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献给您!”
“你们真是一对称职的父母。”索兰达怅然若失,但没有过多停留,马上恢复了铁一般的意志,她拨开女人的手,提起水瓮和面包袋子,“有了水,我可以保证他比你们俩活得长久。”至少不让他死在你俩面前。
马特的父母把公主的话当了真,千恩万谢,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直到索兰达不耐烦地打断他们:“你们得跟我们一起走。”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遇上宽厚的神灵了吗?还是索兰达被这舐犊情深感动了?可是出于对儿子的爱,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面前的可怕女士,“如果我们跟着你,会占用水源。”
“啰嗦什么?”索兰达背上装备转身就走,“你们不是想让儿子活下去吗?那就跟着来,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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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削一般的冰原裂谷在一行五人面前绵延展开,截断了去路。有传说冰原裂谷带是创世战神与邪魔交战时留下的遗迹,以此为界划分正邪阵营。
谷中不时有姬风呼啸直上,带出氤氲弥漫的陈腐之气。其实这裂谷只有半里之宽,但砂骑国人世代钻研也无法逾越这短短的距离,多么不公啊,裂谷这边的沙海滴水不生,人们永世受着干渴的煎熬;而对面就是被冰雪封印的冰沼之国,那些由淡水凝成的冰柱就像沙粒般毫无价值。瞧,这就是诸神对砂骑国的诅咒。
索兰达站在峡谷边缘,在夜色中分辨着周围的地貌。此处峡谷甚窄,对面的皑皑冰川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可及,夜幕覆盖的崇山峻岭,漆黑一如无星之夜。
“到了。”索兰达眯起眼睛,回头看了看那一家三口,“现在把你们包里的瓦罐拿出来,捧在手里。”公主朝阿奇拉点了点头,然后绕到男人背后,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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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血之桥
“啊——!”女人发出惊叫,但已经晚了,索兰达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见,手起刀落,女人腔子里的血一滴不剩地落入面前的瓦瓮之中。
阿奇拉已经从傍晚的例行死亡中恢复过来,立刻催动自己的魔法,将瓦瓮中的鲜血凝结成束,夜色中,那幽魂般的血练腾空而起,阿奇拉的魔法赋予了它新的生命,它飞速朝峡谷对面伸展,竟在峡谷上方形成了一座血之桥!
“走上去!”索兰达从胖男人身上接了足有三大坛鲜血,她转身踹了男孩马特一脚,后者已经对周遭事物没有任何知觉,连父母的死都无动于衷。他机械地走上血桥,一步,两步,在呼啸的狂风中向前迈进。
血桥在脚下延伸,索兰达走在最后,防止阿奇拉中道反悔,将血桥撤走摔死自己。在断水之前,索兰达趁着阿奇拉神志还算清醒时对她许下承诺,只要她帮自己到达冰沼之国,自己就能让她永远结束每日一死的诅咒。不过现在她可不确定阿奇拉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得作好两手准备,必要时掉头就跑才最明智。
血桥只有一个脚掌宽,索兰达觉得自己就像个斯坎布雷小丑走在悬空的铁丝绳上。风很大,犹如荒野孤狼般在他们耳边呼啸嘶吼,时而又归于平静,仿佛有意诱使他们掉以轻心。公主才刚踏出第一步,恐惧就紧紧地抓住了她。她感觉到两侧的虚无空洞,感觉到在她周遭大口呵欠的黑色气旋。她停下脚步,颤抖着不敢前进。狂风向她嘶吼,拉扯她的头发,企图将她拖下深渊。
不可以害怕。索兰达努力平和心境,催动自己的魔法,感染着阿奇拉和马特的情绪。对,就是这样,平稳而坚定,向前,再向前。
前几任砂骑之王试过无数方法,用投射机向裂谷对岸发射系着长绳的人、用魔法飞弹定点袭击对方的防御工事、甚至让妇女和儿童伪装成难民去哭求庇护,都没用。冰沼之国虽不如盛夏之国那般富庶和兵家必争,但对于冷血狡诈的砂骑们同样没有好感,他们在冰原裂谷边建立了一片与之等长的军事基地,派遣最出色的侦查兵与斥侯担任警戒工作,其中还不乏拥有强力魔法的魔法师。砂骑王想过从内部渗透,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没成功,那些远渡重洋绕过大半个世界前去修好的使团再也没回来过。
有史以来,砂骑之国未能跨越冰原裂谷一步。
那是血的诅咒,当然要用血来破解。索兰达把自己的所有都押在这个结论上。成功,意味着更加艰难地活下去,痛苦与呼吸相伴,直至吐尽最后一口气;失败,则会轻松许多,自己将经历一场有趣的坠落,据说如果山崖足够高,跳崖而死的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落地时的痛苦,不知道凡妮莎被自己推下高塔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尽管死是那么容易,活着又那么艰难,但公主还是宁可活着。索兰达认真走好每一步,耳边不断传来水流之声,那是阿奇拉从瓦瓮中取血为桥的声音,残酷的声音。她不敢看,也不敢问还有多远,生与死的距离足够令挣扎在其中的灵魂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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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走失的王子
查理靠近篝火,努力让自己暖和些。一只野兔被架在熊熊火焰之上,用松枝制成的烤肉叉串起,鲜血和油汁不停滴落,旁边一个小小的铁锅子里炖着热气腾腾的青豆汤,四周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该换班了,查理的同伴却没有回来,这有点不寻常。
查理撕下一支兔腿,咬上一口,香气便从鲜红的兔肉中四溢而出,消弥在齿缝之间,他就着青豆汤吃了起来。最近怪事真多,老国王刚刚宣布麦特王子为王位继承人,王子就离奇失踪了,全国各处为了寻找他闹得鸡飞狗跳,就连边境都不得安宁,每晚值更从三小时巡逻一次改为一小时一次,然而在冰沼之国,王子那么大的男孩像房檐下的冰柱似的遍地都是,要找他就跟无月的夜晚在冰洞里寻找银针一样困难。
十分钟了。
查理扔掉手中的骨头,将汤倾在火堆里,随手抓了一把雪将火焰掩灭。他整理身上的护甲,扣上腰带,挂好短剑和匕首,顺着猎人小道向汇合点走去。
刚刚翻过哨兵松密林,查理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呆立在冰原裂谷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活似一尊冰雕。查理刚要喊他,却惊奇地看到裂谷上空正发生着这辈子最邪门的怪事——一座血做的细桥,正载着三个人向自己这边伸展而来!
“敌人!”查理大叫