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绳子,把他拖下车来。吴明已经浑身血淋淋的,说话艰难,却还申吟道:“不,我要……要背着柴荆!”
驾驶员眼睛瞪得好像血铃铛,说话简略到无人听得懂的程度:“市长您我职责!火死你要离开!”
没有出去的缝隙,大卡车如同v字形把他们卡得死死的,火焰越烧越高。
驾驶员拿过灭火器,对着火狂喷一阵。但木柴喷灭了,汽油却还是燃烧。他猛地扔掉喷空了的灭火器,大叫一声:“快背起市长,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说罢,立刻蹲伏在火堆上。
萧秘书不敢迟疑,立刻背起吴明,扳着带炭火的木料,踩住了驾驶员的肩膀。驾驶员咬牙声喊,挺身把萧秘书顶上了货堆。
萧秘书在弥漫的浓烟中咳嗽着,睁开酸疼流泪的眼睛回望,见下面汽油的火焰轰地一声冒起来,把驾驶员吞没了。他惊骇得失声大叫:“陈爱国,快爬上来啊!伸手我拉你……”
已经迟了一步,驾驶员陈爱国浑身是火,猛力向上跃了一下,但鞋底有汽油,跐溜滑了下去。就这一瞬,他已经不能呼吸到空气,浓烟烈火呛进他的喉咙,迅即把他烧成了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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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车先锋正在香甜的桃花睡梦里。
他梦见了那个给他生平第一次满足的女人。
“小心肝儿,你这是……脱这么光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很喜欢看我的玉体么,嘻嘻,今天晚上我叫你看个够!”
“吱溜”亲吻声好像炎夏喝冰激凌,从那个樱桃小口里出来,使他感到格外的爽。
“不,今晚我不看了,关了灯叫我摸摸,爱煞人小仙女!”
“去,去!别碰我!我这儿大了,都是你弄的!老鬼!”
“呵呵,我要的就是你这个!叫我摸摸我的儿子,听听他是不是在喊我爸爸?”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呀?”
“我想一定是。呵呵,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尽了浑身解数,连鹊桥漫舞,广寒宫倾,八仙过海,甚至蚂蚁上树,蜻蜓点水,鲤鱼打挺,摇头摆尾都用上了,难道还不能弄出个儿子吗?”
“哼,你想得美,做你的秋千大梦去吧!”
“怎么?你作b了?”
“嗯嗯,当然!是千金!”
“哦……”车先锋凉了半截,“不会吧?你骗我……”
“骗你?哼,我是想骗你!可是我……我怀了个千金,没法骗你了!我那老鬼不想要这个,你说怎么办吧?我……呜呜呜……”
“唉,我的心肝宝贝儿,别哭,别哭么!他不要我要,你尽管放心……”
车先锋把她搂在怀里哄着,等她不哭了,便抱起她来,轻轻放在~床~上……。
正忙得失魂落魄,大汗淋漓,突然门铃响了,吓得他七窍生烟,浑身立刻软了。
门铃急促地响着,他在惊恐中睁开眼睛,见床头灯出玫瑰色的柔光。
“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在香港夜总会,是在家里!”
门铃的声音也变了,仔细一听,是电话铃声。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懒洋洋伸出手,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抓起床头柜上耳机,先沙哑着嗓子骂了声妈滴,然后问:“谁呀?”
电话里的声音苍老,笑声像猫头鹰:“呵呵,车老弟,我啊……听出来了吧?哈哈哈……”
车先锋浑身汗毛一炸,脸孔扭曲,啊地叫了一声,道:“你是……是倪?……倪晓?你,你……是人是是是……是鬼?”
“哈哈哈!”电话里一阵长笑,比猫头鹰的叫声还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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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火炙(第3节)
第十六章火炙(第3节)
电话里用鼻音曲折地哼哼着:“嗯~~~~,不对。你继续猜。”
车先锋竭力收敛着惊魂:“你不是倪晓?那你是……?你直说吧!”
电话里忽然换了个人,是个女人,鼻音浓浓说:“车壮士,老鬼!你是故意装糊涂吧?你看看你的号码显示,这可是国际长途,我现在给你讨债,二十三年前的老债!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啊……啊!我我……我当然,记得,记得!你是小聂,我……可是你……你那时没有说要钱啊!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是ccp,是cp的官,在我们这里叫干部,薪水还不够塞牙缝的,没有钱给你……”车先锋好像被打狗棍b进墙角的老狐狸,捏着鼻子拿出一副可怜的强调。
“不对吧?你说得那是老黄历了!二十三年前你确实没有钱,那时你们cc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挣死工资,拿着购粮本到国营粮站排队领粮,一个人一个月定量标准三十二斤,还要粗粮搭配细粮,棒子面都当山珍海味吃,比工人还少三斤啊,二十二级级干部和大学刚毕业的小教员一样薪水,每月五十七元钱,穷得穿不起的确良,你也的确没有钱,m1一心为人民服务嘛!可是现在不同了,你们不再m1,你们垄断了土地、矿产、规划建设等等一切资源,因而升官财就成了你们的专利,像你这样的官,哪个不腰缠万贯,吃宾馆,睡美人,海外购房,裸官待逃?所以啊,我趁着你还没扎翅飞走的时候,我必须把二十三年前的账本翻翻了,你听清楚了吗?”
“别……别这样!”车先锋哀求着,“我情愿给你下跪!凭你烧炙!”
“哦,真的肯下跪么?呵呵呵,呵呵呵,那好,我要亲自去看看你在地上下跪的样子,是不是比当年在床~上~跪在两腿之间更生动,更有意思!”
笑声,依旧像猫头鹰。
车先锋听着,慢慢把耳机落下,仍然觉得这笑声绕梁,络绎不绝。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历史上那场如痴如醉的爱情,其实不过是一场游戏,说穿了就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阴谋。不过,他不但被钓上了钩,而且被装在无形的瓮中,叫你自由地游泳,活在“阿斗乐不思蜀”的自由世界。这就像他把贱民的血汗钱装进腰包时,贱民可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明白那钱是怎么跑到他腰包里去的。官的智慧在于生杀予夺,而商的智慧在于用小本鱼饵赚取大本的鲤鱼,当你不知道自己被生杀予夺时,你就被愉快,这叫快乐的悲哀。
车先锋起先不知道自己被钓成了釜底游鱼,瓮中之鳖,只知道官运亨通,权利膨胀,所以他快乐了二十三年。但是今天他忽然明白了,他的心忽然碎了,脸色蜡黄蜡黄,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对我恩情我永生永世不会忘记!我以一个cc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我官位还在,我一定给你把事情办成!”
他忘记耳机已经挂了,嘴里还喋喋不休地着石榴裙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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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清醒过来时已经坐在一辆小轿车里。
这是一辆警车,身边时两个戴大盖帽的交警。
“拉我去哪里?”他出一声申吟似的问话。
“去医院。”一个交警淡淡的说。
“不,快回去!我要回市府!”他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不,你必须回医院!”交警的口气很硬。
“我是市长!我命令你回市府!”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