么,导演和演员定下来了吗?”

  “拍什么还没定下,毕竟这是导演的工作,我也只是跑跑腿拉点资金,哪里敢催他?至于导演……”宋荔晚弯眼一笑,恰似玫瑰开谢一瞬,清绝艳绝,“贺砺大家应当都听说过吧?”

  何止是听说过!

  若说如今影坛上,公认最牛的导演,当是贺砺莫属。

  他是华裔,从小在美国长大,十九岁第一部 执导的电影,便夺得了柏林、戛纳两座奖杯,那时大家都在猜他年少成名,究竟是未来可期还是伤仲永,结果两年后他就给出了满意的答卷,大胆启用素人演员,却一举拿下了当年所有的电影奖项,连同奥斯卡一起收入囊中,堪称是大满贯式的成功。

  哪怕是以在场人的见识,闻言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贺导啊!宋小姐是怎么请到这尊大神的?”

  宋荔晚只是淡淡一笑:“我同贺导有些交情。恰好他如今打算叶落归根,受上面邀请恢复中国国籍,又听说我打算开公司,便来捧场,主动和我签约,由我来筹拍他归国后的第一部 电影。”

  无人不知,贺砺这个名字,就是票房的象征。在如今获奖电影越来越曲高和寡,哪怕口碑不错,可票房上却无法同那些大投资的爆米花电影抗衡的当下,贺砺的电影却将娱乐性同艺术性结合得完美无缺,票房奖项双丰收,如今功成名就,电影史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他归国转换国籍后的第一部 电影意味着什么,在座的更是心中有数。

  李总先道:“宋小姐,宋总,您这人脉可真是太广了。别的不说,您的电影,我肯定投了,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多说,只出钱,不出嘴。”

  有他起头,剩下的人也都连忙表示:“对对对,我们也愿意,公司的运行我们绝不插嘴,贺导爱怎么拍就怎么拍!”

  前倨后恭之态,实在是太过明显。

  宋荔晚却没什么扬眉吐气的感觉,依旧心平气和道:“各位若是有意,咱们可以去公司详谈。只是要告诉大家一声,桑先生已经是电影最大的投资人了,或许诸位占比,不会太多。”

  此言一出,大家更是激动。

  若是刚刚听宋荔晚这么说,大家只觉得是桑大公子为了捧小情人儿,这才一掷千金,可现在知晓了宋荔晚连贺砺都收入囊中,一时只觉得桑梏是慧眼识英才,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一个个更是趋之若鹜。

  气氛热烈,宋荔晚美目流转,同桑梏相视一笑。

  这些,全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先抑后扬,要大家看轻宋荔晚,却又抛出贺砺这个噱头,不愁无人应和。

  哪怕第一次合作,两人却也是格外默契,笑时看起来十足亲密,又都是如玉模样,实在是……

  很碍眼。

  “啪”地一声轻响,却是靳长殊站起身时,不小心带倒了桌上放着的高脚水晶玻璃杯。

  剔透杯中盛着的绛红酒液,一瞬间便淌过桌面,洒在两人衣角。旗袍的布料单薄,立时便被染出了一片泛泛的红,冰冷地贴在肌肤上,勾勒出曼妙生姿的动人曲线。

  宋荔晚皱起眉来,旁边桑梏啧了一声,伸臂拿来纸巾:“怎么这么不小心?”

  靳长殊却已经脱下外套,递给了她:“抱歉,宋小姐。”

  外套上可以嗅到淡淡的天竺葵同焚香的气息,冷而雍容,同他这个人如出一辙。宋荔晚用外套挡住弄脏了的裙角,只平淡道:“多谢靳先生。”

  “是我莽撞,弄脏了宋小姐的衣物。”靳长殊却俯下身,向着她伸出手来,“我愿意赔偿宋小姐的损失。”

  头顶的水晶吊灯投下明亮的影,仿若是一层层雪白的浪,毫无遮挡地倾斜而下。他站在那里,微微俯首,影同眉眼,连成一道清隽漂亮的弧线,英俊而锐利,唇边弧度微妙,似是笃定,她会应下自己的邀约。

  可宋荔晚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许久,潋滟一笑,却并没有将手递给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将距离拉得极近,离得有些太近了,她的唇便在他的耳侧咫尺,呵出的气流,温热缠绵地拂过他的颈同耳垂,语调软而低,仿若情话般幽柔甜美。

  “靳先生说笑了,您只是无心之失,我又哪里能要您赔偿。”

  她说着,已经同他擦肩而过,却又回眸望他一眼,琥珀眼眸明亮动人,滟色流殊,令人几乎目眩神迷。

  她肩上还披着他的外套,袖子太长,垂在那里,仿若水袖般,半遮半掩着她纤细若春柳般的腰肢。

  高跟鞋的声音由近及远,她的身影袅袅如一枝亭亭的荷。房门开合,她便隐在了长长的走廊上,再也看不见了。

  不知是谁,仿若梦呓似的小声说:“真是个美人儿啊——”

  却见靳长殊唇角笑意更深,原本冷若冰霜的眼底,落在她的身影上,竟是那样浓烈炽热。

  而后他看向桑梏,偏冷的音质不疾不徐道:“先失陪了。”

  桑梏却不知想到什么,意态懒倦道:“二爷自便。”

  待得靳长殊走后,包厢内众人却越发兴奋。

  宋小姐不是桑大公子的人吗?

