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雷纳和凡妮莎很熟,熟到自己出现在他们中间无比尴尬,他走到桌前,翻看着那本魔法的互补,忽然说,“这没什么难的,我看得懂。”
凡妮莎和雷纳都调整了各自的站姿,惊讶地盯着王子的脸,发现他没在开玩笑,凡妮莎才试着问,“这一页都写了什么”
“这是魔法理论篇,”麦特边看边读,“同时,魔法性质的选择也是施法者立场和态度的选择,它所折射出的功能性并非魔法本身的意愿,无法预知结果和善恶。上古魔法师之间流传着弦守恒原则,该原则被法师们称为“等价交换原则”或者是“练成原则”。这一理论认为我们身处由弦组成的宇宙,其弦密度总是不会改变,时间线的长度与能量和质量的和始终不会发生改变”
“停,”凡妮莎为麦特搬了把椅子,“看来我小看你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这里的书全部看完,最好眼睛都不要眨一下,”她将王子按到椅子上,郑重地说,“我和索兰达的性命就在这堆书里,就在你的眼睛里,如果你能找出方法反转我们所中的魔法,我会给你一千个吻,”麦特惊讶地看着凡妮莎,她一愣,然后笑道,“当然是用我自己的模样。”雷纳看了公主一眼,没说话,但他转身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将小小的舱室照得通亮。
“我以为你在船长室里通读这些书是为了消遣,”麦特摊开双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根本看不懂呢”
凡妮莎看了看雷纳,心想,我要怎么跟你说堂堂盛夏之国的公主不识字恐怕招来嘲笑之余还会招来你的穷追不舍,唠叨个没完。
“这些词,什么纯粹矢量、弦导引,”麦特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啊,好难。”他放弃了执着于凡妮莎所看的那部分,番回开头找到索引,快速地翻着书页,把它们弄得哗哗作响。
凡妮莎在王子身后踱着步,双手交叠,不时咬着指甲,她发现自己紧张到几乎不能思考,“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别紧张,”雷纳伸手按在公主肩上,面对着索兰达的皮囊,这是弓箭手所能作出的最亲昵的举动了,“给他点时间。”
“好吧,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凡妮莎拉着雷纳在小床上坐下来。
“罗格知道昆士兰港是你们出海的必由之地,于是我用自己的血召来了维克多,他说他刚刚把你送出港口,但是我却找不到能追上你的船,”雷纳笑了,“这事多亏了维克多,他从海底弄了艘沉船给我。”
“你是说,他一路推着你游到我身边来的”
“是的。”雷纳深深感激,“所以我们才晚到这么久。”
“那他现在在哪里”那艘船被捕鲸船上的水手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附着其上的藤壶和水草以外什么活物都没发现。
“他说有布兰特的消息,停都没停就游去新月城了。”
“布兰特。”凡妮莎念着这个名字,对王子的挂记油然而生,他现在在作什么上一次的离别是否意味着永决
“怎么了”雷纳试探着问。
“没什么,”凡妮莎笑着掩饰自己的走神,“我在想,如果把布兰特按在椅子上让他读这些书,他会不会直接把书页吃下去。”
显然雷纳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笑,他知道凡妮莎与布兰特的事,也接受王子对凡妮莎的关爱,换句话说,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不奢求独占公主的爱,但他对于凡妮莎在自己面前委婉的掩饰还是十分感动:她在乎自己的感受,重视自己的意见,这比任何甜蜜的言辞更能打动人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不知不觉中,凡妮莎已经回忆了自己的整个人生,细数缺憾与不足,也有甜蜜与惊喜;而身边的雷纳早已倚弓而眠,鼾声起伏了。
凡妮莎为麦特添过两回酒,为他打来清凉的淡水洗脸,但全都被王子一口回绝,他苍白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没有血色,唯有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在纸页上闪着灵动之光。
“雷纳,”麦特久不开口,声音突兀得有些走调,“你还带着那片沾血的魔镜碎片吗”
凡妮莎抓住雷纳的胳膊把他摇醒,“没有,它被罗格收在身边。”
“你要魔镜碎片干什么有线索了”公主问。
“我想我大概摸清了互换魔镜的魔法原理,”麦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这里提到弦反射引导术,如果我们有一片同时沾有你和索兰达血渍的魔镜碎片,通过一定的媒介,就可以将魔法逆转过来。”
凡妮莎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打开自己随身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片不规则镜片,递到麦特眼前,“这个,这是打从我衣服上掉下来的魔镜碎片,但上面是否有索兰达的血我就不清楚了。”
麦特接过碎镜片看了看,摇摇头,“我看不出这上面有血。”
...
------------
第258章 银盾酒壶
麦特接过碎镜片看了看,“我看不出这上面有血。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曾经有过,”凡妮莎不想这么快放弃希望,她急切地解释道,“我用它磨松了地牢门的支柱,所以镜面上的血都已经被磨没了。但肯定还有一些细微的粒子残留在碎片的棱角里,它是魔镜,就算被水淹过也应该有血液残留的,对不对”
麦特勉强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们要到哪里去找折射媒介呢书上说的非常笼统,这种东西无根无形,也许是清晨第一缕阳光才能穿透的迷雾,也许是只穿了盔甲的棕熊,也许是些莫名其妙的耳朵听不到的波段,”他烦躁地合上书页,“我无法将这种东西具像化。”
“折射”雷纳站起身,走到王子身边,“我听特伦特提起过这个词,”他找来一支鹅毛笔,在书页边画了两条相对的弧,“试试这个,他叫它扩大镜。”
“你是说放大镜”麦特来了精神,“有些道理我们可以朝着这个方向思考”他赞许地向雷纳点点头,又将头埋进书里,这一回,他边看边画,渐渐整理出心中所想。
第二天中午,麦特的魔法仪器已经在舵楼边最靠近水平面的空场上立了起来。
那东西远远看去像一个倒竖的银酒壶,由盛夏骑士们的银盾拼接而成,底端固定在四脚支架上,看上去十分蠢笨和牢固,在银酒壶内盛放着满满一壶清澈淡水,里面安插着一个烛台,烛台上没有蜡烛,却是那块魔镜碎片。雷纳在盾牌银壶外面做了个记号,呆会儿凡妮莎必须在太阳升至最高处的那一刻把透甲箭射入那个点,将阳光引入水面下的魔镜,再通过魔镜折射出去,无论索兰达在哪里,这道光都能通过她残留在魔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