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吗?”特伦特敲了敲门,“你们找到出路了?这不可能!”他开始砸门,“不!不可能!”咣咣的砸门声严重阻挠着公主的思考。
“烦死了!”凡妮莎不得不出声吼道,“你确定自己走完了贪婪之路?我怎么觉得你因为贪婪变得更加无耻了!”
“哼哼,原来你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聪明。王者之血,也就那么回事吧。”老头儿轻蔑地说着,声音再次消失。
凡妮莎盯着那本大部头的书出神,它摊开来足有一扇磨盘大,占据了几乎整张桌面,上面以不知名的文字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不知名的故事,随便翻了几页,文字就像无数蝌蚪一样游动起来,它们漫无目的地乱窜,晃得人眼花缭乱,两个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们进来的时候特伦特有没有念什么咒语之类的?”凡妮莎问雷纳,弓箭手摇头,但是从他的表情上看他似乎记得什么,只见他伸出双手啪地一拍,什么也没发生,然后又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也没有变化,又拿起桌上的羽毛笔猛戳书页,还是没见到出路。
“我回来啦!”脚下响起魔法师兴高彩烈的声音,“你们还没找到出路吧?”
凡妮莎从刚才就看出雷纳的想法,特伦特一定是用声音控制了门的开启,不是敲击声、也不是咒语,还能是什么声音呢?
“口哨!”凡妮莎突然开窍,大叫一声。
与此同时,脚下的大门呼地敞开,特伦特的小眼睛正贪婪地盯着他们!
快!
可是公主不会吹口哨!凡妮莎求救般看着雷纳,他一定会!可是天哪!这简直就是在考验格娄卜对声音的定义!她惊恐地看着弓箭手的双唇慢慢聚拢、向前,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盯着一个男子的嘴唇看,然后,他吹出了那个声音!
像夜莺般动听的哨声!
就在魔法师大叫着扑过来的瞬间,魔法书内部已经在发生变化,凡妮莎仿佛看到古老的齿轮吱呀运转,细小而精致的绞盘带动门锁,快点,再快点!
受到魔法门开启的力量冲击,整个密室都在震动,凡妮莎感到前所未有的吸力在将自己向桌面上拉拽,而此时书页上那些鬼画符的蝌蚪文受到口哨的指令,竟然从纸面上站了起来!再也无法抗拒,巨大的引力将公主和雷纳像片纸人一样吸进了书里!
最后的时刻,魔法师扬手振出一个不知名的魔咒,但堪堪打到雷纳身上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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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战前会议
日复一日,沿着枯骨河床,白天穴藏,夜晚赶路,直到最后树木渐稠,眼前出现绵延起伏的绿色山丘,蜿蜒的细流像刚出壳的小蛇羞答答地若隐若现,阳光普照的绿洲上,庞大的狼牙堡像焦黑的烂牙一般矗立。
不会太久了,索兰达告诉自己,饮马泉就在百里之外。
索兰达下令在狼牙堡外驻扎营地,士兵们开始为自己挖掘栖身的沙穴,为了防止被风沙掩埋,他们解下马车上的木板和盾牌作为沙穴的支撑物,用完后再拼装回去,沿途只留下无数蜂窝状的坑洞。
索兰达走到阿奇拉的十字架底下,血狼卫之一的卡图鲁站起来向她行了一个军礼。索兰达看着面色苍白的卡图鲁问:“还撑得住吗?”
卡图鲁是个长相凶恶的壮汉,但此时却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没问题,不过别再让她流血了。”
“好,我保证不再审讯她,你保证她在到达饮马泉之前不要死掉。”卡图鲁虽然是战场上能拼敢打的好手,魔法却是为人续命,他能拖延任何将死之物向地狱报到的时间,当然代价也是高昂的,那就是他自己的生命力,不过好在只要不是透支的太厉害,过一段时间卡图鲁就会恢复如常。
“哼,那你最好能控制她的月事,这娘们再流一滴血就挂。”
索兰达看看十字架上的阿奇拉,她的头耷拉在胸前,皮肤黑死开裂,血已经不流了,伤口处长出一片绿茸毛,在阳光下缤纷闪耀,走近些,你会发现那是一层绿头苍蝇,正趴在砂骑公主身上舔食着鲜美多汁的血清。她确实坚持不下去了,索兰达遗憾地承认。她拍拍阿奇拉的脚,“坚持住,我的公主,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父王了。”
索兰达转身眺望狼牙堡,那建筑庞大而扭曲,即便在正午的阳光下也显得阴郁沉暗。砂骑之国不产木石,造城用的石块全部采自西部海滨,由砂骑们驱策无数奴隶徒手搬运,从亚拉海峡到狼牙堡之间的数千里沙地上,埋葬了数以万计的奴隶、马匹、甚至为数众多的砂骑士,有人在狼牙堡落成的时候作过统计,砂骑国为了这座城堡损失了一半的人口。当时的砂骑王,沃尔夫一世为此沾沾自喜,他终于能用欧洛普斯大陆上一成的水养活两成的人了。
这是一座由死亡筑就的城堡。
粗重的围墙从沙子里拔地而起,陡峭突兀一如山崖,城垛上排列着木铁制成的弩箭孔,看上去就跟虫子一般小。索兰达看不清城齿间的众多旗帜,但她知道那是沙德家的旋风战狼旗,她曾经在狼牙堡呆过数月,对城堡的内部了如指掌。隐蔽的庭院、漆黑的地窖、会在人身后变换形体的墙壁、似乎永无止尽的螺旋阶梯,但那些信息对攻城毫无价值,眼下她需要认真部署,合理安排兵力,一举拿下这座鬼城。
砂骑王沃格森把狼牙堡交给长子沃尔夫掌管,不光因为他有强力魔法可以控制属臣,还因为沃尔夫的血腥手腕令人生畏,连自己的父亲都避讳三分。不过从阿奇拉口中索兰达遗憾地得知这位恐怖王子已经死了,继任城主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砂骑贵族,名叫贡加图。
索兰达对贡加图唯一的印象是他那满脸的水痘印子,据说他出水痘的时候赶上了空前绝后的大沙暴,沙子砸破水痘钻进了他的皮肤,那是那场沙暴留给人们最直观的回忆。“怎么,沃格森想要麻子城主给自己送终?”索兰达铐问阿奇拉的时候不无嘲讽地问。但实际上正是这个麻子城主省去了索兰达很多麻烦——他从后面削掉了恐怖王子的半拉脑袋,听阿奇拉说沃尔夫当时正在上他的老婆。真奇怪老狼沃格森怎么能忍下杀子之仇,还把狼牙堡给了贡加图。不过对这事阿奇拉倒是避而不谈,死也不肯说。
索兰达隐隐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一个阴谋的陷阱。
不过那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