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逃出母宇宙 王晋康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压倒一切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末日社会产生了与超级灾难相适应的价值和道德体系,像人的卵生、一夫多妻和极端专制这类在传统社会中大逆不道的行为和体制,在《逃出母宇宙》的世界设定中都变得合理了。

前不久,加拿大科幻作家罗伯特·索耶来中国访问,在谈及我国科幻小说在描绘末日题材时所表现出的黑暗与严酷时,他认为这同我们民族和国家在历史上的遭遇有关,而他作为一个加拿大人,对人类在宇宙中的未来则持一种乐观的态度。我完全同意他的观点,历史的烙印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对未来的想象中。但反观地球文明在宇宙中的地位,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在宇宙中不像现代的加拿大,倒更像五百年前欧洲移民到来之前的加拿大土著人。当时,由不同民族组成并代表至少十个语族的上百个部落,共同居住在从纽芬兰省到温哥华岛的加拿大。设想当时如果有一位土著科幻作家,也用同样的乐观设想他们的未来,现在回头看看显然有些太乐观了。不久前出版的由加拿大土著人作家乔治斯·伊拉兹马斯和乔·桑德斯所著的书《加拿大的历史:一位土著人的观点》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其中对此有着刻骨铭心的叙述。

正因为从历史看未来,王晋康的作品具有鲜明的中华文化色彩,即使在想象中的未来和想象中的末日,这种色彩也是那样鲜明而厚重。《逃出母宇宙》虽然对传统的价值体系进行了大胆的颠覆,但其深层的思想是中国的,其中主要人物的思考和行为方式也具有鲜明的中国文化印记,书中反复出现的忧天的杞人形象就是这方面生动的象征。这部作品给人留下的一个深刻命题是:包括中华文明在内的古老的东方文化和价值体系,是否在未来的末日灾难中具有更大的优势?

当然,《逃出母宇宙》展现的只是一种可能性,科幻的魅力就在于把不同的未来和不同的选择展现在人们面前,我们当然期待能出现另一类描述末日的更加乐观的科幻小说,展现一幅完全不同的末日图景,比如在其中人类传统的核心价值得以保留。

回到太空灾难的话题上。对于这些来自太空的难以预测的灭顶之灾,人类社会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在现实中都没有做过相应的准备。对末日的研究大多停留在宗教中,没有上升到科学高度。思想家们对人类社会的思考,大多着眼于现实层面,即使思考未来,也是局限于现实的直线延伸,很少考虑末日灾难这样的突变。所以,从启蒙时代思想家的经典著作,到今天学派纷繁的理论,对末日灾难下人类社会的政治、经济、法律、伦理和文化的研究都很少见。

在现实层面,几乎没有一个国家的宪法和法律涉及末日灾难,这显然是人类宪政体系中的一项重大缺失。我曾经与一位学者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认为现有的法律体系中对于灾难已经有了比较完善的架构。这位学者其实没有注意到局部灾难与文明灾难和末日灾难的区别,最大的区别是:局部灾难发生时存在外部的救援力量,而且这种救援力量一般都很强大,往往是整个社会集中力量救援只占国土一小部分的灾难地区和人群。但对于文明灾难和末日灾难,人类世界整体同时处于灾难中,外部救援力量根本不存在。这时,现有的法律和道德体系将无法适用。对于末日灾难,在法律和道德上的核心问题是:如果集中全部社会资源只能使少数或一部分人幸存,该怎么办?迄今为止,现代的法律和伦理体系对这个问题一直模糊不清。不可否认,在现有的社会价值观中,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是十分困难的,会出现激烈的争论和多种选择:可以选择让部分或少数人幸存,也可以选择坚守人类的传统价值观,让所有人平静地面对死亡。这些选择孰是孰非,可以见仁见智地讨论,但不管选择哪一种,最后在法律和伦理上必须明确:这是一个文明世界对自己应负的责任。否则末日到来之际,世界将陷入一片恐惧和茫然,在最后在大混乱中,人类既失掉尊严,也失去未来。

在这种情形下,《逃出母宇宙》所带来的震撼的末日体验,更彰显了科幻文学独特的价值。

2013.11.20.于阳泉

人活着是为了享受活着的乐趣,不是为了逃避死亡。因为无论个体的死亡,还是人类物种乃至宇宙的灭亡,最终都是无可逃避的。

——马士奇对患绝症的八岁义子的谈话

转引自《百年拾贝》,鱼乐水著

那个时代令人目眩的科技成就基于一个新的科学体系,该体系则基于两点基本发现:真空(空间)有深层结构;真空可以因高能激发而湮灭为“真空的空洞”或曰二阶真空,释放出低强度的光能。

——摘自《百年拾贝》,鱼乐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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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劈面相逢

我们不幸或有幸生活在这样的时代,绝望与希望,灾难与抗争,毁灭与重生,都在这片时空重重交织。上帝不经意打一个尿颤,便使得袍的亿万子民如蝼蚁般仓皇——其中也升华出生命的壮美。如今惊涛已经退去,海滩上只余下满地贝壳。

那就随一个百岁老妪去捡几枚贝壳吧,即使一瓣残贝,也有它天生的虹彩。

——摘自《百年拾贝》,鱼乐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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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夕阳已经接近山尖,鱼乐水参观完西峡县恐龙蛋博物馆,开着比亚迪混合动力车返回这几天下榻的老界岭迎宾馆,准备赶写稿子。鱼乐水二十五岁,去年刚大学毕业,在《北京青年报》社会部当实习记者。她要写的是一个系列游记,实际是应地方**之邀所做的旅游推介,几篇应景文章而已,以她的资历,还轮不上采访热点新闻重大事件。她绝对想不到,正是这趟豫西南的山中之行让她“劈面”撞上那个历史时刻。

虽说只是应景文章,但她在采访这家博物馆时倒是动了真情。这儿对她来说是旧地重游,她十岁时就跟父母来过。十岁少女的心灵是最敏感的,那时的感悟一直留存在记忆深处,经过青春期的发酵,今天将转化为笔下的醇酒。博物馆的外观不怎么样,十几只恐龙雕塑散落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