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放在头上,苍然瞪着前方,直到目光聚焦在维纳斯身上,才伸出了双手。虚弱地喊道:“维纳斯一”
维纳斯一个箭步向杨然冲去,把他的头榈在自己肩膀上,紧紧地抱住他。她对医生说:“无论如何,他绝不会伤害我。”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当然;不过他的病历必须报上去。我想他原本一定是在有关当局监管之下,以他目前的身体情况看来,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是不是说他们会把他带走。医生?”
“恐怕是的。”
“拜托,医生,别那样。”她解开手帕,露出五枚亮晶晶的合金信用币,“你可以全部拿去,医生。我会好好照顾他,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医生看了看送到他手中的信用币:“你是个厂工,是不是?”
她点了点头。
“他们付你一周多少钱?”
“二点八个信用点。”
他轻轻抛起那些硬币,又用手接住,响起一阵清脆的叮当声。然后。他把硬币送到她面前:“拿去小姐,我不收钱。”
她惊喜地收下来:“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吧,医生?”
不料他却答道:“恐怕没办法。这是法律。”
在回去的路上,她拼命紧紧抓住杨然,带着沉重的心情一路横冲直撞。
一周后,视新闻幕上有一则新闻,说本地某条运输电力束暂时故障时,有位医生在回旋机坠毁的意外中丧生。她觉得死者的名字很眼熟。当天晚上回到家取出那张纸片。结果现是同一个名字。
她很伤心,因为他是个好人。很久以前,曾有个同事向她提到这个名字,说他是个大亨医生,对厂工们很好。于是她将纸片收起来,以备紧急时可向他求助。而当紧急情况生之际,他的确也对她很好。但她的喜悦盖过了悲伤,她想他大概还来不及告杨然。至少,从没有人到村镇来调查。
后来,当杨然的理解力恢复许多时。她曾经告诉他医生的那番话,好让他乖乖留在镇里,以免被人抓走。
杨然摇着她的身子,将她从冥想中拉回来。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如果我原来有份重要的工作,我就不可能是罪犯。”
“难道你不可能做错事吗?”这句话她说得有些迟疑,“即使你以前是个大人物,你也有可能犯错。就算大亨
“我确定自己没有。可是我必须找出真相,好让别人也确定,难道你不了解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我必须离开加工厂和小镇,去掘自己更多的过去。”
她的惊恐升了一级:“杨然!那太危险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就算你以前分析“一场空。又怎么样?找出更多真相为什么那么重要?”
“因为我记起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他轻声说道:“我不想告诉你。”
“你总得告诉什么人,你可能会再忘记。”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没错。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是吧,维纳斯?万一我又忘掉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备份记忆。”“当然,杨然。”
杨然四下张望一番。这是个美丽的世界,维纳斯曾告诉他,在皇都上城有咋。闪烁的巨大招牌,那招牌甚至比上城还要高好几里,上面写着:“在整个第一宇宙诸星中,绮梦是最美丽的行星。”
他环顾四周时。的确相信这一点。
“这是个可怕的记忆”他说,“可是每当我的记忆恢复时,想起来的事总是正确无误。今天下午。它浮现了。”
“什么事?”
他凝望着她,脸上充满惊惧的表情:“这个世界每咋。人都将死去,整个绮梦上每一个人都将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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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7章 近似医生的人
4门讯号响起时。杰苏逊正从书架取下册胶卷四情日的脸庞原本一副深思状,现在则换成个合宜而正常的谨慎表情。他用手梳过日渐稀疏的浅色头,同时喊道:“等一下。”
他将胶卷书放回去,按下一个开关。让伪装外壳跳回原位。如此一来,书架与墙壁其他部分就无法区分了。对于他辖下那些单纯的厂工与农工而言,他们这个同胞至少就出身而言竟然拥有胶卷书,多少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这仿佛借着微弱的反光,照亮了他们自己贫乏的心灵暗角。然而,他是不会公开展示这些胶卷的。
胶卷书曝光将弄糟许多事,会使他们绝非能言善道的舌头打结。虽然他们茶余饭后可能会谈到镇长的藏书如何如何,但若真的让这些书籍呈现在他们眼前,则会使杰克逊显得像一名大亨。
此外,当然还得顾虑那些大亨。要说他们有哪位会登门造访,那是极其不可能的。可是万一任何一位闯进来,让他见到一列胶卷书显然是不智之举。他是个镇长,依惯例拥有若干特权,可是绝不能对外
耀。
他又喊道:“来啦!”
这回他一面走向大门,一面压下及膝短袍前襟的接缝。就连他的服装也有几分大亨模样,有时他几乎忘记自己出生在绮梦星球。
维纳斯站在门前的阶梯上,对他尊敬地屈膝行礼、低头打招呼。
杰克逊推开门:“进来,维纳斯。坐吧。宵禁想必已经开始了,希望巡警没看到你。”
“我想应该没有,镇长。”
“但愿如此。你俐已录不佳。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镇长。[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您过去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心里很感激。”
“别放在心上。来,坐下来。你想不想吃点或喝点什么?”
她在一张椅子的边缘坐下,背部挺得笔直。然后她摇了摇头,答道:“不了,谢谢您,镇长,我吃过了。”
招待客人茶点是镇民的礼貌,接受主人的款待却是不礼貌的。杰克逊知道这一兵,因此并未勉强她。
他说:“好吧。有什么麻烦。维纳斯?又是杨然吗?”
维纳斯点了点头,似乎不知该从何启口。
杰克逊又问:“他在工厂有麻烦?”
“不是的。镇长。”
“又犯头痛了?”
“不是的,镇长。”
杰克逊等了一会儿,淡色的眼睛渐渐眯起来,变得更加锐利:“好啦。维纳斯,你总不会要我来猜吧,是不是?没关系,说出来,否则我无法帮你。我知道你需要帮助。”
她先说:“是的,的长。”然后又脱口而出:“要我怎么告诉您呢。镇长?这听来几乎是疯话。”
杰克逊有股冲动想拍拍她的肩膀。但他知道她马上会缩回去。她像平常那样坐着。一双大手尽可能埋进衣服里。他注意到她纤细的十指交缠在一起,缓缓扭来扭去。
他说:“不论是什么事,我都会听。”
“您还记不记得,镇长,我曾经告诉您城中医生的事,还有他说的话?”
“我没忘记,维纳斯。而且我还记得特别吩咐过你,今后再也不要背着我做任何像那样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她睁大了眼睛。不需任何提醒。她便能想起他的愤怒。
“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镇长;只是不知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