  看这样子,是靳二爷也看上了?

  桑大公子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谁敢和二爷斗啊,况且那位宋小姐,看起来也不是无动于衷嘛。

  这样精彩的三角关系,令人实在啧啧称奇。

  哪怕刚刚被两位爷吓得不轻,可众人还是兴致勃勃地想。

  这场酒局,可真是来值了!

  -

  宋荔晚刚出包厢,外面,便有女侍应生请她去贵宾专属的休息室更衣。

  宋荔晚却只说:“不必,借我一张湿巾,擦擦就好。”

  女侍应生拗不过她,只好领她去了盥洗室。

  这样的地方,便连盥洗室都比别处要豪华得多,台上放着一只香炉,炉中香烟袅袅,整面墙上都挂着擦得干净的镜子,另一边还放了长条沙发,供人休息。

  宋荔晚随手将靳长殊的外套丢到一旁,低头查看裙上的污渍。

  这一杯酒撒得巧,自她的腰腹处往下,一路蜿蜒过大腿膝盖,直至小腿处,方才意犹未尽地止住。

  好好一条缂丝旗袍,这样娇嫩的料子,眼看是又不能穿了。

  宋荔晚有些磨牙,忍不住骂道:“怎么总和我的裙子过不去。”

  过去是撕,现在是故意往上倒酒,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把裙子给毁了他心里才高兴。

  今夜是注定不能回去酒局了,宋荔晚有些不悦,打量裙子实在心疼,索性靠在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将毛巾打湿了,一点一点擦拭半干的酒液。

  门被推开,她没有抬头,只以为是有人要用洗手间,却忽然听到一道清越而凉薄的声线,冷冷地响在身后:“怎么不去休息室?”

  镜中,正映出熟悉的高挑身影,只立在那里,便如远山空谷,冷而骄矜,墨色的眉目,沉沉地望向她,如有实质般,一寸一寸地掠过她的肌肤。

  宋荔晚几乎能够想象出,有只无形的手轻佻而缓慢地拂过来,那种冰冷的触感,如霜雪般,却足以令身体,燃起燎原的火焰,如同过去的每一次,没有半分区别……

  不过是个男人,做什么就这么情不自禁。

  宋荔晚在心里骂自己,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女盥洗室,靳先生,男士的在隔壁。”

  他嗤笑一声,已经慢慢走近了他。

  宋荔晚没有回头,只在镜中,看着身后的人一点点接近自己,压迫感慢慢落下来,如同如影随形的影,自她的眉眼开始,无法抵抗地淹没了她。

  “这里,不是只有我们吗?”

  他微微低下头来,明明没有触碰到她一分一毫,可宋荔晚莫名觉得颈后一线,都滚烫起来,蔓延着,延伸至背脊上蝴蝶似的脊骨,继续落入,不可明言之地。

  “还是说,宋小姐不想见到我?”

  宋荔晚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乱了,她吸了口气,才淡淡回答说:“我和靳先生素昧平生,还谈不上什么‘想见不想见’的。”

  “素昧平生?”他轻笑一声,钴色眸底翡色涌动,如大马士革玫瑰叶羽,冷而昳丽,“那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你。”宋荔晚似笑非笑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靳先生,我对你没有兴趣,请你出去吧。”

  宋荔晚说着,伸手要将流淌的水龙头关上,身后却伸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握在她的手背上,将她整只手,都包裹在了掌心之中——

  而她,也被包裹在了他的怀中。

  男人的怀抱宽大,天竺葵同焚香的气息,一瞬间将她牢牢困住,姿态强硬地侵丨占入她的鼻端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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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独属于靳长殊的,无法拒绝,冷酷而强大的气息。

  “我知道宋小姐对我没有兴趣,毕竟,宋小姐同桑梏,似乎关系很亲密?按理说,我不该这样强人所难,可实不相瞒,我对宋小姐,却是……”

  他停顿一下,微微一笑,露出削薄唇间雪白的齿,如同猛兽,终于咬住了渴望已久的猎物,再也,不肯松口。

  “一见钟情,再不可自拔。”

  作者有话说:

  靳长殊: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我挖墙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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